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跟好的姑娘接過話茬,笑道:「還以爲了冰湖裡的寒氣,得養幾個月不能見人呢。魏姑娘,往後可別做這般傻事了,給府裡蒙不說,兒家的清名毀了,往後就沒法做人了。」
「還真的……很傻。」攸桐仿佛沒聽出譏諷奚落,將尾音拉長,目緩緩掃過衆人。
多半是嘲笑看戲的,也有同關懷的,只因礙於流言,都猶豫存疑,不肯跟對視。
笑了笑,將目定在徐渺臉上。
「真傻。」又嘆息,「從前太天真,以爲世上大多是好人,覺得旁人說的話都是掏心掏肺,輕易就信了。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終究是隔著肚皮的。」
在場衆人還當要抱怨許朝宗的移別,就等著聽吐苦水,誰知攸桐話鋒一轉,道:「徐姑娘,你姐姐跟我也算相一場,從前在上林苑,我還救過。這陣子沒見著,想必是忙著備嫁,稱心如意。你回去轉告一聲,往後多留心,尤其是邊那些說親道熱的,更得防著。可別學我,被人踩著算計了都不知道,還給人遞凳子呢。」
這話著實如一盆滾燙的水兜頭澆下,淋得徐渺面紅耳赤。
——徐淑當初趕著魏攸桐做閨中友,就是衝著許朝宗去的,徐家上下心知肚明。如今被人當衆到心虛,頓時惱怒。
漲紅了臉,騰地站起來,指著攸桐道:「你……」
「我是前車之鑒,好言相勸。你急什麼?」攸桐慢條斯理地起,「快開戲了吧,喝口茶消消火。」
是掐著點兒來的,爲的便是見好就收,不多糾纏。
外頭國公府的夫人正好含笑走來,請各位姑娘去聽戲賞梅。
徐渺畢竟是客,趁著主人不在時嚼舌便罷,哪裡敢在這兒鬧,只好住火氣。過後各自落座,竹笙簫裡偶爾頭接耳,攸桐也只當沒瞧見,安心坐著看戲——越國公府的廚子是宮裡當過差的,極擅糕點,跟前的鴛鴦卷和金做得香甜,極合胃口。
攸桐慢慢品嘗,待兩折戲唱罷,卻見母親旁的大丫鬟金珠匆匆走來。
「夫人說有急事,讓姑娘跟趕回府去呢。」金珠說著,便幫取了披風。
攸桐詫異,「什麼事這麼急?」
「聽說……」金珠咬遲疑了下,湊在耳邊低聲道:「是有人來提親。」
有人提親?這滿城流言蜚語,站在風口浪尖遭人唾駡的關頭,竟會有人來提親?
攸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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