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算是跟著沈南很多年的一個戰友了,兩人幷肩作戰很多次。雖然高卓看上去是個傻白甜,但在職責方面,還是很厲害的。
他其實在之前跟沈南不算是很很,雖然是一個隊裡的,可一個隊也有那麼多人,大家也不可能跟所有人都很悉。那時候最意氣風發,最出的當屬沈南和徐飛揚了。
兩人在隊裡是最默契的一個搭檔,甚至於他們很多任務,當年都是依靠他們兩人完的。這兩人膽子大,技過關,特別是徐飛揚,雖然其他不如沈南,可槍法準到了極點,他說能打到人的小拇指,絕對不會便宜到無名指,大概就這種技。
當年最開始進去那個特訓隊時候,兩人默契到了極點,共同合作完了很多不可能的任務。
但在前幾年,一個特殊任務時候,當時去的人不多,也就五個,沈南高卓和徐飛揚,還有另外的兩名戰友一同去的。
那個任務難到本就無法順利完,到最後,也確確實實因爲他們這邊潛伏過去的臥底出現了錯誤消息的傳遞,而導致失誤。那是那邊設下的陷阱。
那個場景,高卓到現在還記得。
另外兩名戰友犧牲了,沈南和高卓也順利的跳出來了圈套,但徐飛揚沒有。當時沈南不管不顧的回去救人,只是到最後……徐飛揚對著沈南大喊,讓沈南開槍,打死他。
他不想要被折磨,更不想要被敵人給抓住。
他當時手腳以及其他的地方全部都被人給束縛了起來,想要自殺完全不可能。他在哭著求沈南打死他,他們不想到任何的侮辱,寧願死的轟轟烈烈,也不想要落旁人的手裡。
當時的況過於迫,沈南不開槍,也有其他戰友會開槍下去,即便是哭著,也得把那槍給打下去。
那會他們有直升機救援,高卓已經快要拉著繩索爬到頂了,而沈南還在最下面,他手裡拿著的搶,一直都沒有扳下去。
直到徐飛揚大喊了聲,說沈南我求你,我用你之前答應我的一個條件跟你換,求你開槍打死我。
那個條件,是一次沈南和徐飛揚比賽輸了的約定,到時候徐飛揚讓沈南做什麼,他都要做。
沈南這個一直都扣不下去,直到看見對面的人拼了命的在打徐飛揚,在折磨他,甚至於還用一些不流的手段折磨著,只是沈南還沒扳下扣板機的時候,徐飛揚就死了。
徐飛揚死了。
他們兩人回到隊裡一段時間後,沈南沉寂了很久,等第二次再出這個任務時候,沈南帶著人親自去了,徹徹底底的給徐飛揚報了仇,再回來後,衆人看著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有察覺出來異樣。
不過和他在一起執行過任務的高卓知道,他沒有從那次走出來。
再後來,沈南申請去邊疆,高卓跟著一同過去,邊疆兩年,沈南越發的沉默寡言,鮮有話說。
他像是在贖罪,又像是在把心裡的某些東西放下,到兩年後再回來,高卓自己都覺得他放下了,直到前不久,沈南直接把從培訓那邊挑選出來的人才給弄了兩個到他們隊裡時候,他才知道,幷沒有。
隊裡的白飛揚,和徐飛揚名字一樣,甚至於連喜好都很像,沈南對這個戰友的關注,比其他人更多一點,雖然看起來他對白飛揚最爲嚴厲,可高卓知道,他那是在對白飛揚好。
他在把白飛揚培養的更出,更優秀。
白飛揚的格倔,沈南也是,兩人有時候在隊裡,就跟杠上了一樣的。
只是無論沈南怎麼做,都是爲了白飛揚好。
…………
沈南沉默,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吱聲。
就在高卓以爲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終於說了句:「偶爾會想起來。」
當年的那一槍,沈南沒開,可依舊走不出來。
他曾經幷肩作戰的戰友,其實當時如果不是因爲出現問題,徐飛揚不可能在後面,如果不是爲了給沈南幷肩合作,徐飛揚也不會落到那些人手裡,在沈南這裡,他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即便是所有人都告訴他,徐飛揚本就要回去告訴他,如果兩人不一起合作,現在死的可能是他,亦或者是兩個人都被困在了那裡,但在沈南心裡,這道坎要邁出去,總歸是需要時間的。
高卓怔忪了下,拍了拍他肩膀說:「這些年你做的也夠多了,飛揚的那件事,不是你出現了失誤。」
沈南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終歸是有自己的心理障礙。
不過平常時候,沈南很表現出來,他也清楚,徐飛揚的事不是自己的問題。
兩人半躺在地上好一會,高卓吹著風片刻後問:「他爸媽現在還會跟你聯繫嗎?」
「偶爾。」
「你是不是給過很多次錢給他妹妹?」
徐飛揚有個妹妹的,前面那些年一直都是沈南在資助上學。
沈南結滾了滾,低聲道:「每個月會給他們打一筆錢,不是專門給他妹妹的。」
是爲了那兩個老人家。
高卓哦了聲,看向沈南:「沈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種善事爲什麼不找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沒錢?」他冷哼了聲說:「下次,一起去看看他吧。」
徐飛揚的忌日快到了。
沈南頷首,嗓子有點幹:「好。」
他眺著夜空的星星,陷自己的世界裡,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高卓在一側躺著,安靜的陪著。
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翌日,一行人起來看了日出,還去隔壁的那座山轉悠了一圈之後,才心滿意足的回了部隊休息。
周日這天晚上,大家倒是不用訓練,早早的休息了起來。
周醉醉從早上開始就能覺到沈南心不是很好,但也沒問,就安靜的坐在沈南旁邊,陪著他。
回去隊裡後,沈南去了辦公室那邊,周醉醉思忖了須臾,一個人躺在房間休息。等人回來時候,沈南已經滿是汗了。
周醉醉一楞,錯愕的看他:「你這是幹什麼去了?跑步去了?」
沈南嗯了聲,突然低頭吻了下來,尋著的糾纏著,纏綿不清。
周醉醉楞了下,倒是沒把人推開,回應著他的親吻。
好一會後,兩人氣吁吁的分開,周醉醉不了的推了推他肩膀:「先去洗澡。」
「一起去?」
周醉醉還沒答應,就被沈南給抱著進了浴室。
浴室裡的水聲和息聲混在一起,讓人聽得不那麼的真切。
許久後,周醉醉從浴室出來時候,已經一手指都不想彈了,懷疑沈南今天是不是吃了藥!
沈南低頭吻了吻紅了的眼睛,輕聲哄著:「不舒服了?」
周醉醉剜他眼:「你說呢,都說了不要了你還來。」
嗓子都啞了。
沈南親了親角,低聲道:「抱歉。」
「你今天是不是不對勁?」周醉醉沉默了會,抬眸看他:「緒不對。」
所以剛剛也任由沈南去了,雖然是有點過火……但又的,當然不能每天都這樣,偶爾一次周醉醉是能接的,每天都這樣,可能會英年早逝。
沈南微怔,盯著看了良久後才嗯了聲:「有點。」
「能說嗎?」
沈南頓了頓,抱著人上床,「能。」
他回憶了一下,其實說起來之後,沈南發現過去這麼多年,自己已經能很平靜的把當時的況給全部描述出來了。其實高卓還有一點不知道的是,徐飛揚確確實實是救了自己。
當時徐飛揚已經走出去了,沈南落後一丁點,但後來徐飛揚說自己槍法比沈南更好一點,讓沈南往前面跑,他隨後。
之後,便出現了那樣的問題。
……
聽完後,臥室裡好久都沒有人說話。
周醉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是覺得當年看到沈南時候,覺得他戾氣很重,但在某種程度上,沈南又還是的。
總之不知道該怎麼說,對兩年前的事記得也不是那麼清楚,倒是經過這一周的觀察發現,沈南對那個白飛揚,確實還好的。
抿了抿沉默了半晌,手抱著沈南拍了拍他後背安著:「都過去了。」
沈南嗯了聲:「我知道。」
「那你現在對白飛揚好,是因爲愧疚嗎?」
沈南失笑,瞥了一眼說:「不是,我分得清誰是誰。」他著聲音說:「之所以對白飛揚好,是因爲這確實是一個好苗子,桀驁不馴,不好好的練一練,格是收不住的。」
他道:「槍法很好,好好的培養培養,絕對出。」
幷不是說因爲名字相似,所以關注高了點。從第一天大隊長告訴他的時候開始,沈南就分得很清楚。
周醉醉似懂非懂的哦了聲,點了點頭。
突然看向沈南,眨了眨眼問:「你說……要是你戰友沒出事,是不是你這老婆的位置,也就跟我沒半點關係了?」揶揄的笑,故意逗沈南開心:「你就老實說,你們有沒有基!」
沈南:「…………」
他錯愕的看著周醉醉,忍無可忍的手了的臉,咬牙切齒道:「需要我再給你表表忠心嗎!」
周醉醉往他懷裡躲,哎喲了聲:「不用不用,我就開個玩笑嘛。」
笑,抱著沈南輕聲說:「你這麼多年做的也夠多了,更何況你們出任務本就是互幫互助,你們是戰友,團結協作本就正常,不是說他落後了一點是因爲你的原因。」
給沈南開導著:「都過去了那麼長時間,也該走出來了。」
「嗯。」沈南拍了拍腦袋,表示知道。
兩人擁抱在一起安靜了會,沈南突然再次咬牙切齒的警告:「別想!我們就是很直的戰友!」
周醉醉聽著,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沈隊長……真的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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