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公公實在不習慣這張臉和自己如此客套,忍不住朝天看了一眼,道:“下月初九便是萬壽節,還、還人早做打算。”
一聽這話,秦婈還有什麼不懂。
天子邊太監的提點,在這后宮裡比什麼都重要。
秦婈從袖口拿出一塊早就備好的玉佩,放到了盛公公手上,“多謝公公提點。”
此此景,盛公公整個人都跟被雷劈了一樣。
盛公公看著玉佩上的山水,磕磕盼盼道:“人哪、哪來的山水玉佩?”
其實太監坐到盛公公這個位置,已是什麼都見過了。
珍饈饌,金銀珠寶,他什麼都不缺。
只是這宮中的禮,來往皆是人,他想的人他便會收,不想的人便會拒。
吹拂過臉頰,秦婈裝作不太好意思的樣子道:“家中兄長在外經商的,這些都是他給的。”
盛公公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放懷中道:“那奴才就謝過人了。”
秦婈道:“公公客氣了。”
盛公公走出漱玉苑,小太監在一旁道:“公公可要奴才去囑咐尚寢局那邊……”
盛公公道:“不必,什麼都別做。”
小太監道:“明白了。”
傍晚將至,盛公公又端著名冊和名牌,笑呵呵走進了養心殿。
蕭聿看見他的表不由蹙眉。
盛公公看似卑微,實則蠻橫地將名牌放到皇帝眼前,笑道:“今夜既然陸指揮使不過來,陛下還是瞧瞧吧。”
帝王眉宇間的凌厲令盛公公的心怦怦直跳。
蕭聿低頭看名牌,須臾,忽然嗤笑,“盛康海,你這是收了秦人多大的禮?”
一個描漆盤子上六個名牌,獨獨給秦人栓了一條紅繩。
盛公公雙膝一彎,跪到地上,“奴才有罪。”
天又忽然暗了幾分,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四面寂靜,楹窗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只聽蕭聿著羊脂白玉的山水玉佩,一字一句道:“這是秦人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