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許多事。
想起了臨淵繡給的荷包,想起了在落滿月的回廊上一同吃的那碟芋頭,想起了花園裏輕盈飛起的秋千,想起了夜晚波粼粼的河,想起了箬葉折的小船與養在水缸裏的紅魚。
想,若是早就知道會這樣,一定會攔住臨淵,不讓他去找那個一隻耳朵的男人尋仇。
更聲聲,漫長的一夜終是過去。
李羨魚在榻邊枯坐到東方發白,直至卯時的第一聲更敲響。
站起來,對前來伺候洗漱的月見輕聲道:“你替我守著臨淵。我想去一趟寧懿皇姐那裏。”
若是寧懿皇姐也沒有辦法,便去求太子皇兄,去求皇叔,求父皇。
不能就坐在這裏,眼睜睜地看著臨淵的生命像是夜裏紅燭般漸次燃盡。
*
儀宮中,帷幔低垂。
寧懿裹著件丹紅的織金羽緞鬥篷倚在貴妃榻上,眼微瞇,對著執霜輕輕笑道:“本宮的皇兄還真是大方。連自己的太傅都舍得給本宮送來。”
執霜遲疑一下,隻好低聲道:“太子殿下說,您有心向學,因此請太傅教您。”
“是麽?”寧懿慵然自貴妃榻上起,信手將紅帳挑開,視線落在長案後青袍玉冠的男人上,語聲慵懶:“太傅來之前可有想過,要如何教導本宮?”
傅隨舟輕撚戴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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