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穆貴妃所出,不僅背靠穆家,還深得帝王喜,可謂是勝算最大的皇子。
而燕王則是賀妃所出,雖說賀家只是清貴之家,並無實權,但燕王卻比二人多了一個優勢。
不是嫡出,卻是長子。
朝堂之上,他的呼聲亦是不低。
比之這二位,蕭聿的勝算確實低了一籌。
可近來蕭聿在朝堂上頻頻嶄頭角,又得了蘇家這樣一門好婚事,已是引起了兩位的忌憚。
皇帝的兒子,哪兒有一個簡單的。
誰也不會小瞧了誰。
是賞略有些無趣,英國公夫人還請了戲班子來助興。
玉箏彈未徹,髻鸞釵,戲臺上的花旦緩緩開腔,聲音婉轉聽,姿嫵婀娜,轉、甩袖,每一個作都讓人迷。
桌上放著水晶桂花糕,燕王妃吃了一口,又放下,歎了一口氣道:“這近來煩心事太多,能出來看場戲,我這心舒坦多了。”
王側妃連忙接腔,“姐姐近來有何煩心事?這也無外人,不妨說說?”
燕王妃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因為何家二郎麼,何家大夫人整日來找我訴苦,說二郎的婚事相看了好幾次都不,你說這種事,我哪兒來的法子?”
何家二郎,指的便是何子宸。
何子宸與蘇菱那點事,王側妃和燕王妃都是知曉的,今日這話,擺明了就是故意的。
蘇菱一心一意看戲,全當聽不見。
燕王妃說了半天,見蘇菱沒反應,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便給王側妃遞了個眼神。
王側妃生的狐貍相,聲音也是格外妖嬈,“妹妹。”
蘇菱被喊的下意識抖了下肩膀,看向,“怎麼了?”
王側妃道:“要我說啊,晉王殿下可真是不知憐香惜玉,有妹妹這樣的人在懷,居然還舍得日日離府?外面那些秦樓楚館,就那般有趣嗎?”
蘇菱喝了口茶,沒說話。
心道:肯定有趣啊,無趣,能常去嗎?
王側妃又道:“我今兒鬥膽勸妹妹一句,有時候啊,管不了也得管管,萬一在外頭有了子嗣,後悔都來不及。”
蘇菱起眼皮,看了一眼,幽幽道:“我與姐姐真是相見恨晚,姐姐還有什麼心裡話,今日一並說出來,免得日後沒機會了。”
聽了這話,王側妃不由皺起了眉頭,著嗓子問道:“什麼日後沒機會了?”
蘇菱道:“我聽聞,近來陛下正在給王選妃,這妻妾終有別,待王妃了府,日後便是我想見姐姐,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了。”
妻妾終有別。
這可真是往王側妃上捅刀子。
王側妃氣得脯起起伏伏,當即惱怒。
子前傾,朱抵在蘇菱耳畔,咬牙切齒道:“我便是給王當側妃,也比你強,妻又如何?你可知陛下為何不喜晉王?你真當虞昭儀是在宮裡病死的?他生母與太醫那些勾當,真的說的清嗎?”
話音甫落,蘇菱將手中的茶水直接潑到了臉上。
知道王側妃是故意想激怒。
旁的能忍,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不能忍。
王側妃雙眸瞪圓,用食指指著蘇菱道:“你!你……”
蘇菱睥睨著,“你什麼?你若敢把方才的話再說一次,我潑的便不是水了!”
王側妃雙手掩面,“嗚”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燕王妃也連忙道:“阿菱,你這是作甚!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啊。”
見狀,英國公夫人連忙跑過去,道:“這是怎麼了?誒呦,嬤嬤,快去給側妃拿件裳。”
晉王妃當眾欺辱王側妃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蕭聿耳朵裡。
這廂蘇菱和扶鶯正說著話,蕭聿一把推開了室的門。
他抿著,眸裡盛著怒火,大步流星地朝走來。
蕭聿道:“王妃好脾氣啊。”
冷靜下來後,蘇菱也知道自己闖了禍,這事若是鬧到陛下那兒去,他定會牽連。
深吸一口氣:“殿下聽我解釋,此事……”
“不必解釋。”蕭聿看著蘇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從今日起,你不得再出這屋子半步。”
蘇菱不可置信道:“你要把我關起來?!”
蕭聿冷聲道:“蘇家這些年沒教會你的,本王親自教你。”
蘇菱心臟一,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聿繼續道:“你這一個月不得出府,需將《范捷錄》、《訓》、《誡》各抄十遍給我,好好學學,何為謹言慎行、何為秉禮待客、何為立事夫。”
蘇菱委屈地深呼吸了兩次,瞪眼睛道:“這些我爹教過我,我不抄。”
“殿下若是容不下我,我回國公府便是。”
說罷,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蕭聿一把將拉回,將人桎梏於他的手掌中,聲音冷肅:“我是你丈夫,你惹了禍,我還罰不得你了?你就在這好好思過,沒抄完,就哪兒也不能去。”
“來人,把長恩堂給我封上,沒我允許,王妃不得擅自離開。”
蘇菱眼看著自己的院子,被層層圍住,氣得指尖都在抖。
蕭聿離開長恩堂,回了書房,范道:“殿下,王那邊的意思,只要王妃親自過去給側妃道個歉,此事就算揭過了。”
“讓本王的妻子去給他的妾室道歉?”蕭聿撂下筆,嗤笑道:“有什麼要求讓他提,道歉的事,沒可能。”
范猶豫道:“那屬下可要把王爺親自罰王妃的事……”
“不必了。”蕭聿抬手了鼻梁,道:“就那脾氣,定不會聽我的話,派人看好,這個月別放出府。”
范道:“屬下明白了。”
而另一邊——
蘇菱抿著,提筆蘸墨,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在抄寫《范捷錄》、《訓》、《誡》。
眼下,已是第七遍了。
扶鶯看著心疼,道:“王妃若是累了,就別抄了。”
蘇菱小聲道:“我不累。”
扶鶯又道:“王妃何不與殿下說,那日的事,本就是因為王側妃說了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蘇菱手腕一頓,輕聲道:“既是大逆不道,我又怎能再說一遍。”
扶鶯歎了口氣,道:“我的主子啊,您怎麼這麼強呢?”
“扶鶯,再給我拿些紙來。”
蘇菱寫完第八遍《誡》,甩了甩手腕,恨恨道:“人不怕做錯事,怕的是不長記,以後他的事,通通跟我沒關系,等抄完這些破玩意,我就回我的國公府。”
掌燈時分,蕭聿回了晉王府,見 眼前長恩堂不似平日燈火通明,腳步不由一頓。
蕭聿下意識以為蘇菱溜出去了,便闊步走了過去。
扶鶯正頷首在門口執帚灑掃,忽一抬頭看到蕭聿,忙躬道:“見過殿下。”
蕭聿道:“你主子呢?”
“王妃自昨日起,一直在屋裡頭寫……”扶鶯看著蕭聿眸愈發凌厲,便下意識回頭瞧,喃喃道:“這燈……燈何時熄了?”
蕭聿推門而,環顧四周。
然,他料想的事並沒有發生。
蘇菱只是伏在案上睡著了,檀香管筆斜躺在的虎口,袖口還沾著墨。
風過支摘窗吹進來,案上的書頁刷刷作響。
借著月,蕭聿看見了手邊厚厚的一摞紙。
他拿起來,看著字跡,徹底怔住。
竟然真抄了這些?
許久之後,他俯下,將整個人打橫抱起,放回到榻上。
繼續睡,蕭聿在黑暗中凝視。
心道:你明知那些人是故意的,卻還是為了何子宸闖禍,是要置我於何啊?
半刻後,蘇菱緩緩睜開眼,覺四周漆黑一片,下意識哼著鼻音道:“扶鶯,點燈,太黑了。”
蕭聿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起給點燈。
兩人在燭下四目相視,一同開口。
蕭聿聲道:“多大了,還怕黑?”
蘇菱瞪眼睛道:“你怎麼在這兒?!”@泡@沫
西風過廊,剛燃起的燭火“呼”地一下再度熄滅。
皇帝和秦婈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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