一大紅嫁雖然寬大厚重,卻也掩蓋不住那般曼妙婀娜的形,紅綢遮蓋下前峰拔屹立,著實惹人遐想。
這一模一樣場景,恍如隔世,只讓男人眼前都有些恍惚。
修長的手指握著喜秤,揭開喜帕的一瞬間。
便見新娘一張姣若秋月的臉蛋,臉上妝容致而一不茍,眉如黛,眼如杏,面帶桃花,宛若一朵綻放的花朵,得人心魄,看得人都屏住了呼吸。
隨后在喜婆的指引下,一對新人行合巹之禮。
兩人面對面站立,兩條手臂纏在一起,各自將手中琉璃酒樽里的合巹酒仰頭一飲而盡。
盛長樂抬起眼簾,眼如的看向面前男人。
他今日也是一喜服,襯得面如冠玉,眉如墨畫,鼻若懸膽,薄輕抿,棱角分明的臉頰致得好似玉雕一般,眼中出一縷灼灼幽好似都能將人看穿,渾帶著一鹓鸞飛般的氣度。
盛長樂看他時候,他也正看過來,視線匯的一瞬間,盛長樂朝著他嬈一笑,又的低下了頭,春意在心頭蔓延開來。
禮畢,一對新人由丫環婆子們伺候著褪去上繁重的冠服,換上大紅回紋繡邊的緞繡袍,雙雙并排坐在床沿。
這一男一往那里一坐,像是一對天工雕塑的完璧人一般,只一旁侍者都忍不住暗自驚嘆。
鬧房的也只是進來走個過場,不敢在徐孟州面前太過放肆鬧騰,很快就退了出去。
徐孟州一向不習慣這種時候有人伺候,便將左右屏退,屋里只剩下他們新婚夫妻二人,并排坐在喜床上。
*
與此同時,寧國公府為慶賀首輔大喜之日,觥籌錯,竹管弦,通宵達旦,喧嘩吵鬧之聲久久不絕于耳。
在寧國公府某個黑暗無人的角落里,前太監程啟等人攙扶著已經酩酊大醉的皇帝從宴席出來,正走在離開寧國公府的路上。
李元璥還不想走,醉醺醺的說道:“朕還能喝,朕沒醉!你拉著朕走作甚!”
程啟還第一回見皇帝喝醉這樣,稍微有些害怕,連忙道:“陛下別再喝了,若是讓太后知道陛下醉這樣,到時候奴婢可就腦袋不保了!”
李元璥聲音拖得老長,紅著臉,迷迷糊糊說道:“今日昭昭跟首輔親,朕心里高興,多喝幾杯怎麼了?怎麼了!朕是皇帝,難道想喝酒都不行,想喝酒,還得看別人的臉?連喝酒都不能自己做主,那朕還做什麼窩囊廢皇帝!”
他還沒說完,就被程啟趕忙堵住了,生怕他這些話讓人給聽到了,“哎喲,陛下你可別再說了!先回去,咱們回去再慢慢說。”
隨后程啟就一路讓宮人攙扶著李元璥,強行帶著他離開寧國公府回宮。
只是走到花園水榭之時,李元璥無意間的一抬眸,看見一個悉的影正站在水榭之中,背而對。
晃眼看去,那形婀娜窈窕,就仿佛隨風擺的柳枝一般,那站著的分明就是盛長樂。
李元璥眼前一亮,連忙朝著水榭快步追了過去。
剛走出兩步就被程啟給拽住,“陛下你想去哪!”
李元璥只顧目不轉睛的看著水榭,一把將程啟推出去。
他一步一步走進水榭之中,看著面前的翩翩背影,心下涌出一暖意,“昭昭,你怎會在這里?”
對面那回過頭來,見到面前有個男子還稍微有些害怕,連忙往后退了退,做出驚恐狀。
回過,仔細一看,李元璥這才看清本不是盛長樂,大概只是形型、穿著打扮、神態作有那麼些相像,加之他喝醉酒,那一瞬間的錯覺罷了,仔細審視之后,那容貌其實比盛長樂相差甚遠。
李元璥心下頓覺有些失,也是,昭昭正在跟徐孟州房,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他果然是喝醉了。
他只要求盛長樂不能給徐孟州生子,并沒有要求過他們不能房……一想到姓徐的不知道已經把他的昭昭怎麼樣了,李元璥頓覺憋屈又懊惱,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帶走。
借著水榭頂頭燈籠落下的微弱燈,看清楚面前的年穿著龍袍,知道對方份,起初還稍微有些錯愕不驚,隨后膝蓋一趕跪下去,“民,民拜見陛下……”
李元璥本來想轉就走的,不過還是詢問了一句,“你是哪家姑娘,怎會獨自在此。”
對面戰戰巍巍,連忙答話,“民是靖安侯盛儼次,熙華郡主的妹妹,今日郡主大婚,民隨家人前來赴宴,在此等候兄長……不知驚擾圣駕,還陛下恕罪。”
李元璥一聽的份,頓時就提起了興致,“你是昭昭的妹妹?”
盛長寧角含笑,趕說道:“正是,恐怕陛下已經不記得了,陛下來過靖安侯府,與民有過一面之緣的,陛下不世之姿,民至今記憶猶新……”
李元璥抿一笑,緩步朝著走過去,垂目仔細看著,線昏暗,似乎能勉強從上看到些許盛長樂的影子。
他居高臨下,聛睨一切神態的看著,幽幽說道:“難怪有些像。”
聞著迎面而來的濃郁酒氣,盛長寧心跳如鼓,屏住呼吸。
下一刻,便已經被年從地上輕飄飄的扛到肩上,還搖搖晃晃的,在視線范圍之隨手推開了一扇房門。
走在路上時候,被程啟攔住,只是程啟還被來得及開口勸阻,就已經被喝醉的李元璥罵了回去,“滾!”
程啟眼看著李元璥將路上隨手抓來的姑娘帶進客房,當時就驚訝得下差點掉地上了。
畢竟一個月前才剛剛甄選了九名高門貴禮聘進宮,皇帝照規矩全都冊封分位,可是到現在還一個沒過。
誰知今日竟突然興起,要用這路邊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姑娘,難道是外面吃的野花野草更好香?果真是醉酒誤事啊!
程啟也只能千方百計的替李元璥打掩護,讓人將這附近暫且清空,千萬別讓人知道才好。
客房之黑暗手不見五指,李元璥正醉醺醺的,將盛長寧摟在懷里,他深吸了一口氣,聞著上的味道,好似用的熏香都跟昭昭是一模一樣的。
他著的下,額頭幾乎抵在臉上,幽幽詢問,“你可愿意跟著朕?”
盛長寧當時腦子里已經一片空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一口,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總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本來今日都不想來寧國公府的,娘親忍住裝裝面子,不要再惹爹爹生氣,才勉強來了。
剛剛在水榭里,是在人去催促那個龍胎的哥哥盛臨趕送回去,已經一刻不想再停留,誰知這麼巧,哥哥沒等過來,竟然等來了喝醉的皇帝,皇帝二話不說提出這種要求,簡直一瞬間都傻眼了。
腦子半晌沒反應過來,只呼吸急促,支支吾吾的說道:“民原本就是要宮伺候陛下的,因為出了一些小差錯沒能進宮……若是能服侍陛下,實乃三生有幸。”
年的姿高挑顯瘦,蓋上來的時候,還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不通男之事,盛長寧只能閉著眼睛,著頭皮忍耐著過去。
不多久之后,李元璥已然離去,只留給盛長寧一塊雕龍紋的玉佩,只留下一句,“不得讓任何人知道,今后朕再接你進宮。”
盛長寧獨自匆匆收拾整理好了裳,回想起之前的事,心跳得還有些快,若不是手中有皇帝留給的玉佩,估計還以為只是做了一場夢,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以后皇帝會接進宮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嫁給鄭二了?還是可以按照之前的設想,進宮做娘娘?
想起這些,盛長寧就樂得開了花,覺剛才的罪本就算不了什麼,現在可是皇帝的人了呢。
后來盛臨來接盛長寧回去的時候,看走路一瘸一拐的,還稍微有些奇怪,“妹妹,你腳傷了?”
盛長寧只得掩飾道:“只是方才太黑,不小心磕了一下。”
盛臨點點頭,隨后不知想起什麼,又勸說道:“妹妹,你也別再跟爹爹鬧了,依我看那鄭二公子也還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若是今年秋闈能考取個功名,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人家對你也算是一往深,當時你落水形危急,若不是他第一時間跳水相救,恐怕兇多吉,這等救命之恩,妹妹若恩將仇報,傳出去也讓人笑話……”
他說的這些話,簡直跟以前盛長樂說的一個口氣!
不過想著有了皇帝這個靠山,盛長寧的怒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角帶著笑意,只道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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