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從沒見娘這樣失態過,怕是當年自己生的也沒這樣著急,“娘,人都到眼前了,您好歹等馬車停下!”
“我這不是心急嗎!”姚氏當了外祖母,忽然就拋棄了大家閨秀的矜持,抱著外孫稀罕的什麼似的,眼角出了一堆褶子都不在乎了。
“哎呀這小東西長得真好看,比你大姐小時候還討人喜歡。”姚氏把老大掛在上小半輩子,逢人就要搬出長鶯來炫耀,如今有了外孫,果斷換了人,“我家老二雖然自己長得一般,倒是很會生。”
“您這話我聽了可沒多開心啊。”晏長風推著老娘進家門,“快進去吧,在大街上齁冷的。”
姚氏自己生了兩個,加起來也沒抱幾回,自從抱上了外孫就不肯撒手,除了喂,事事親力親為。
裴小爺又是個見人下菜碟的鬼靈,對著該親近的人從來都很配合,不哭不鬧,笑呵呵的哄得人心甘愿伺候他。
有老娘帶著,晏長風便放心出去忙生意了。
去晏家作坊之前,讓葛天駕馬車,帶著在城中逛了逛。經過近一年的經營,松江府已十分繁華,此地近海,海上貿易一開,熱鬧程度不亞于揚州府。
城中的商鋪無一空閑,晏長風估計鋪價起碼翻了三番。繡坊布莊不計其數,規模較大的大概四五家,包括晏家天坊在,皆是南邊得上名號的鋪子。
其中有一家仙繡莊,在蘇州府很是有名,正是白家的產業。除了在蘇州府,仙繡莊的生意皆比不過天坊。但在松江府,因為晏家紡織作坊出事,所以影響了天坊的生意,因此相較于天坊,仙繡坊外門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
到了晏家作坊,晏長風問道作坊的胡掌柜:“如今白家家主是誰?”
胡掌柜道:“是白毅,白家大爺,白家老爺子前兩年了權,在家福,如今白家一切事宜都是大爺做主。”
白毅,聽聞此人頗有生意手段,白家這兩年發展極快,皆是這位大爺的功勞。只說白家的紡織作坊,在白老爺子手上的時候還不能與晏家比肩,如今已經齊名,其能力可見一斑。
“與我們談條件那人是什麼來路?”晏長風問。
胡掌柜道:“他自稱是北地來的,家里做布料生意,想要盤一個紡織作坊自產自銷。”
晏長風:“可提了什麼條件?”
“沒有,只說要跟您當面談。”
“約他盡快見面。”晏長風說,“年底皇商就要定,目前白家已經了咱們一頭,若不能讓作坊重新運轉,咱們就白忙活了。”
胡掌柜一直有疑問,“二姑娘,咱們晏家要說做皇商,早就有資格了,但家主一直不想與朝堂牽扯太深,為何您……”
了皇商,幾乎等于把產業了公,晏家獨有的紡織技,以及作坊里的頂級繡娘都不是自家專屬了。
但福禍相依,了皇商就不會再有前世家業被人惦記的悲劇,錢權很難徹底割離,與其依靠別人的權,不如靠皇權。這是裴二的良苦用心,他就怕他不在了,沒人護著,沒人護著晏家。
“一朝天子一種策略。“晏長風說,”新帝在一日,咱們晏家就不會吃虧,至于以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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