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捶丸比起打馬球來更費力,以江晚如今這副飄飄然幾乎要羽化登仙的模樣,恐怕當場便要暈過去,到時還不知要丟多大的臉。
江晚眉頭蹙的更深,這回想都沒想便直接回拒:“謝過表哥,后日我也沒空,當真不必了。”
陸昶意識到些許不對,但仍是沒想過陸縉會刻意誤導他,又問道:“前兩個表妹若是不喜歡,投壺如何?這個無需出去,在我妹妹的常春園里便有。”
江晚不知該如何同陸昶解釋,如今不是喜不喜歡,是不許,且背地里同陸縉在一起本就覺得窘,偏偏陸昶一個勁的專挑這些容易讓難堪的。
若不是他語氣誠懇,目殷切,江晚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發覺了什麼,故意要出丑。
但即便他不是有意,每一句卻都在往江晚心口扎,了眉心,按捺住煩悶,婉聲道:“這幾日我皆沒空,表哥還是不必在我上費神了,以免耽誤五娘子找伴兒。”
陸昶直到現在才意識到惹了不快,連忙去挽留:“表妹且等等,我……”
江晚卻很規矩地跟他行了一禮:“六表哥不必相送了。”
然后不等陸昶反應,便直接轉離開。
一眼也沒停留在他上。
陸昶話說一半,斷了一半在嗓子里,完全不明白江晚為何態度來了個大轉彎,這些話明明都是二哥告訴他的,二哥難不會害他麼?
可二哥同他無冤無仇有什麼道理要害他?
絕不可能。
一定是妹妹本就不喜他罷了。
陸昶暗自懊惱,又無發泄,惱地捶了捶墻,方灰溜溜地離開。
不遠,陸縉早已料到。
看到兩人相背而行的這一幕,他臉上無波無瀾,似乎還覺得太快。
許久之后,他角彎了一下,才朝前院去。
然而世事也不是盡在他掌握之中,即便再習慣玩弄人心,也會有失手的時候。拐過了回廊,陸縉正要離開時,后卻忽然追上來一子,道:“世子且等等!”
陸縉一回頭,認出了是家塾中的一位小娘子。
想來又是個刻意要攀上來搭話的,于是他只微微頷首,不失禮數,腳步卻沒停。
然那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仿佛石破天驚,將他釘在了原地。
“世子且慢,我當真是有要事要稟,您那位妻妹,仿佛和外男有私。”
陸縉倏地停步,眼神瞬間銳利無比。
只須臾,他便了下去,迅速環顧了四周,見四下無人,又在廊角這樣的遮蔽……
他回頭看了孫清圓一眼,道:“過來些,我沒聽清。”
孫清圓沒發覺陸縉的異常,也沒發覺這位置有多蔽,順從地走了過去,又說了一遍:“我是說,您那位妻妹仿佛在和外男私.通。”
陸縉眉眼凜冽,問道:“和誰?”
孫清圓見他面容嚴厲,看出了陸縉極為重視,眼底的興更甚,按捺不住地吐出兩個字。
“——陸昶。”
陸縉手腕已經運好力,隨時可將掐住的脖頸,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但當那兩個字吐出口時,陸縉雙手一背,眉眼微挑,瞥了一眼。
“誰?”
孫清圓完全沒發覺自己逃過一劫,又重復了一遍:“是六郎。”
怕陸縉不信,又道:“是我親眼所見,他們剛剛還在說話,且江娘子的病太過古怪,只需派個嬤嬤,一查便知。”
“是麼?”陸縉輕描淡寫,隨口下去,“不必查了,不是六郎。”
“為何?”
孫清圓瞪大了雙眼,不明白陸縉為何連查都不查,便如此篤定。
陸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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