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衛軍又要來抓蘇半夏,而蘇半夏呢,卻微笑著站在那兒,好似一點也不急。
不遠端坐著的燕綏,忽而低下了頭,眼底閃過幾許芒,端起了旁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不知道怎麼的,蘇半夏突然就看去了他。
此人和此刻坤寧宮中所有想將殺之而后快的人不一樣,他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存在。
奇怪,不是說燕小郡王和太后關系極好嗎,今日太后中毒他雖來了,可是表現得卻像是個外人……這皇家,怪哉啊。
就在衛軍要將蘇半夏扣起來之時,卻聽床榻上的人,突然低語了一句,“哀家……這是怎麼了?”
所有人驚呆了,太后居然說話了!
武帝連忙坐到了太后床榻邊,握了太后的手。
此刻太后蒼白的面已然恢復不說,看起來居然還在一點點變好!
“母后,您現下覺得如何了?”
太后頭還有些疼,略略皺起眉頭道。
“不舒服,頭疼得厲害。”
雖說是如此,可是已經比方才半只腳邁進棺材里的模樣好太多了。
蘇半夏好整以暇看著這一幕,雖然武帝沒有說放了,不用關天牢了,不過旁邊的衛軍卻也沒有繼續要扣下的意思。
是時候開口,提醒武帝。
“陛下,您且看一眼太后那吐出來的穢中,可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武帝還沒有看,軒轅復就走了過來,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饒是軒轅復,到了這時臉也是變了幾變。
“那……是蟲子嗎?”
軒轅復話語一出,武帝和齊皇后也紛紛看去,只見那穢里果真有好些條正在蠕著的蟲子。
太醫見此,立即上前察看,像是明白了什麼,臉大變,跪下對武帝稟報道。
“陛下,這是苗疆蠱蟲,且只有苗疆才有的東西。”
說著,太醫看了眼旁邊的蘇半夏,接著又對武帝道。
“好在方才沒有胡對著位施針,不然刺激到了蠱蟲,只會加劇毒。”
太醫沒有多說什麼,可是懂的人都懂。
苗疆和北周相隔甚遠不說,蘇半夏又是哪里來的本事去大老遠弄個南疆蠱蟲來,況且還是毒害太后娘娘。
就算是父親蘇相爺,怕也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武帝如此一想,便覺得這件事或許另有蹊蹺。
蘇半夏見武帝面如此,心想這皇帝老兒想來已經開始重新思索整件事了。其實,早就看穿太后是中的蠱蟲,所以只要解了毒,吐出蟲子,真相便可大白。
可不就是嘛,一個北周不寵的南安王妃,犯得著去給太后下毒嗎?
武帝再次看了眼蘇半夏,又看了看旁邊的軒轅復。對于蘇半夏他信不得,可是軒轅復卻是信的。
不過,這些事不是心底里信不信就妥了,還是要證據。
是以,武帝帶著眾人離開了殿,包括蘇半夏也在。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蘇半夏才留意到燕綏不見了。
看著那空的椅子,以及旁邊還冒著熱氣兒的茶杯,眉頭不皺了皺。
這個人,來的突然,走的更是無蹤影。
眾人到了外殿,武帝喚來了一個宮人,直接厲聲問。
“把你之前給朕說的話,再一五一十全數再說一遍。”
蘇半夏收回看去那茶杯的眸,余瞥了一眼那個宮人,一見到此人,臉瞬間就變了!
因為這個宮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蘇半夏去坤寧宮側殿之時,問話的那個宮人。
見此,蘇半夏眸閃了閃,像是對于接下來這宮人要說的話,已經有了的預判。
宮人跪在地上,結結道。
“回……回陛下,太后娘娘是服用了湯羹才不舒服的,之前湯羹一直放在側殿,因為今日是太后壽宴,貴人和宮人都聚集在主殿中,所以側殿那邊并沒有什麼人,也只有……南安王妃過來了一次。”
軒轅復冷哼道,“那你可有親眼看到,王妃往湯羹里親自下蠱蟲嗎!”
宮人當即匍匐著趴在地上,聲音更是變了調。
“回……回南安王,沒……沒有。”
武帝瞇起了眼,問。
“當時南安王妃是來做什麼的。”
“回陛下,南安王妃好像是來找什麼人,奴婢也不清楚……”
武帝聽得一拍桌子。
“胡鬧!沒有真憑實據,就把事兒往南安王妃上引,太后的邊怎麼能有這樣沒腦子的奴才,來人,將帶出去,打死!”
蘇半夏一聽這話,當即站了出來。
“陛下,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