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戰事如火如荼,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三月。
二月底仍是清寒,這一年因著前方戰事焦灼,國公府一門父子皆遠征,且老太太剛沒,長公主便沒大辦,只了二房三房一同小聚。
江晚明面上回了忠勇伯府,但大半時間仍是借著陪護長公主的名義待在國公府里,有和陸宛作陪,長公主這一年過的倒也算不得寂寞。
其他時間,江晚便待在伯府,偶爾同家塾的幾個小娘子來往,日子過的不不慢,倒也還算悠閑。
陸縉有時會來家信,給旁人的,往往薄薄一封,給江晚的,卻總要額外夾一些東西。
或是獵到的狼牙,或是偶然奇形怪狀的落葉,甚至還有斷掉的箭簇……大抵是覺得從前總被拘著,所以見了什麼,都想給看看。
在生辰將近之時,陸縉又送來一個小木雕。
木雕面目有些模糊,只約能看出雕的是個人。
江晚收到的時候只覺好笑,疑心是陸縉手藝不,雕的實在不好,難得尋到他一短板。
然拿回去之后,晚上對著燭火仔細辨認了下,才發覺那木雕雕的是。
而模糊的面目,大約是因被挲太多,生生磨平的。
江晚頓時又五味雜陳,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盡管送了許多東西來,唯獨有一件,陸縉從不與說前線的戰事。
畢竟對面是同一起長大的兄長,也是差點婚的未婚夫,江晚知道他是不想讓傷心。
但上京消息靈通,江晚即便不刻意打聽,也難免聽得一些。
林啟明這幾月亦是時刻關注,后悔不已。
他明明早已察覺出了裴時序不對,卻放任不管。倘若他能早些制止,倘若他對他多些關懷,裴時序也許不會偏激至此。
林啟明又仔細回想了一番,發覺裴時序也不是完全無。
那江氏商行是他刻意拎出來與平南王聯絡的,想來,應當是免得事發后牽連到林氏。
且紅蓮教雖手段狠辣,卻不傷婦孺,這正是林啟明從前教他的。
故而,林啟明料想裴時序骨子里應當還存一份善,便試圖給他寫信勸降。
但一連十幾封,皆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江晚并未阻止舅舅,也試圖寫過,這回,裴時序連的信也不回。
只是在生辰當日,裴時序不知用了何種關系,往舅舅那里送了一塊暖玉去。
這玉同往常一樣,一看便是他親手做的,上面刻了一個小小的字。
像這樣的玉,江晚一共有九塊,是裴時序每年雷打不給的生辰禮。
即便到了今年,到了這種時候,他仍是想方設法送來了。
舅舅將玉遞給的時候,握著沉默了許久。
然收到玉的同時,又聽到了他坑殺俘虜,縱容教徒屠城的消息,夜半涔涔地被噩夢驚醒。
哥哥的確是惡人。
唯獨對例外。
這些年里他待的確極好。
所有人都能唾罵他,唯獨不能。
但局勢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他們之間所隔的遠不止私,還有公義。
他若是執意不回頭,能做的,有,也唯有替他斂尸了。
江晚最終還是將玉收了起來。
此時已是二月,天已漸暖,拉鋸三月,前線也到了該補給的時候。
林啟明已經決心將林氏付出去,便干脆捐出了布行,為前線裁制春,親自押送過去。
江晚已經許久沒見陸縉,日夜不得安寢,聞言便提出要一起去。
林啟明斥責胡鬧,但江晚執拗起來也十分難辦。
看著清減的下頜,林啟明最終還是低了頭,答應讓一起跟著。
長公主也同意后,早春二月,江晚便扮做男裝,握著陸縉給的木雕,隨著補給糧草的隊伍一起悄悄趕赴了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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