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蕓再好的脾氣,也沒忍住,待人走后,關上房門使勁往榻上一坐,眼角被氣得泛了紅,拖了些哭腔問青玉,“那裴安到底是方是圓?”
裴安,國公府世子,先皇后的親侄子,兩年前同刑風一起參加殿試,中的是狀元,本應留在臨安進翰林院,進宮面圣時卻主提出外放,擔任朝廷新立的正風院督察史,出使建康,任職之前他是臨安所有人口中所稱贊的青年才俊,兩年過去,如今再提起這個名字,民間場便有了兩種不同的聲音。
一派人對其崇拜更甚,稱他是南國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另一派則給他貫了一個‘臣’的名號,但無論是哪派人,談其此人時,腦子里都會浮現出那張清雋儒雅的臉。
至今臨安人都還記得,當年他高中狀元,慕名而來的姑娘把整條街圍得水泄不通,對其拋擲鮮花,花瓣如雨,花香幾日不消。
而裴安風頭正茂之時,王蕓還被關在院子里,沒聽說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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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側后,頭頂云煙往西散開,天空逐漸出亮,雨點也小了很多,水珠順著櫻桃樹綠葉緩緩往下滴,“啪嗒啪嗒——”的聲音中,偶爾混著一道嚶嚶哭聲,“父親前兒好不容易才松口,答應擇日議親,突然鬧出這檔子事,你我怎麼辦......”
聲音哭哭啼啼,咬詞不清,卻又能清楚地傳到屏風后。
六尺余高的屏風,繡的是平常山鳥圖,沙孔稀疏單薄,溢出里側昏黃燈,下雨天,屋燃了一盞燈放在書案。燈芯火苗正旺,線照上伏案人的側臉,是一張年輕的面孔,面如玉,五極為清雋,端坐于太師椅前,緋里外罩墨圓領衫袍,寬大云紋袖口垂吊到了梨花木案邊緣,手腕輕翻,指關節毫無波地握住筆桿。
“裴郎......”
燈下沉穩的筆峰終是一頓,滿篇流暢的筆跡中,赫然印出了一滴濃墨。
爭寵?!爭爭爭…爭個屁!給娶進宮已經夠倒黴了,還要和上千的女人爭一個種馬男人?開玩笑,她雖然本性不是什麼貞節烈女,也是來自一夫一妻制的社會,未來絕對要一世一雙人滴,所以她明哲保身,在宮中混吃混喝,坐吃等——皇上下旨廢后出宮!至於皇上嘛?偶爾氣氣有益健康.
大計第一步,首先得找個結實的金大腿,可沒曾想抱錯了,紮臉,可否重抱? 隻是為何她重新抱誰,誰就倒了八輩子血黴?不是傾家蕩產,就是滿門抄斬? 好吧,她認,就算三王府是龍潭虎穴,她入,反正她有二寶。 一,讀心術,雖然,此術獨獨對卞驚寒失靈。 二,縮骨術,雖然,此術讓本是成人的她看起來像個小孩。 在三王府眾人的眼裡,他們的王爺卞驚寒也有二寶。 一,豎著走的聶絃音。 二,橫著走的聶絃音。 有人問聶絃音,三王爺對你如此好,你要怎麼報答他? 聶絃音想了想,認真說道:「我會把他當成我親爹一樣侍奉!」 直到那一日,有人當著他的麵,跟她說,等她長大了娶她,她點頭如搗蒜,卞驚寒便徹底撕破了臉,也撕了她的衣。 她哭得驚天動地:「你禽.獸,我還是個孩子。」 某男淡定穿衣,唇角一抹饜足微弧:「比本王小兩歲,的確算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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