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才學連時相都誇讚,我哪比得過。」
盛明修跟牆邊青竹似的,被訓了也不折腰,仍是犟。
盛聞天生氣,抬手就想揍他,被盛明修迅速躲開。
父子倆在那邊鬧,飛狗跳的,盛煜瞧著失笑,迅速將看完的文章放回原,「其實比起同齡人,明修還算出。人都各有所好,三弟的心思也不全在讀書,上回長寧公主來曲園,還曾誇讚他的畫很好。」
盛聞天聽他提及周驪音,神微。
見他面沉如水,當著盛明修的面也沒多說,只哼道:「不務正業,讀書也心不在焉!多跟你二哥學學。」說罷,也不穿大氅,抬步就出了屋門,冒著寒風往隔壁的院裏去了——他這千牛衛將軍當得勤懇用心,空查完兒子的學業,睡不了太久,就得到宮裏上值去。
剩下兄弟倆在屋裏,盛明修鬆了口氣,直躺回鋪著錦罽的圈椅。
「幸虧二哥來了,不然準得挨揍。」
盛煜瞥他一眼,沉著臉將手裏的書匣丟在桌上,「自己看。」
兄弟倆雖非同母所出,卻很不錯,盛明修在父親跟前頑劣,反倒能聽盛煜的話。旁人不敢攖其鋒芒的玄鏡司統領,他也敢纏著鬧騰,是仗著盛煜頗為寵他。不過盛明修靈懂事,見盛煜沉了臉,知是有事,沒敢再懶耍,趕站起將那書匣掀開。
而後,年那張清秀如玉的臉便僵住了。
「這……怎麼在你手裏?」
見盛煜雙目冷沉不語,盛明修的臉也漲紅了,「當真丟在了曲園?」
盛煜不答反問,「還有沒找到的嗎?」
「沒了沒了,丟的就這兩樣!」盛明修趕安。
盛煜遂冷嗤,「何時丟的?」
鋒銳的目殺過去,盛明修立馬變得老實,迅速將那書匣收好了藏進櫃中,低聲道:「就是長寧公主召見的那天。本來打算拿去還給人,半路被劫去了招鶴亭。原本都藏在兜里,誰知那天沒注意,那兜竟是破的……」
他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然明白。
見盛煜面怒意,忙道:「我只是拿來觀,學怎麼畫人,真的!這東西雖然、雖然不好,但人畫得很有韻味,有許多值得揣之。東西丟了我也著急,這兩天都擔驚怕的。」
他辯解著,見盛煜形微晃,趕往外面跑——
為集寵於一的子,雖能恃寵放肆,卻也地位最低,家裏的父兄都能教訓他。盛聞天揍他的時候是莽打,半點不講章法,盛煜卻會使出擒拿的手段來制服,他學藝未,可打不過玄鏡司的鎮衙人。
然而已經晚了。
盛煜那般出眾的手,便是宮裏最出的武將都未必敵得過,何況盛明修?
愣是被堵在門口揍了一頓。
臨行前,怒氣未消的盛煜還冷著臉吩咐,「足五日,寫十篇文章,我去跟父親說。」
盛明修苦著臉,連討價還價都不敢,心裏只是憤憤不平。
借個春宮學畫而已,至於如此嚴懲麼!
……
北朱閣里,魏鸞倒不知兄弟倆的這些事。
只是覺得盛煜臉皮忒厚。
明明是他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最後卻反客為主,拿這事逗得不好意思,恍若無事地厚著臉皮揚長而去。害得那兩日不知如何開口,心裏翻來覆去地琢磨了好久。
不過事總是有了代,也渾輕鬆。
魏鸞安心歇了一宿,次日清晨起來,命人添了只枕頭。
——盛煜往來北朱閣這麼多次,除了那隻沉香木雕的駿馬外,從不過問屋裏的陳設。昨晚既專門提及枕頭,想必是有點搬回來住的打算。畢竟已嫁為人婦,即便夫妻間仍生疏,起居的事上還是得做得周全。
反正添個枕頭也不影響睡覺。
如此獨守空房孤枕逍遙,月底時盛煜還沒回來,章皇后召宮的旨意倒是來了。
魏鸞覺得,這回召見八還是跟玄鏡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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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煜:堂堂玄鏡司統領,竟然也得背黑鍋,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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