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一下等一下......”
向芋輕輕后仰,用手擋住靳浮白的,眸發亮,有些小興地說,“我有東西送給你。”
靳浮白被捂住,只能輕挑眉梢,算是回應。
上一次這姑娘說要送他信,結果在他無名指上咬了個牙印。
這一次,老實說,他還好奇又能變出些什麼。
畢竟現在除了一件真襯衫和牛仔,看不出有任何禮帶在上。
“你挑什麼眉,收禮要認真,嚴肅點。”
靳浮白笑一笑,斂了神,好整以暇:“這樣可以麼?”
他的聲音擋在手心里,微小的震,惹人心口發麻。
向芋收回手,嘀咕說,可以。
臥室里的夜燈是向芋在網上買的,仿了月亮的形態,燈也是那種朦朧的白黃。
整個人籠在這樣的里,笑得狡黠。
到底是第一次準備這種禮,向芋有些張,下意識抿了抿。
向芋的指尖搭在自己襯衫的扣子上,眼睛先是瞟去一旁,深深吸氣,才轉回來,直視靳浮白。
盯著他那雙深深沉沉的眸子,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起初,靳浮白兩只手拄著床,眼里都是那種“我看你能變出什麼”的笑意。
等解到第五顆扣子,他臉上那種輕松的笑意才收斂起來。
這姑娘穿了一件設計十分大膽的蕾,綴著的珍珠流蘇隨著作搖搖晃晃。
半明,花紋若若現。
到靳浮白的神變化,向芋又開始慌了。
遠沒有想象中那麼游刃有余,指部關節宛如假肢生銹,第五顆扣子怎麼解也也不開。
只能在心里狠狠地想,這襯衫版型什麼的都不錯,就是扣子,也太了!
害丟臉。
靳浮白的手覆過來,作溫,幫捻開扣。
他吻上的耳側,聲音沉沉像是有人撥低音琴弦,問:“送我的禮?”
買這套時,導購極力推薦,說男人絕對會為之瘋狂。
向芋也不知道男人見了這種裝束到底會是什麼反應,就這麼一片蕾,能像導購說得那麼夸張?
向芋還憂心自己不夠有魅力,馬上開口說,還有的還有的,你先別急。
“還有?”他問。
“......嗯,是整套的。”
“回禮你自己選。想我溫一點?還是,換個不一樣的?”
向芋抖著睫,并不明著回答,聲反問:“不一樣是什麼樣?”
靳浮白不回答了,只接拿起遙控,關了燈。
人造月消失,臥室陷無邊的黑暗,各方覺都變得更加敏銳。
“轉過去。”
向芋送給他的禮,最后被用來約束自己的手腕。
想起過去相守過得那幾個新年,那時候帝都市還沒有放煙花的生命,天邊總是綻著一簇又一簇的煙火。
向芋想,此刻就像煙花。
曾經向芋對靳浮白的評價,是平穩、萬事慵懶,也從不失控。
但他其實不是的,他也有滿額細汗,眸間盡染緒,呼吸越是而越發沉默用力的時刻。
比如2015年的那個除夕,比如久別重逢的夜晚,也比如現在。
北方的秋天比南方顯得更蕭瑟一些,那些金黃的銀杏葉已經落了滿地。
向芋回來時天氣就不算好,冷風陣陣的,現在已經下起雨來。
窗外細雨是什麼時候來臨的,他們并不知,浴室里嘩啦水聲掩蓋了雨聲。
他那雙深的眸在蒸騰的水汽里微瞇一瞬,明明該是模糊的,向芋卻覺得他的面龐格外清晰。
仰起頭,目及浴室頂聚集了蒸汽的朦朧燈。
“你剛才有說什麼嗎?”
“說你。”
“再說一遍?”
“我你。”
約覺得好像有那麼一個瞬間,意識朦朧,聽見靳浮白在耳邊溫聲說。
思維渾沌時,他那句低沉溫的,反復回。
被意填滿腦海。
向芋已經沒什麼力氣,只能伏在靳浮白肩膀,平復呼吸。
用那把啜泣過的嗓子,哽咽未消,聲音小小地嘀咕起來:“我這個禮,只能送到這兒了,靳浮白,我覺我可太你了。”
靳浮白笑著去吻的側臉。本意是安,卻沒想被向芋理解又一次開始的訊號,嚇得急忙躲開,慌里慌張地打了他胳膊一掌。
這姑娘,每次結束都有點翻臉不認人的意思。
靳浮白正笑著,上的人自己沒抓穩,重新落進浴缸,撲騰兩下,被他撈起來,溫地拍著背。
向芋沒什麼氣勢地瞪他:“抱我回臥室吧,我需要休息了。”
這種禮,短時間不會再送了,簡直是自我毀滅勢的驚喜。
手腕上留下兩道泛紅的痕跡,洗過澡后,遇了熱水,更加明顯些。
靳浮白拿了藥膏給涂,向芋這會兒緩過來些,神很好指一指被丟在床邊的一小團布料:“靳浮白,原來你喜歡那樣的啊?”
布料邊緣的小珍珠已經崩開,散了幾顆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但靳浮白居然有臉反駁,輕飄飄地說一句,也不是。
“還不承認,那剛才你明明很興,男人的,騙人的鬼。”
向芋想了想,幽幽補充一句,“而且力氣好像也更......”
靳浮白手上沾染了藥膏的薄荷味,抬手一的臉頰,以此打斷的胡思想。
傻姑娘不明白,是因為準備‘禮’的心意,才令人心。
熄燈后,向芋忽然想什麼似的,問靳浮白:“我回來時看見外面放了茶杯,除了你和駱,還有客人來過?”
“嗯,李侈。”
好久沒聽到過李侈的名字,向芋愣了愣,才輕聲問他:“他還好嗎?”
有很長一段時間,向芋都不太愿意回憶起李侈。
總記得李侈的場子,紙醉金迷,紅燈綠酒,集所有奢華于一室。
而李侈像是場子里最璀璨的一盞頻閃燈,滿珠寶氣。
他總是戴著滿手的戒指,項鏈也要好幾款疊戴在一起。見了向芋,大手一揮,說,我嫂子今天不喝酒?那就拿果來!鮮榨的!
李侈就像他的名字,窮奢極侈。
但后來,浮華褪去,有那麼幾年,那群在聚在豪華排場里的人也都隨著靳浮白的消息,一同消失在向芋的生活里。
在平靜生活里遇見不故人,但回憶起來,李侈總是最令唏噓的一個。
靳浮白說:“不太好,這陣子有點想通了,正在準備離婚。”
真正見到李侈,已經是深秋。
氣溫微寒,院子里的兩棵銀杏樹只剩下星星點點幾片葉子。
向芋那天休息,按照網上學的方式,煮了個秋季養生茶。
枸杞紅棗什麼的都放了,突然覺得養生茶和花果茶也差不了多,自信地往里面塞了檸檬和橙子,末了灑上一把干玫瑰。
煮茶時向母打來電話,說是今年過年期間應該不太忙,能回帝都市過年。
向芋想了想,說:“媽媽,等你和爸爸過年回來,給你們介紹我男朋友認識。”
其實向芋還張的,不知道他爸媽見到靳浮白,會是什麼反應。
掛斷電話,余瞄到有人進了院子,回,正好看見李侈。
李侈和從前變化太大,穿著一件黑風,渾上下再無裝飾,連塊手表都沒戴。
他的面容沉穩了幾分,不似從前,總是嬉皮笑臉。
李侈看見向芋,先開口打招呼,客氣地:“嫂子。”
他是來找靳浮白談事的。
看出李侈不自在,向芋便沒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寒暄,把靳浮白了出來。
下午的正好,深秋也不顯涼意,靳浮白和李侈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
一轉眼,幾年時悄然而過,是人非。
向芋煮好了的“花果養生茶”端到桌邊,非常熱心地給他們倒好,催促他們:“嘗嘗,我煮了半天呢,看看味道好不好喝。”
這“花果養生茶”賣相實在是不太好,主要是加了一把黑枸杞,煮得紫黑紫黑的。
早些年《甄嬛傳》里面的墮胎湯,看著都沒有這麼沒食。
本來李侈還有些拘謹,看到這茶,他張了張,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心說,靳浮白這種事兒,肯定是不喝的,他靳哥如果不喝,那他也可以順勢拒絕。
結果靳浮白端起茶杯,宛如品鑒香茗,輕輕吹散茶盞上面的蒸騰水汽,嘗得認真。
以前在茶樓喝千八百塊錢一兩的茶,也沒見他喝得這麼仔細過!
向芋眼睛亮晶晶:“怎麼樣?好喝嗎?”
靳浮白沒什麼表:“嗯。”
然后,向芋把目轉向李侈。
那眼神可太真誠了,飽含期待。
“......謝謝嫂子。”
李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酸甜苦,再加一份辣,那可就真的是四味俱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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