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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寫好了退婚詔書，不過盛明宇一直沒有發，他在等一個面的契機。

公孫紓有心上人，如果那個心上人能進殿試，盛明宇會從中促，讓其在大殿上請婚，他便當眾賜婚。

但今年因為先帝駕崩，秋闈延期到年后舉行，所以此事暫時擱置了。

“小柳，娶公孫紓是先帝的意思，他臨終前已經給了我退婚詔書，我會找機會退婚的。”盛明宇看著柳清儀意外的表，覺是誤會了什麼，“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娶公孫紓？雖然我沒跟你聊這件事，但我覺得你不應該有這樣的懷疑。”

柳清儀搖頭，“我對你沒有懷疑，但我覺得你應該有難，你退婚，對你會有影響，對公孫紓的名聲也有損吧？”

“誰跟你說了這些嗎？”盛明宇就說最近小柳對他的態度奇怪，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私下找過。

柳清儀點了頭，“公孫紓來過。”

晏長風明白了，新帝遲遲不繼位，也不提婚事，學士府著急了，“沒為難你吧？”

柳清儀無所謂地撇撇，“理解。”

盛明宇急了，“你還理……你怎麼不告訴我？”

柳清儀：“我說了沒時間。”

盛明宇凝視，眼神帶著質問，“你是沒時間還是打算治好了裴二就走啊？”

柳清儀不答。

盛明宇的心塌了半截，他把晏之抱給晏長風，拉走柳清儀單獨講，“你是本來就打算離開，公孫紓給你的這些借口正合你意了是嗎？我說你怎麼一點也不難呢，換做別的姑娘怕是早就來跟我鬧脾氣來質問我了，柳清儀，你真是灑啊，真是把我的心當泡踩啊！”

“我不否認。”柳清儀沉默片刻道，“我不想進宮做你的后宮之主，但這不代表我要辜負你，我可以在你任何看得見的地方，除非你不需要，你能明白嗎？”

盛明宇深吸一口氣，“你不宮，這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知道。”柳清儀很冷靜，顯然已經想明白了，“你會有別的后宮之主，但我即便了你的后宮之主，你也將有其他嬪妃，這沒有什麼分別。”

“你倒是替我想了不。”盛明宇也不知是該欣還是難，“你可能覺得男人，帝王，許一個正妻之位就是對最大的誠意了是嗎，那我告訴你，我娶你做我的后宮之主，就沒打算再納別的后妃，我不說是覺得我的心不必用表達，你也該明白。”

柳清儀搖頭，“你還是沒明白，你的心我沒懷疑，但我顧及你的境，你不納后妃，是違反皇家常理，反對者將比比皆是，你能堅持到何時呢，我們兩個又有多因此消耗呢？”

這次換做盛明宇沉默了，他承認，選擇這條路將來會面對很多阻礙，他已經做好了艱難的準備。但他也必須承認小柳的顧慮很對，負重的將會很累，累會消耗。

“那你是讓我遵循祖制，封后納妃，然后你我留存相忘于江湖是嗎？”盛明宇覺得這是個死結，而這個死結現在就在消耗他們的。

柳清儀不否認，“至我們的是純凈的。”

盛明宇仰天嘆氣，“行，都依你。”

晏長風抱著晏之坐在裴二床邊，兩個多月不見，他消瘦不，但優異的五還是那麼賞心悅目。

抓著晏之的小手放在裴二臉上，“小東西，你爹是不是特別好，這可是全北都城的姑娘都羨慕嫉妒的臉。”

裴小公子咯咯笑了兩聲。

晏長風把晏之放在床上，拿了只帕子給裴二手臉，“我本想幫你辭，可表哥不想放你走，我有點怕，你知道麼，他上已經有了帝王之氣，我居然有點不敢違逆他。”

笑了笑，“我本來想你好了之后就搬去松江府，那地方有很漂亮的小漁村，對了，我打算把生意做去海外，讓玄月閣的兄弟滲過去，端了盛明軒的余孽，免得他們魂不散。”

“還有啊，于東亭已來北都述職，他真的買了宅子，如果不是我不在，你沒醒，他可能就來提親了，我看啊，我明日就見見他，把婚事定了得了，枝枝老大不小了，再拖下去，又要引來一堆提親的。”

“除了你給留的嫁妝，我打算在太原府再開一家喜樂園送給，這樣應該夠面了吧，嗯，就這麼定了。”

第二日，晏長風把于東亭請來了家里。

于大人在場上是個愣頭青，到了未來媳婦兒的娘家就拘謹了人形木頭，手腳僵，舌頭打結。

“裴，裴夫人，不知您喚我來何事？”

晏長風笑，“我問你啊，我如果不你來，你打算登我家門嗎？”

于東亭的耳朵倏地紅了，他不自然地撓撓頭，“我，我，裴夫人，不知裴大人子可好些了？”

“嗯？你找他有事？”晏長風故意逗他。

于東亭整張臉都紅了，“我，我想提親，求娶枝枝。”

“娶誰？”晏長風裝沒聽清。

于東亭鼓起勇氣，大聲說：“娶貴府的五姑娘裴萱！”

“哦，娶枝枝啊。”晏長風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你可知想娶我們家枝枝的公子爺啊有很多，你可有什麼優于常人之？”

于東亭堅定道：“我待一心一意，一輩子不會納小。”

見晏長風不吭聲，他急道：“我所有的俸祿都給，喜歡非煙閣還有夕嵐閣的胭脂水，我不能保證每月都給買，但一年買一次還是可以的，喜歡吃驢打滾，但太原府買不到，我正在跟北都的師傅學習，回去天天給做，我……”

“好了于大人，我明白了。”晏長風聽見了他的誠意，“我會把你的意思轉述給裴大人，還有我家老太太，不的就看天意了。”

于東亭一顆心吊在嚨口，不上不下，簡直忐忑得要死，“那，那有勞裴夫人了，我先走了。”

目送于大人同手同腳地走出去，晏長風才笑出聲，跟如蘭說：“枝枝啊，是挖到了個寶貝，于東亭這人太好玩了。”

如蘭不了解于大人，有些看不懂，“這個于大人會不會太……太沒氣概了，扭拘謹的，配不上五姑娘吧？”

“那你是沒看見他不拘謹的時候。”晏長風笑道，“他犟起來，皇帝的面子也敢下。”

“啊？那這樣，不會得罪圣上嗎，萬一……”如蘭把不吉利的話吞咽回去。

晏長風笑著搖頭，“遇明君，他會前途似錦的。”

“誰前途似錦啊？”

裴萱抱著幾個盒子打外面進屋，“嫂子，我買了些小玩意兒送你還有晏之，晏之呢？”

晏長風一眼就看穿這丫頭是來探口風的，笑道：“方才有家公子上門提親，我說他前途似錦。”

“嫂子你打趣我！”裴萱也不藏了，坐下道，“我方才聽說了，你把于大人來了，你跟他說什麼了？”

“我找他還能說什麼，自然是說你倆的親事。”晏長風問道，“你可是認定了于大人了嗎？”

裴萱點頭，“認定了。”

晏長風：“不嫌他沒錢，買不起非煙閣的胭脂水？”

裴萱搖頭，“我以前也用不起，不是也好好的嗎，人重要的是投契，我跟他在一塊舒心就夠了。”

“行了，我了解了。”晏長風笑，“明日喊他來給祖母拜個年，大過年的提親，好說話。”

裴萱赧地低下頭。

新的一年很平靜地到來了，因為新帝未登基，還算元隆年。元隆二十四年，這一年是大姐的噩夢，但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新帝登基后這個年份將永遠消失，噩夢再也不會來了。

一早，晏長風坐下來給大姐寫了封短信，上書：新年快樂，新生快樂。

這一年，不止是大姐的新生，也是所有人的新生，大家的命運都將重啟。

上午，拜年的人絡繹不絕，雖然裴大人對外稱病，但他一日是裴大人，一日就有人圍著他轉。

晏長風有心退，所以只打發如蘭在前院應對回禮。而則抱著晏之在老太太屋里逗樂。

許氏包了個大紅包塞給曾孫，“小東西第一年過新年，紅包得足一些，希他余生順遂。”

“有祖母的祝福，他一定會好好的。”晏長風笑道。

這時，有丫頭道：“夫人，前院如蘭姑娘讓我請示您，公孫家的小姐夫人跟小姐來了，您要不要見？”

晏長風正想會會，“請們進來。”

片刻后，公孫紓跟學士夫人過來給許氏拜年。學士夫人還給了晏之一個大紅包。

晏長風看得出來，學士夫人不似以前那樣心高氣傲，說話陪著笑，應該是因為新帝遲遲不提婚事，慌了。

“不知裴大人可好？”學士夫人道，“我聽我家老爺說裴大人數月不曾面，實在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