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轉移話題。老實回答我。”顧老爺子嚴肅地喝道。

“當然。”顧野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卓俊軒，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顧老爺子聽到他的回答后，點點頭，似乎對他的回答到滿意，接著，又看向卓俊軒，問了同樣一個問題。

“俊軒你呢。有沒有將野宸視為兄長。”

卓俊軒顯然也愣住了，半晌后，才淡淡地說了句：“爺爺，緣關系是無法更改的。”他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卻也間接承認了這層關系。

“那就是承認了。”顧老爺子大聲說道，接著，一拍餐桌。“既然你們兩個知道彼此是兄弟，竟然還背著我搞那麼多事。”

“爺爺。”

“閉。我還沒有說完。”顧老爺子厲聲喝道，打斷了顧野宸的話。

“野宸，你自己說說看，自從你掌控顧氏集團后，打了多卓氏的生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行為，雖然你一直沒有將卓氏到絕境，但大大小小的生意你也搶了不吧。最近你更是過分。居然收購了卓氏。這還不止。你不單單是生意上打俊軒，就連俊軒最的人，你也打起了主意，對不對。”

顧野宸的面一僵。

坐在一邊一直未作聲的方安娜終于忍不住了，輕聲說道：“爸，您今天這是怎麼了。您不是一向不過問他們兩人的事嗎。再說，商場上的事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的。”

“兒媳婦，如果今天我再不開口過問的話，這兩兄弟還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顧老爺子意外地沒有對方安娜發火，而是重重地嘆了口氣，“趁著我還有口氣在，我就不能看著他們兩個自相殘殺。”

“爺爺，您誤會了，我這麼做并非是針對俊軒，而丫頭……”顧野宸微頓了一下，看著蘇紫月，眼神著深，“我和只是不由己相了。”

蘇紫月的子一，眸之中泛起盈盈的和溫暖。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跟說過一句“我你”，但，剛剛這句話的重量遠遠比過這三個字了，顧野宸就是這樣一個不善于表達的男人，能夠讓他公然承認自己的心思，已經令心滿意足了。

對面的卓俊軒仍舊是注視著蘇紫月，當他將那種脈脈深的目納眼底時，他的眸倏然轉淡，泛著一層層如漣漪般的楚痛。

可惜，的深不再是他的……

顧老爺子輕哼了一下，“話說得好聽，俊軒，這里也不是沒有你的事，這麼多年來，你從顧氏手中搶走的生意也不。”

“爺爺，我一向相信商場如戰場。”卓俊軒也不明白顧老爺子今天怎麼管起這種事來了。

“一個個說得都是大義凜然的，你們真的一點私心都沒有。”顧老爺子看著他們兩人，大聲說了句：“既然你們都不肯說明原因，那就讓我這個老頭子說好了。”

方安娜聞言后，雍容的面略顯不安，“爸，您想說什麼。”

“兒媳婦，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顧老爺子突然語氣變得低沉，略顯蒼老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野宸。俊軒，其實你們已經知道了真相，所以才會心生怨恨，對不對。”

顧野宸和卓俊軒目一怔，而蘇紫月則當場怔愣住了。

“其實，這件事是我們一直想要瞞的，可惜，家丑始終還是有被揭發的這一天，既然你們心生猜忌，甚至背著我們開始相互攻擊，那麼，倒不如讓我這個老頭子把事說個明白。”顧老爺子心痛地說道。

“爸。”

“你不用勸我，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其實，這一開始就是我的錯。”顧老爺子擺擺手，勸阻了方安娜的話。

“爺爺，您想對我們說什麼。”顧野宸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但還是淡淡地問了句。

“野宸，你一向是聰明的孩子，明知故問的事很做。”顧老爺子了然地看著他，隨即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麼多年來，你和俊軒兩個人一直是明爭暗斗的，我和你母親雖然表面不說，心里卻明白個七八分，尤其是這幾日，我知道，事無法再藏了。”

顧老爺子說到這里，閉上了眼睛，良久后，睜開，眼神閃過痛楚。

“沒錯，你和俊軒都猜對了，野宸，你的父親的確與俊軒的母親有曖昧的關系。”他有些艱難地說完這句話后，又看向卓俊軒，補上了一句：“也就是說，你的確是和野宸還有夜朝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卓俊軒死死地攥了拳頭，雖說這早已經是他知曉的事實，但這麼被明確告知的殘忍，是他難以承的。

顧野宸的眉宇倏然一蹙，而蘇紫月則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爺爺，這件事是不是要查清楚之后才能下結論。”

良久后，蘇紫月終于開了口，讓這樣一位老者公然承認這種事，的確很殘忍，但剛剛與野宸討論的結果，卻是與顧老爺子的話背道相馳的，很顯然，更能接顧野宸的分析。

“蘇丫頭，其實今天我能告知大家這件事，還是多虧了你。”顧老爺子輕聲說道。

“呃。我。”蘇紫月不解地問道。

顧老爺子點頭，輕嘆一口氣，“還記得當時你問我，有關你公公和俊軒媽媽之間的事嗎。當時你的問話很有針對，剛一開始我并不覺得什麼，但時間長了，我就開始懷疑，野宸和俊軒是否早已經發現了這點，結果，還真是被我猜中了，我考慮了很久很久，雖然這是一件天大的家丑，但說出來，也總比讓這兩個親兄弟相互殘殺的好。”

“爺爺，您確定俊軒就是。我父親的兒子。”顧野宸的問話帶著明顯的質疑。

話一問出，卓俊軒倒是怔愣了一下，看向顧野宸的眼神中多了一質疑的意味。

“這是家丑，就算到了地底下，我還是會記得的。”顧老爺子心痛地說道：“野宸。俊軒，這一切都是我這個老頭子造的，如果當初我沒有放任你們父親的。讓他按照顧家原本的計劃娶了方家千金。一切就都沒事了。你們的父親娶了野宸的母親后。卻又上了俊軒的母親。我當時因為自私的心理。以為你們父親終于發現了我為他選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也就沒有阻止他們。裝作不知道。以為過段時間他們自然就淡了。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越陷越深。當俊軒的母親因為痛苦割腕自殺的時候。我看到你們的父親抱著悲痛絕的樣子。我才知道我又錯了。像我們和卓家還有方家這樣的家族。都承不住這樣的丑聞的。所以他們兩個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當我知道。俊軒的母親已經懷了你們父親的骨時……”

他說著，手竟然開始微微抖著，想必當年的事對他來講是沉重的打擊。

所有人大驚，尤其是蘇紫月，震驚的是，原來方靈佳曾經割腕自殺過，關于這點，沈冰并沒有提及，看樣子，沈冰和文瑞后來的確在卓家沒有待多長時間。

“爸。”方安娜忍不住上前，扶住顧老爺子的肩膀，言又止的樣子。

卓俊軒早已經陷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而顧野宸則更是蹙了眉頭，蘇紫月下意識地搖頭。

“俊軒這孩子，是我看著他出生的，俊軒啊，是爺爺對不起你，可是，你是一條命啊，要我怎麼忍心讓你消失在這個世上。”

顧老爺子看著卓俊軒，心痛地說道：“不是我不喜歡你，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你注定一生下來就要背負親生父母的十字架，我……”

“爺爺。”卓俊軒艱難地說了句：“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只知道，從小到大最疼我的，除了顧伯伯外，還有我的父親，無論怎樣，我只會承認這種關系。”

“事怎麼會過去呢。”顧老爺子心酸地看著他和顧野宸，“如果真的過去了，你們怎麼會相互猜測，怎麼會認為彼此都是殺人兇手呢。縱使明白當年你們雙方母親都是死于意外，仍舊是歸咎于對方，顧氏與卓氏這幾年的相爭有什麼意義嗎。俊軒也好，野宸也罷，都是顧家的骨，又為什麼要自相殘殺呢。”

顧野宸著發痛的眉心，而卓俊軒更是痛苦不堪。

“爸。您不要這麼激，算了，今天不要說了，好不好。”方安娜看著緒激的顧老爺子，心急地勸說道。

顧老爺子輕輕一搖頭。“兒媳婦，其實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爸。”方安娜眸一，“您不要這麼說。”

“兒媳婦，當初你是知道你姐姐和胤兒的事，也知道我讓胤兒娶你是因為你是俊軒母親的妹妹。我是想借你平胤兒心中的傷痛。但你卻是什麼都沒說嫁了過來。還死心塌地的跟著胤兒這麼多年，甚至可以包容胤兒跟其人生下的孩子，照顧我這個老頭子多年，我真的很謝你。”顧老爺子說的聲音哽咽，“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喜歡跟你作對嗎。”

“爸”。方安娜的緒很顯然出現了波，的也微著，輕輕一搖頭。

顧老爺子看著，心痛地說道：“就是怕你不再管我這個老頭子了。因為我的自私，給你造了極大地傷害，而胤兒為植人后，你不但對他不離不棄。還將顧氏全部擔起，旁人都說你是為了顧氏的財產。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你不但自己沒有爭奪顧氏財產的念頭。也沒有讓自己的兒子爭奪的念頭。不然這麼多年。你不可能放任夜朝在外獨自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