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深意,賈姑明白。
伺候了主母這麼多年,沈氏的心病也清楚。
上到皇權勛爵,下到百姓之家,除非長子無能庸碌,否則都是立嫡立長。如今的節度使多半父死子替,傅德明父子幾個都是能獨當一面的厲害人,平白將位子拱手讓給二房,傅德明念著兄弟分看得開,沈氏哪能甘心?
但事已至此,誰都沒能耐左右傅德明的心意。
賈姑暗自嘆息,勸道:「這事兒夫人藏在心裡,也只能自苦,還是給男人們辦吧。您是相爺夫人,份貴重,在這永寧地界,除了老夫人,誰不敬著你?隻安清福便是,何必苦惱這些?」
「相爺夫人?」沈氏哂笑了下,「我在這府裡,哪像個相爺夫人?你看那韓氏和魏氏!」
那兩位夫人跟自家主母的過節,賈姑自然清楚。
當伯母的使絆子謀害,人家不肯親近,隻維持明面的和氣,也怪不了誰。
也就沈氏,這些年慣了各恭維逢迎,陡然見不肯賣面子的,心裡擰疙瘩過不去。
但這話卻不好勸,賈姑遲疑了半天,才道:「夫人何必管外頭的事?咱們院裡幾位夫人,誰不是敬重婆母的?更別說兩位小公子那樣招人疼。若夫人實在覺得府裡悶,不如去京城住一陣,就當是散心?」
京城裡傅德明孤一人,沈氏每回想起,都甚爲懸心。
沈氏聞言,心念微。
若能去京城的相府住,不必到壽安堂立規矩,也不必瞧著兩位侄媳婦生悶氣。傅德明相後,因想著沈飛卿久在京城,悉京城人事,便將他調回了吏部當侍郎,若回京,不必瞧著宅煩心,有丈夫和弟弟在,倒能舒心些。
這般想著,次日清晨便以擔憂丈夫爲由,去討老夫人的意思。
傅老夫人倒沒阻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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