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藍人:「其琛哥。」然後笑著說:「沒事兒,我拍戲的地方離上海近,跟陳導請了兩小時假,戲份趕得及。」
唐其琛摘了手套,輕輕搭在沙發靠椅的邊沿,把手裡的禮放在桌上,「媽,生日快樂。」
景安生日從不大大辦,不喜人多口雜,一頓家宴也是其樂融融。安藍和唐其琛坐在一起,相談甚歡的卻是安藍與他母親。飯後,景安留心讓兩人單獨待一會兒。自己去廚房親自做起了甜品。
唐其琛盯著父親的那一缸生態魚觀賞,時不時地往裡面撒幾顆魚食。其中幾條的尾五彩斑斕,拖得長長像綢帶,有一個很喜氣的名字做不朽金,是他父親的摯。
安藍走過來,也從他手裡了些魚食丟到裡面,「你還爲上次那事兒生氣呢?」
唐其琛說:「不會。」
安藍看向他,「你明明就是不高興啊。」
「沒有。」唐其琛把魚食擱在桌上,指間拈了拈,把碎食兒給抖落,然後返往沙發邊走,「最近拍戲還順利?」
「就那樣吧。」安藍跟他一起坐下,說:「帶兩個新人磨戲呢,古裝,就是化妝麻煩。」
唐其琛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安藍抿了抿,綻開一個笑臉,「下周有時間麼?」
「嗯?」
「下周我的戲份就殺青了,我們去瑞士雪吧。」安藍一直看著他,表是期待的。
唐其琛想了想,說:「你好好玩兒,下週我走不開。」
安藍的臉垮下去,「你沒勁。」
「幾個項目要上董事會,忙。」唐其琛說:「你要實在想人陪,找傅西平。」
安藍興致缺缺,「再說吧。上回我生日你也提前走了,哪有那麼多事兒呢。」
唐其琛聞言一笑,「我走了你就不過生日了?小孩兒脾氣。」
安藍嘟囔道:「明年你不許走。」
唐其琛低下頭,表是溫和的,但始終沒有回答。未知不定的東西,他從不輕易許諾。安藍拿著分寸,也不再繼續這茬話題。說:「對了,上次給你開新聞會的,是陳颯的手下?」
唐其琛抬起眼,「有事?」
「沒,問問。」安藍今天是緻裝扮過的,淡妝提氣質,也是長輩喜歡的那一類,挑了挑眉,忍不住打聽:「姓溫,很特別的姓啊。負責什麼的?」
唐其琛說:「跟陳颯學業務。」
安藍揚了揚下,「厲害的啊,還說不認識我。」
那場新聞會上,是有個記者提問唐其琛和安藍的關係,試圖從溫以寧口中套出些什麼蛛馬跡,捕風捉影就又能曝個八卦出來。但溫以寧很乾脆地回答,說自己不看電影,隻認識鞏俐不認識這位安影後,引得衆人發笑。
聽安藍這語氣,大約是不痛快了。
唐其琛看了兩秒,左疊在右上,人往沙發靠背上一仰,眼角的笑意恰恰好,這一看,眉梢倒是有風流公子哥的韻味。他說:「不看電影的人那麼多,不認識你很正常,這你也要計較?」
安藍忽然就不樂意了,「你還幫說話。」
唐其琛沒想跟扯這個話題,眉間淡淡的,就這麼看著。安藍別過臉,氣氛徹底冷下來。
景安從廚房走出來,熱地招呼:「安安,來嚐嚐阿姨做的,這一批燕窩好,你也補補氣。」
安藍站起,「謝謝阿姨,您和其琛哥吃吧,我得趕回去拍戲了。」
語氣和表我見猶憐,拎著包就離開了。景安送完人,返回來時也不太高興,問唐其琛:「你也不送送人。」
唐其琛皺眉,「媽。」
「我知道你心思,不想被拍。」景安怨氣鼓鼓地往沙發上一坐,說:「我看也沒什麼,拍就拍了,承認就是了。」
唐其琛忽就站了起來,外套擱在手臂間,車鑰匙拽在了手裡,是要走的架勢。景安留不住人,多的也不敢再多說,心鬱悶極了。想起早些年唐老爺子算八字那事兒,說唐其琛地支亥子醜三會北方水,類向純正搭配得剛剛好,運勢與財氣均爲上佳。唯獨癸亥日主空,之事命途多舛,不容順遂。
景安嘆了嘆氣,三十好幾的人了,孤一人看著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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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春節後的日子也過得快,天氣的變化最爲明顯,已至三月,走出亞匯集團時,能看見公司兩旁的桂花樹了新芽。這天開完會,陳颯留下來繼續談事,涉及第二季度部分産品的推廣渠道調整,唐其琛聽的時候多,偶爾給出建議。
告一段落後,柯禮想起一件事,「怎麼最近很看見溫以寧了?」
陳颯輕描淡寫道:「我打發去打雜了。」
還爲著上次私自做主去了東皇娛樂慶典的事兒。陳颯做事公私分明,極講原則,再得力的徒,也一視同仁。
柯禮在這個問題上也理虧,自然不會往槍口上撞。唐其琛當沒聽見,坐在那兒背脊直,西服了,天氣轉暖,他裡頭已換了稍薄的襯衫。難得的暖調,把他襯得年輕神。
陳颯說:「對了,晚上不跟你們一起吃飯了。陳子渝在辦公室等我。」
唐其琛:「你上他也可以。」
「他那張太鬧,吃個飯還要堵住他的。」陳颯語氣是嫌棄的。
柯禮笑了笑,「反正沒外人。帶上他吧,免得你們母子單獨一塊兒又得吵架。」
陳颯的確也不太想陪陳子渝去那個什麼機人餐廳,小屁孩兒就是喜歡新鮮事瞎折騰。點頭答應,「好吧。」
老地方,老李的大排檔。
陳子渝一見到唐其琛,特誇張地竪起了大拇指:「老闆你好帥啊。」
唐其琛捋了把他竪起來的髮型,帶著笑意,「哪天不帥了?嗯?」
「冬天你都穿深服,外套子皮鞋,誒,你是不是也黑呀?」陳子渝拉拉個沒完,他這人也是朵奇葩,思想前衛,也沒個什麼尊老的觀念,「你可千萬別穿黑,我有經驗,黑顯瘦,介紹你們一個牌子,我最近蠻的,很有型,符合人生理曲綫呢。」
柯禮笑得,方向盤都得兩隻手握了。
陳颯手往兒子腦門兒上重重一彈,「腦子不好使了是嗎?」
陳子渝齜牙喊疼,離媽遠遠的,著車門坐,邊腦袋邊問,「咦,怎麼沒見我的小姐姐呢?」
小姐姐是對溫以寧的稱,陳子渝平日沒對實行微信擾,馬路上看到兩隻狗打架都得錄個視頻發給。天然的親近,沒法兒闡述原因。
柯禮笑著問:「你對這麼有好?」
「不止是好。」陳子渝拉了幾下自己的炫酷髮型,濃眉闊目,年氣特別乾淨。他吹起了口哨,趴著車背外頭看向柯禮:「實不相瞞,我準備追。」
話音一落,陳颯又要往他腦門上招呼,「你給我胡說些什麼?」
陳子渝低頭躲過,滿不在乎道:「喜歡就追嘍。男未婚未嫁的,那有什麼。」
柯禮樂出了聲,「子渝,以後我開車的時候,你把大料憋著點,嚇著司機不安全。」
陳子渝看了眼他媽,苦大仇深的無語表,頓時樂開了花,「大三抱金磚,要真跟我在一起,我可是抱了三塊金磚回來呢。但要是男的比的大這麼多,就不一樣了。比如老闆吧,他要是和以寧姐在一塊兒,十歲年齡差,天,最夕紅啊!」
陳颯冷著臉,嗤笑一聲。
副駕的唐其琛,幾個字像是從嗓子眼裡摳出來的,低的不能再低:「八歲。」
陳子渝滿腦袋問號,「那有區別嗎?」
陳颯不耐煩地打斷他猴似的表演,「你給我消停點,把這心思都放學習上,我每月給三萬零花錢。」
陳子渝無所謂道,「我怎麼就不能追了,據我所知單啊。柯叔,你不會追的吧?」
柯禮嘖了聲:「叔什麼叔。」
陳子渝又轉頭問唐其琛:「老闆,那你追麼?」
唐其琛眉頭一皺,不悅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他吩咐柯禮:「停車。」然後轉過頭對陳子渝說:「我現在給你三萬零花錢,你,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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