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野淡定得很,微微抬眸看向紅姨。
“我和非親非故,你認為我能知道什麼?”
的確,付明野雖說是我外婆家的鄰居,但我們也有好幾年不曾聯系過。加上媽媽的事讓我和外婆家徹底斷了關系,若不是這次意外相遇,只怕這輩子也不會相見,更不可能認識吳文章和吳婷。
紅姨頓時便說不出話來,但眸底盡是懷疑。
良久,才又黑著臉問:“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是怎麼知道吳婷會死?”
冥野彎著月牙般的眸子,出一抹淡笑。
“我不是知道,是看到的。”隨即,他眸底又閃過一抹深不可測的神,說:“我能看破人的生死。”
付明野從小腦子就不好使,經常說些常人不能理解的話來。因此,聽到他這麼說話,我心里一點兒驚奇也沒有反而覺得他是犯病了。
“紅姨,算了,他從小就沒個正形,說的話更是胡里八七的,沒句正經,所以你就別管他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夠看破生死,又不是神仙。”
我好心幫冥野解圍,可他卻毫反應也沒有,反而盯著我默默地笑著。
那笑清冽中又帶有一邪魅,莫名地讓我覺得很是悉,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見過。
紅姨卻沒將我的話聽進耳去,反而更靠近冥野了些,半仰起頭凝著他的眸子,冷聲問:“你剛才說自己能夠看生死,是真的嗎?”
我忽然覺得自己本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里的。
可紅姨畢竟是干那行的,知道的事總是比我多的多,指不定付明野還真沒有我小時候誤以為的那般蠢鈍。
冥野表十分淡漠,低沉地說:“信與不信隨你。”
紅姨到底也算是有些名聲的人,被冥野這麼一說,臉上自然有些掛不住。
“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又突然出現。就算是董雪的老鄉我也得問問清楚,否則引狼室了也不知道。”
看著面前氣氛越來越不對勁,我連忙開口勸說他們倆。
“紅姨,明野,冷靜點,現在不是爭論這些小事的時候。”
冥野眸底閃過一戾氣,劍鋒般的目掃過紅姨,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輕輕地別過臉去。
紅姨卻一直著臉盯著他。
我只好把目向冥野,小聲地說:“紅姨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而且還是長輩,你就和道個歉,行嗎?”
那一瞬間,我好似在冥野眸中看到一冷意,但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紅姨,剛才是我魯莽,請您不要見怪。我兒時起就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特別是將死之人上的黑氣,更是看得清楚。”
原來是這樣。從前我就聽外婆說過,世上有些人天賦異稟,長著一雙能夠看兩界的眼。卻怎麼也沒想到從前的傻小子付明野也有這樣的能力。
紅姨心里的疑頓時就消了。
……
本來讓吳婷趕來是為了讓把吳文章的尸帶回去,誰知道現在連也跟著慘死了。
吳文章的二兒又在國外,一時間聯系不上。
再三考慮后,我決定給村里人一筆錢,在這里買塊墳把他們埋了。也算是我對他們父倆做的最后一件事。
夜里,月黑風高。
我、紅姨和冥野三人,加上吳婷帶來的幾個保安將吳婷和吳文章的尸開始往后山拖去。
村里有自己的風俗,外鄉人死了一律不能葬進村子的墳地,怕因此壞了風水,所以只能埋在山上的葬崗上。
說是做“葬崗”,其實也就是個堆尸地。
死在這村里的外鄉人,若是沒人來將尸認領回去,就會被村.民們丟到這里來。遇上心地好些的村.民還會給你挖個坑埋了,要是遇上些損的村.民,直接就把尸丟在這,任由野啃咬。
吳婷帶來的保安個個都是樣子貨,才不過到后山腳,聽著幾聲狼嚎卻怎麼也不敢再上去了。
我其實心里也害怕,恨不得隨便找個地方挖坑把他們父倆埋了算了。
可紅姨卻說吳文章是因為我才死的,吳婷雖說是自己德有損,但究其因果也有我的責任。如果我不把他們好好埋葬,指不定后患無窮。
我好不容易盼到他們這對父死去恢復我的自由,自然不能讓他們再繼續糾纏我。
不過就是一座破山,多了些尸和野嗎?吳文章父倆這麼多年的折磨我都忍下來了,怎麼還會怕這麼一點點艱險呢?
沒辦法,我只能著頭皮和紅姨一起將吳文章父倆的尸往山上扛。好在有付明野跟著,他一大男人能頂我們兩個人,倒是讓我和紅姨費了不功夫。
但理想總是好的,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我才走到了半山腰就邁不出腳了。
山里風陣陣,天空上更是紅云蔽月,我能看見的距離不過五尺遠。
腳下更是山路崎嶇,不就能踩到的骸骨或者是埋的小墳包。每走一步都心驚膽。
“紅姨,我們還要走多久?不能再半山腰就埋了嗎?”
我是真的不想走了,腳也酸背也痛,今晚過去我可能要在chuang上躺尸四五天才能緩過勁來。
紅姨半點猶豫也沒有,立馬拒絕我:“不行,他們倆死的蹊蹺,上怨氣太重,如果埋在太靠近人住的地方很有可能會詐尸。”
我從小最怕的就是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通常都是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對于這些倒真是一竅不通。既然紅姨說的言之鑿鑿,我也只能聽著的意見繼續做下去。
“沙沙——”
遠的灌木林中突然傳出一道怪異的聲響。
走在前面帶路的紅姨突然停了下來,警惕地看向四周。
這時,兩旁的樹木忽然晃了起來。
等我定睛一看,卻發現我們竟然被數十頭惡狼給重重包圍了起來。
那群野狼個個都凝著幽綠的眸子,著尖利的獠牙,仿佛隨時都會沖上前來,將我們三個生吞活剝了去。
頓時,我的心就像是被冰水澆過般,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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