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吧。”靳浮白說。
駱覺得自己辦砸了一件大事,在靳浮白臥室里躊躇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倒是靳浮白先開口,問他,你不出去?剩下的節,也不是你能看的了。
靳先生說完這句話,被向芋懟了一拳。
還是笑著叮囑駱:“出去,記得關門。”
其實最開始,靳浮白是想要紳士一下的。
畢竟分開這麼多年,他憂心睡在一起向芋會不自在,有心把主臥讓給,自己去睡客房。
但是向芋和那年他帶回家時一樣,背著手參觀了整棟院子,完全沒有想要分開住的意思。
房子是靳浮白的風格。
雖然這個年頭,更多人愿意用視頻件看電影,連電視盒子都能播放想看的電影了,他的那些盤,仍然擺滿了一墻。
那部被他們看了多次的《泰坦尼克號》,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向芋看了一大圈,然后把自己的行李包往臥室一放,翻出洗漱包就往浴室跑。
站在浴室門邊,回頭看他,那表一言難盡。
靳浮白走過來,擁著問:“怎麼了?”
“你是對浴室有什麼特別的結嗎?”
以前靳浮白那個高層的家,浴室就是正面的落地窗,玻璃單面可視,能看見整條街上的夜燈和川流不息的車子。
還有小區里面的人。
而向芋之所以對那個場景記憶深刻,是因為,總在某種運時,被頂在玻璃上。
現在換了個住所,浴室依然是單面可視的落地玻璃。
窗外是自家院子,幽靜的花園,石桌石椅,還有一小截人工河,錦鯉暢游。
向芋難以理解地回眸:“你這麼喜歡在浴室做嗎?”
靳浮白本來沒往那邊想,房子裝修時他有更多事要忙,只和設計師說按以前的風格就好。
沒想到設計師這麼兢兢業業,連浴室的落地窗都一并模仿來了。
夜深人靜,又是和所的人共一室。
這樣說起來,他難不起反應。
他們吻得十分投,都帶著急切,服快堆在地上,又被魯地丟到門外。
臥室門關上,淋浴頭灑下熱水,蒸汽騰起,模糊地在落地窗上了一層白霜霧。
向芋背靠著玻璃質地,仰頭回應著他的吻。
也許因為分開得實在是太久太久,他的吻變得逐漸霸道。
所有氣氛都很好,但到底還是沒繼續下去。
因為向芋哭了,到一條凸起,垂眸,繼而看見他上的傷疤。
哭得好兇,怎麼哄都停不下來。
靳浮白把人抱起來,放在洗漱臺上,怕著涼,披了浴巾在上。
他輕輕吻掉眼淚,哄:“男人有點疤不是更麼?怎麼還哭上了?”
“什麼!肯定疼死了!”
他就笑:“不疼。”
其實上其他疤痕都不太嚴重,只有腰上一條。
當時車門變形進皮里,傷口太深,現在疤痕還十分明顯。
向芋越哭越嚴重,像是要把這些年積攢的眼淚都宣泄出來。
哭得嗓子發啞,鼻尖泛紅。
靳浮白哄了好久,最后干脆把人干抱回床上,推倒。
他握著向芋的腳踝,向上一推,深深俯首。
覺到他的舌,向芋的哭聲瞬間變調:“靳——浮白!”
后來向芋筋疲力盡,終于不哭了,被他抱著又洗了個澡,裹著被子在靳浮白懷里。
眼皮哭得有些浮腫,在臺燈線里,兇瞪他,啞著一副嗓子:“哪有你這樣哄人的!”
靳浮白輕笑一聲:“我不是用,在哄麼?”
只不過“哄”的方式......
不是說,而是做。
向芋在被子里輕輕踢他,指使人:“我想喝水。”
“我去給你拿。”
等他拿了礦泉水回來,看見向芋愣著神坐在床上,好像又要哭。
面前是一個袋子,裝著一小堆鋼釘鋼板之類的東西。
拎起來,有些發抖:“這都是從你里取出來的?”
“嗯。”
其實靳浮白那時候記憶還混,腦部積住了一些記憶神經,他想記起一些忘掉的事,但心有余力不足。
手取出鋼釘那天,醫生問他,要不要留下?
有多人,會習慣把過去的苦難當紀念。
靳浮白不是那樣的人,他下意識想要拒絕,但也是在那個瞬間,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點印象。
好像有人說過,他是個敗家子?
說他花錢如流水?還說他一點都不知道節約?
于是那天,他坐在醫院病床上愣了久,然后留下了這堆鋼釘。
總有種潛意識,好像他認識過某個小摳門格的人。
要是他把這堆釘子丟了,可能會被念叨是敗家。
靳浮白把這事兒講給向芋聽,順便說說話:“你看,暫時失憶我都記得你,你是我腦海里連車禍都不能忘卻的人呢。”
結果這話不但沒被夸獎,他反倒被向芋撲倒在床上,狠狠咬了一口肩膀。
人家姑娘說他,靳浮白,你什麼意思?我難道就只有摳門這一點被你記住了嗎?!
靳浮白只能擁在懷里,邊吻邊哄。
知道向芋睡不著,靳浮白一直陪聊天到深夜。
總有種特有的敏,像是不安似的,時不時忽然往他懷里鉆一鉆,好像不抱,他就會無端消失不見。
靳浮白也沒有真的想要這麼下流,久別重逢,他也想溫馨地只是抱抱,夜話一晚,溫溫馨馨。
結果這一蹭一蹭的,讓他覺得自己小腹要著火了。
“向芋。”
“怎麼了?”懷里的人仰頭,盈盈著他。
靳浮白上的:“想要可以直說的。”
“你流氓!”
這樣說著,過了一會兒,向芋忽然抬頭,小聲他,“靳浮白。”
“嗯?”
“好像每次做完,我都睡著得快,是不是?”
“嗯。”
“那我現在,睡不著......”
靳浮白幾乎沒有猶豫,在這句話沒說完,翻覆上去,直接吻住了的。
他說,睡不著那就做點其他的。
窗外有夏蟬鳴聲,樹影約過紗簾,投在墻壁上。
微風輕拂,樹枝搖曳,他們錯的呼吸被夜覆蓋。
向芋這個姑娘,有點翻臉不認人。
結束之后,裹好夏被,用手蒙住靳浮白的眼睛,說他,你也不許熬了,你還需要修養,晚安。
靳浮白無奈一笑,吻的額頭:“晚安。”
靳浮白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還在國外,一切都沒解決,正于焦頭爛額的時候。
堂弟靳子隅敞著靠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里,說:“堂哥,不行啊,我搞不定褚琳瑯。”
家族里的長輩來了幾個,說:“浮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集團危機在即,我們不能失了先機,你明天就和褚小姐結婚吧。”
辦公室是以前外祖母用過的那一間,暖調,黃梨花木的大辦公桌上面攤滿了文件。
有虧空數據,也有人趁在其中挪用公款,中飽私囊。
這個集團的元老級創始人都已經去天堂聚會,剩下的,不評價也罷。
有時候靳浮白甚至想要撒手不管。
可他始終記得,外祖母去世時握著他的手,看向屋子里幾樣掛在墻上的集團證書,那種幾乎是眷的神。
靳浮白在走的,是一條鋼。
順利走過去,靳家在集團里面的大東地位保住,聯姻人換靳子隅,他讓出所有名利,去找向芋。
不順利,他就只能為靳家保權的犧牲品。
夢里,所有計劃都失敗,他猶如困,再也沒有點辦法。
可是向芋......
靳浮白在夢中猛然驚醒,瞬間從床上坐起來,滿戾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窗簾已經被拉開,窗子開著半扇,窗外有鳥啼蟲鳴,還有向芋和駱的對話聲。
“向小姐,您說我是不是完了?我把靳先生所有的錢都投給辦養老院了......”
“沒關系啊,你靳先生有我養著呢,我這幾年也是攢了不工資的。”
向芋那種小驕傲的聲音,就像是曾經每次發過工資,甩著薄薄的信封,嚷嚷著要請他吃飯時的那種聲調。
夢中驚悸悄然退去,靳浮白在晨里瞇著眼睛,忽然笑了。
都過去了,那些噩夢,都過去了。
窗外的人就像如有所,揚著愉快的調子說:“我不跟你說了,我覺靳浮白醒了,我找他去。”
推開門,伴著明線進臥室。
有那麼一個瞬間,靳浮白忽然覺得,他的一腔意擬人化,大概就是向芋的樣子。
記得靳子隅問過,他說:
堂哥,我實在想不通,和褚家聯姻多好的機會,你居然想要讓給我?
褚琳瑯也漂亮,沒那麼那一忍吧?
真要是喜歡誰,形婚就行了啊,外面有幾個紅知己,褚琳瑯也干預不著吧?
而且這東西,哪有天長地久的,真要是哪天吵崩了,你說你放棄這麼多,圖什麼?
萬一你以后,過得窮困潦倒,真的不會后悔嗎?
靳浮白笑一笑,語氣淡然地說,當然不會。
本著做兄長的關系,他還多和靳子隅說了一句,說等他遇到想廝守一生的人,自然就懂了。
靳子隅當時說:“別,我可不想懂,我就準備娶褚琳瑯,穩定份,然后瀟灑過一生。”
向芋抱著一堆東西跑進來,撲到床邊:“早呀。”
“早。”
他目沉沉地著向芋,吻過去。
但被向芋推開了:“你先別親我,我還沒找你算賬。”
這姑娘把懷里抱著的東西擺到床上,一份全外文的舊報紙,以及一個外文詞典。
攤開報紙,指尖點在外文上,一行一行地找著。
這報紙靳浮白還是第一次見,看見上面打碼的照片,他稍顯意外地多看了兩眼。
他和褚琳瑯的照片?
大概是那次他帶著靳子隅去見褚琳瑯時拍的吧?
這些八卦,真的會捕風捉影,造謠生事。
向芋穿了一件吊帶連,細細的帶子搭在肩上面,像春天里的柳梢,引人側目。
蹲在床邊,一邊看報紙,一邊用外文詞典查著什麼,繃著臉,神認真。
這種翻出陳年舊醋來吃的樣子,真的讓人喜得。
靳浮白外文不錯,一目十行地看完報道,笑著說:“找什麼呢?要不要我來給你翻譯?”
“你閉!別打斷我。”
向芋真的是好認真地在翻譯,細細的指尖指到某一句話,翻幾下詞典,蹙著眉,不滿地說,“就這句,你和吃飯也就算了,還‘相談甚歡’?”
這樣子實在可。
吃飯都行,訂婚也行,就是不能相談甚歡?
都不知道怎麼說,這姑娘怎麼就這麼傻呢?
靳浮白俯,偏頭,扶著的后頸深深吻。
他解釋說:“沒有相談甚歡,就是當了一回婆,把堂弟介紹給褚小姐。”
向芋訝然:“是你介紹的?我還說你家里那個弟弟又沒你帥,怎麼挖了你的墻角......”
說這些時,靳浮白輕輕勾掉的肩帶,把上來。
溫熱的氣息順著肩頭向下,向芋幾乎是條件反地瑟,推開他的腦袋,也不算賬了:“你別......現在才是早晨呢,醫生都說讓你好好休養了,你不能太勞累,再睡一會兒吧。”
靳浮白把人抱上床,按了遙控,關上窗簾:“嗯,睡,你陪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年帝都市的夏天格外晴朗,只是相擁著懶床,也讓人覺得,靜靜流淌的時都染上一層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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