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皇室宗親和公侯命婦依次宮哭臨。
魏鸞雖是寵臣的眷,上卻無誥命,在魏夫人的後一日宮。跟在人群裡,慢慢宮門,去靈前,有禮部和宮人們引著,一切井然有序。拜祭過後,從偏門出去,孤往外走這等場合莊重肅穆,往來皆是有份的,自不可攜待隨從。
因舉宮哀肅,亦無人敢閒談喧嘩。
沉默著走到鍾華門,背後卻忽然有人,魏鸞詫然轉,卻見新安長公主不知是何時跟過來的,素服孝,後由兩位侍從陪伴。道觀里風清月明,養得態從容,當初害死母妃的老妖婆終於駕崩,即便在人前擺著哀容,腳步卻是輕快的。
走到魏鸞跟前時,因周遭並無旁人,甚至扯了扯角。
“盛夫人腳步匆匆,是不願在宮中多留?”
銀釵之下,那位角微挑,語似調侃。
魏鸞卻沒那麼大的膽子,只端然行禮道:“拜見長公主殿下。”
新安長公主隨意抬手命免禮,回頭了眼章太后靈柩的方向,淡聲道:“盛夫人是宮中常客,對宮裡的人事比我還悉。皇上已下了廢後的旨意,宮之事皆由淑妃娘娘打理,方才你也去了太后靈前,可曾覺得了個人?”
說著,滿含深意的目瞧過來,意有所指。
滿宮子無數,能被單獨拎出來說的……
魏鸞頓時想起個人,因先前隨盛煜去長春觀喝茶時,察覺這位長公主對自家夫君藏了些晦心思,此刻不准對方打算,便也未破,只淡聲道: “太后駕崩,舉朝哀悼,方才靈前肅穆,倒不曾留意周遭。不知殿下是指何人?”
“章念桐。”新安長公主說到這名字,眼底浮起諷笑。
彷彿期盼許久的事終於得償所願,的眼底甚至有幾分春風得意,淡聲道:“算起來,你們也是故人。當初仗著太后寵,在佛寺設伏刺殺,我都聽說了。如今淪為階下囚犯落在我手裡,實在是罪有應得,想必夫人也會拍手稱快。可有興致隨我走一趟,去看看?”
這般邀請,聽著倒有幾分攜手去報仇的味道。
魏鸞當然不信會有這等好意。
但對方既然出招了,倒不妨探個清楚。
何況,自章念桐被廢後,魏鸞已有許久沒見過那位表姐了。前世被囚在地牢數年,皆拜章念桐所賜,八月裡在鄧州瞧見那座宅邸時勾起舊時記憶,至今仍清晰而令人心驚。積攢了許久的賬,是該清算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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