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朕還沒有送上好禮。再者漠北皇帝親臨周國，朕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寡人今日前來，只是想討皇后一杯酒喝，聽聞坤寧皇后的茶道十分湛，不如就以這個為禮，如何？”

凌宣的臉一凝，畔的弧度微微下垂，“朕的皇后從來不作為禮，倘若青帝想要討杯茶喝還得問朕的皇后同不同意才行。”

“是麼？”穆令羽側過去，面對著蘇錦繡問道，“不知道寡人能否討皇后一杯酒喝呢？”

“一杯茶而已，青帝客氣了，請吧。”蘇錦繡客套一笑，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可是就是這樣的笑容穆令羽心中莫名地被堵了一口氣，從前之于他，的眼睛里有激，有忌憚，也有悉，可是現在公式化地像對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瞳孔了深譚，人猜不，是算計亦或是厭惡，他看不。他不喜歡這樣的覺……讓他到窒息。

“不知乾帝可否給寡人一個同皇后單獨相的時間？”

凌宣看了一眼錦繡，見微微點頭，才道：“好。”

雖然他心中擔心，但是他尊重的任何選擇。

“驚月不是也想喝茶麼。”

穆令羽剛剛踏出去一步，蘇錦繡就忽然回頭說了一句。

他的腳步一頓，心中震痛，不想跟他獨。

驚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娘娘一個人跟晴不定的穆令羽相也不放心，這剛好給了一個機會。應了一聲，連忙跟上蘇錦繡的腳步。

一國之君，卻點名要跟自己國家的皇后單獨相，而自己皇帝卻不阻止。這讓有些大臣心中就開始猜測他們之間的關系了，便不免有些竊竊私語。

“誰若是敢嚼舌，殺無赦。”凌宣冷冷環視他們一周，他們立馬閉上。

李潔也趁勢他們散了，各自回家。

“李兄，你說這青帝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單獨跟娘娘相？”

李潔笑了一聲，“你如此問，是不相信娘娘還是皇上？”

“我……信是信，可是這樣你不好奇麼？”

“我不好奇，我只是慨陛下與娘娘之間的默契和信任，這天下的夫妻恐怕沒有人再與陛下和娘娘相比了。”

“有些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像陛下這樣出的人，也只有娘娘這樣的子才能讓他傾心吧。”月令慨了一聲，隨即有苦了臉，“唉，可惜我現在還是月下獨酌，無佳人相伴啊。”

“月兄的條件難道還怕沒有姑娘嫁給你麼？”

“娘子易尋，但是一個投意合的人難找啊。白頭到老，豈是四個字那麼簡單。”

“是啊，或許，是沒有那樣的運氣。”李潔的眼神微微黯淡，他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宮門。

那一日，著嫁，艷若天邊彩霞，他率領百親自出嫁，倘若他認出了，那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最終還是他，沒有那樣的運氣……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那個人，然后白頭到老相攜一生，聽起來就像個神話。

的手拿著茶杯，壺口流出的水劃過好看的弧度。茶杯里的茶葉有了熱水的沖灌，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像魚兒在水中漾。

茶香四溢，竟香過這滿園桂花。

“好香的茶，寡人從未見過這麼香的茶。”

“這茶，迷夢。”

蘇錦繡將茶杯推到穆令羽的面前，淡淡道。

“蘇錦繡，你討厭我麼？”穆令羽看著眼前的茶杯，被子里的水還有一些晃，熱氣騰騰裹挾著香氣直沖他的臉，將他本就致得像畫一樣的五變得更加模糊和不真實。

他忽然抬頭，篤定地問道，他的眼神認真又執著，似乎只在等的一個答案。

是，或不是……

這一刻，他的心忽然砰砰砰跳的厲害，他竟然在張。就像貪玩忘了背書卻被娘親忽然查的模樣，他竟然也會為了的一個答案而張。

蘇錦繡畔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本宮與青帝非親非故，何來討厭一說。”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眼神。”他忽然覺得害怕，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可是這樣的態度卻能輕而易舉地讓他害怕，“是因為我害死了追風和如煙？”

他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躊躇無措地低頭攪著杯子里的茶葉，滾燙的茶水將他的手指燙得通紅，他也像沒有一點知覺。

聽到這兩個名字，蘇錦繡的心一，隨即面若無波地笑道：“那你會站在原地讓我殺了你麼？”

的話似乎在開玩笑，可是穆令羽卻無比認真地回答，“如果你想殺我，我不會反抗。”

蘇錦繡一愣，過了好久才道：“青帝說笑了。”

“蘇錦繡，你想去漠北皇宮看看麼？”沒有等到蘇錦繡回答，穆令羽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那里的花香，比這里更香，一年四季，花香不落。”

“這茶，青帝喝的還滿意麼？本宮乏了，要回宮了。”站起來便走，連頭都沒有回。

穆令羽自嘲地笑了笑，“你在期待什麼？住的是周國的皇宮，是凌宣的皇后，自始至終，就跟你沒有關系。”

“噠……”

杯子里平靜的水面忽然泛起一陣漣漪，他看著水里倒映的自己，平靜地流了一滴淚。

紅再璇，便又是那個晴不定，心狠手辣的穆令羽。他大笑著踏步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果不其然，凌宣還在那里等著。

“怎麼，乾帝是不相信寡人，還是不相信你的皇后？”他很想找出一點他們兩個沒有那麼默契般配的證據，可是偏偏，一點都找不到。

“朕只是在等你。”

“等寡人，作甚？”

“算一算，咱們之間的債，從十七年前起。”

“十七年前？你說的是那道圣旨麼？”

“圣旨，是穆青滄寫的。”

“他已經死了。”

“所以，我和你，總有了結的那一天。”

“不會遠了，墨棋那個蠢貨，只要你的皇后開口就會毫不猶豫放棄江山，所以這天下之爭，伊始于你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