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客棧,二樓。
雅室。
張綉、劉表和蒯良各自落座。
經過昨夜發生的事,劉表心中對張綉,是恨不得食其寢其皮,很想一刀宰了張綉。可眼下蔡瑁和文聘,都在張綉手中,讓他很是掣肘。
劉表忍著怒,打起笑容,正道:「張將軍,關於蔡瑁和文聘的事,你是怎麼考慮的。你要怎麼樣,才願意釋放兩人?」
張綉道:「我要南郡!」
「不可能!」
劉表大袖一拂,斷然回絕。
襄和南郡毗鄰,如果南落張綉手中,假以時日,劉表隨時都會遭到張繡的威脅。當然,劉表清楚張綉短時間,不可能掌控整個南,可不管如何,劉表都不會同意。
這是劉表的底線。
即使撕破臉,也不會把南給張綉。
蒯良坐在一旁,開口勸道:「張將軍,你帶著文聘和蔡瑁南下襄,是帶著誠意來的。張將軍有心洽談,主公也願意好好談。雙方都各自退步,各自為對方考慮一些,才能達一致的意見。」
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劉表強勢拒絕張繡的要求,而蒯良則緩和氣氛。
張綉對此,心如明鏡。
畢竟是談判,自然要耍一些手段,更何況他一開口就要整個南,也是故意如此。
面對劉表和蒯良,張綉不急不躁,道:「蒯先生的話,本將贊同。各自退一點,才能尋求共贏。劉荊州認為本將的條件不合理,請劉荊州說說,你能承的條件是什麼?」
劉表一抖袖袍,直接道:「老夫的底線,是把宛縣及宛縣以北的區域,劃歸到你名下。宛縣以南的區域,依舊是老夫掌控。」
張綉笑道:「劉荊州好算計。」
劉表道:「這是老夫的誠意。」
張綉神不屑,說道:「本將雖然一直在關中,不怎麼了解荊州的局勢。但大上荊州境的況,也是清楚的。」
「如果本將沒有記錯,宛縣雖然在南郡,隸屬於荊州,但時至今日,也只是名義上歸屬劉荊州而已,但實際上,卻聽調不聽宣。」
「宛縣以北的區域,更是如此。」
「劉荊州說把宛縣,及以北的區域,劃到我張繡的名下,就僅僅是一句話而已。實際上,什麼都沒有付出。」
張綉拆穿了劉表的意圖,說道:「劉荊州這樣的打算,難道不是好算計。」
劉表表頓時僵住。
沒想到,張綉連這樣的事都清楚。
蒯良面帶笑容,繼續道:「張將軍,天上不會掉下餡餅。主公把宛縣以北的區域,劃歸到你名下,雖說沒有給實際的好,但有了這一名義,你可以節制南郡的北方各縣。如果要對各縣武,甚至是調整各縣的吏,你有大義在,就師出有名,這是很關鍵的。」
張綉搖頭道:「不夠!」
蒯良道:「張將軍說主公的條件不夠,那麼,張將軍又是什麼想法呢?」
張綉說道:「我的條件,至是新野縣以北。」
「不行!」
劉表直接回答。
新野在宛縣以南,和宛縣之間隔著棘縣和育縣,是南郡的重鎮。這一地方,是劉表屯兵防的地方。如果新野落張綉手中,意味著劉表的兵力部署,都會發生變化。
蒯良接過話,一副無奈神,說道:「新野是南郡的重鎮,不可能劃出去的。張將軍,你的條件有些苛刻了。」
張綉也一副哭窮姿態,說道:「宛縣以北的區域,都有主了,又不聽劉荊州的調遣。這些重鎮,我一個都拿不下,暫時無法進駐。」
「這意味著,我的士兵沒有落腳之地。」
「新野和宛城距離也不遠,如果我坐鎮新野,便有了立足的地點,有了攻打宛縣的橋頭堡。再者,新野雖然是重鎮,但和襄還隔了天遠地遠,足以確保襄的安全。」
張綉堅持,不願意做出讓步。
就算要讓步,張綉也得再從劉表手中扣下一塊來。
蒯良思考一番后,說道:「張將軍,你看這樣如何?新野北面的育縣,也在主公的治下。育縣的縣令,聽從主公的號令。主公把育縣以北,劃歸到你名下,你的士兵都進駐育縣。」
張綉聞言,一副思索神。
劉表道:「張將軍,這是老夫最後的底線。」
張繡得了好,見好就收,笑道:「好,沒問題!就以育縣為邊界,育縣以北歸我,育縣以南,則歸屬劉荊州。」
前世的張綉,最後落腳宛縣。
這一世,張綉一番爭取后,麾下多了育縣、棘縣等地。雖說是小縣,但別小看這些地方,只要經營好了,張繡的實力能增加許多。
劉表道:「既然達了意見,就該張將軍表示了,請張將軍釋放人質。」
張綉搖了搖頭,說道:「人質的事,暫時不急。我們洽談的條件,還沒有談完。」
「你還有什麼條件?」
劉表的臉,登時沉下來。
他不願意和張綉說話,更是不想搭理張綉。恰是如此,他沒有據理力爭,很快就答應了張繡的條件。只是沒想到,張綉還不滿足,還要提出更多的條件。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劉表神,更著濃濃不喜。
張綉嘆息道:「劉荊州啊,不是我張綉獅子大開口,而是現在都過了春耕時節。等到今年秋收的時節,我收不到糧食。而我麾下士兵的存糧,只夠三個多月了。如果沒有糧食補給,是難以撐過今年的。所以,還需要劉荊州提供一定的糧食和械。」
蒯良道:「張將軍的糧食,恐怕連一個月,都撐不過了吧。」
張綉表自信,擲地有聲道:「最低是三個月,如果減糧食的供應,五個月都能撐過去。蒯先生,你多慮了。」
蒯良眼中閃爍著,道:「張將軍,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推斷你的糧食,連支撐二十天都難。你的局面,不怎麼好。」
張綉心中暗道蒯良睿智。
他的糧食,的確是撐過二十天都難。如今留在南郡的士兵,全都是節食,正等著張綉帶著糧食回去。
局勢很不妙。
可是,張綉不能表出來。
張綉臉上沒有表毫,輕笑道:「蒯先生,我說三個月,就是三個月。如果連這點底氣都沒有,怎麼和劉荊州談判呢?」
劉表打量著張綉神,見張綉一切如常,也覺得張綉不似作偽,便問道:「張將軍,廢話就說了,你要多糧食和械。」
張綉回答道:「五萬石糧食,五千柄戰刀,三千套甲胄。」
「嘶!」
蒯良倒吸一口氣,道:「張將軍,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一開口,就是五萬石糧食,還需要五千柄戰刀,三千套甲胄,太多了。」
張綉說道:「荊州沃野千里,百姓生活安樂,錢糧無數。區區五萬石糧食,只是一個小數。再者說了,五萬石糧食,也就能供應一萬士兵大半年的時間。」
「如果讓士兵敞開了吃,恐怕連大半年都撐不住。」
「這真不是獅子大開口。」
張綉說道:「我開出的條件,不是隨口喊。我抵達育縣后,將會聚攏昔日的士兵。到時候,兵力增多,糧食力增大,一旦糧食短缺,後果很嚴重。所以,必須要這麼多的糧食和武。」
蒯良驟起眉頭,不願。
給張綉這麼多的糧食和武,等於是資助張綉。
劉表卻不想談了,擺了擺手道:「張將軍,你的條件老夫答應了。現在,放人吧。」
「不行!」
張綉再度搖頭。
劉表徹底努力,一掌就拍在案桌上,大聲道:「張綉,老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的條件,老夫一一同意。如今該到你踐行諾言,你卻推三阻四,是何道理?」
劉表的怒氣,制不住了。
他忍讓,可是張綉卻一而再再而三,每一次都步步,讓劉表無比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