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氏這一怒非同小可。
且不說周驪音跟曲園那對夫妻的關係,便是這皇室公主的份就夠嗆——自魏鸞嫁進曲園起,朝堂上紛爭就沒停過,章家兩位國公爺陸續倒臺,東宮那對夫妻相繼被廢,就連曾母儀天下的皇后都廢了冷宮,可見那一家子爭得有多厲害。
如今周令淵母子失勢,淑妃卻正當盛寵,梁王又有兩位相爺保駕,眼瞧著要當儲君。
對於廢太子的妹妹,他豈會手?
就算不敢使明槍,暗裏必定有手段。
盛明修是個散漫自在的子,在書院裏時,跟那些公侯府邸的兒郎們都往來甚,若真娶了這位滿司的小公主,如何應付得過來?到時候梁王登基,清算舊賬,盛聞天拚死在前掙的這些功勛,全都得糟蹋了。
當真是年無知!
游氏一念及此,當即反對。
母子爭辯,盛明修口舌勸說全無用,索撂下那句話,沒有半點妥協服的意思。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
游氏捂著口,上這麼頑劣固執的盛明修,簡直頭疼。
相較之下,盛聞天則沉默而平靜。
跟周驪音的事,在盛煜撞破后不久,他就曾跟盛明修談過。中間有一陣,盛明修也聽了勸說,有意疏遠冷落。然而後來,藉著跟時虛白學畫的名頭,兩人還是攪和到了一起。更甚者,據他後來所知,盛明修離京遠遊的那陣子,其實是去陪伴愁苦煩悶的周驪音去了。
他知道兒子的,雖頑劣了些,卻知道輕重,大事上不會含糊。
既選了這條路,定是鄭重思索過的。
年懷,總是單純而執著。
他沉默思索,見游氏頻頻含怒瞧他,分明是要當父親的說句話,思量定后,開口道:「事的利害輕重,我已說過。這是終大事,絕非兒戲,你當真想清楚了?哪怕日後朝堂生變,可能會對盛家生怨。」
這所謂的生變,自是指章皇后的事。
盛明修其實也拿不準,若章皇后當真死在盛家手裏,周驪音會如何想。畢竟如今章氏還活著,周驪音不曾經歷至親的生死離別,能冷靜地看清對錯。但無論如何,失母之痛,絕不是靠理智就能接的。
更何況,周驪音還只十七歲。
也許會遷怒吧。
但那又如何呢?他願意陪著走過這條路,願意竭力讓在眼下過得快活輕鬆些,哪怕最後可能會被推開。所有的事,皆出自心甘願。
盛明修俊秀的臉上,籠了肅然之。
「父親的教誨,兒子始終謹記,二哥也曾數次剖析利害。日後如何誰都說不準,但在眼下,我只知道,滿京城子無數,我眼裏卻只有。若能娶得到,自是有幸之極。若最終不得善果,也不會後悔。」
年郎漸漸長大,秀而堅韌
兩年的時,也絕非胡鬧所能概括。
盛聞天終究嘆了口氣,「可太后薨逝,須守孝三年。若往後還有變數,也許會拖更久。」
「我願意等。」盛明修鄭重道。
父子對視,年眼底的堅決清晰可見。
盛聞天最終沒再多說。
他抬抬下,示意盛明修先出去,等屋門掩上了,才向游氏道:「明修的子,你比我更清楚,雖散漫頑劣,大事上卻有分寸。既是決心已定,說親的事就先作罷,等他拿主意吧。」見游氏含怒言,忙輕輕按住肩膀,「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呢。」
若盛明修能得償所願,此刻的堅持便值得。
若夙願落空,往後自可再行說親。
總比此刻趕鴨子上架,他舍了心上人,隨便找個姑娘婚得好。
這般道理,游氏其實也明白。
且雖因盛煜這外室子的事更盛聞天鬧了半輩子,家宅大事上卻不曾來過,眼瞧著盛明修執意推辭,也是無可奈何。滿腔期待落了空,又聽見這麼樁鬧心的事,臉上怒意消不下去,起推了盛聞天一把,「這種大事,你們都瞞著我!」
「我也沒想到他如此固執。」盛聞天賠笑。
游氏眉頭皺,含怒瞪他。
不過再怎麼生氣不滿,這件事暫且沒有轉圜餘地,拿起瓷杯灌了口涼茶,忿忿而去。
院外花廳的角落,盛煜孑然而立。
他原本是來找盛聞天議事的,走近玉瑞堂才聽見游氏也在,稍加打聽,便知裏頭靜,遂藏在花廳,觀等候。瞧見游氏氣沖沖地快步回院,盛聞天跟在後連聲安,便知三弟倔脾氣上來,代了周驪音的事。
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不過盛聞天既要安游氏,一時半刻怕是沒空,他便沒再逗留,回屋去瞧妻。
從繁瑣公事後,那是他最期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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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姮:爹爹抱抱!(糊一臉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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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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