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桑梨拿過志愿者遞來的木牌，在上面清晰地一筆一劃寫下名字——

簡舒年，鄺野，桑梨。

把牌子掛到樹上。

——“能考上大學我就很開心了，而且以后學校里還有你們，咱們一起讀書一起畢業，真好。”

曾經簡舒年的話再度浮現耳邊，桑梨眼底微微潤，轉眼笑著看向鄺野：

“你說會不會有另外一個平行時空，在那個世界里，舒年還在，我也沒有出國，我們三個一起在云大讀書？”

那個世界沒有這麼多的憾和痛苦，一切都很好。

鄺野攬住肩膀，許久后溫出聲：

“我相信，一定會有。”

-

白天鄺野帶桑梨逛了圏校園，又嘗了嘗學校食堂，去了附近的學生街，晚上還看了校慶晚會，桑梨也算是驗了一把在云大的生活。

鄺野說，以后想來，他都可以帶進來，桑梨開心應下，這一趟下來，心里的憾被彌補許多。

周六是冬至，冬至過后，北方很多地方都開始下起了暴雪，云淩的氣溫也往下掉，近零度。

大冬天，被窩就是人類共同的溫暖故鄉。

沒有工作安排，桑梨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臨近中午鄺野理完工作，進來把從床上抱起來，無奈一笑：

“桑梨，你真打算懶豬是吧？”

桑梨了個懶腰，靠在他肩頭，“鄺野，早上好呀。”

“中午了還早？”

“那就中午好……”

他把抱去衛生間，給懶得不愿意彈的裝滿水杯，了牙膏，扎著頭發，“怎麼這麼麻煩你？”

“嫌麻煩你可以不管啊。”

他掐住下，低頭吻，“我舍不得，行不行？”

舒展眉眼，“就我是例外。”

他勾起角：“是，就拿你沒辦法。”

洗漱完，有人敲門，鄺野走去開門，看到是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老張，桑梨也出去：“張叔——”

桑梨和鄺野幫忙接過老張手里的東西，迎著他進來，老張笑笑：“小野，桑梨姑娘，這是宋總讓我給你們送來的，這是家里自己包的餃子，還有一些自己做的，宋總說估計你們兩個都不太會煮飯，還是給你們投喂點東西，不要老點外賣，對不健康。”

倆人看著一個個保鮮盒，桑梨眼睛亮起：“這些都是我吃的……”

老張笑：“對，宋總說你肯定喜歡，這些都是你以前吃的，至于小野，那就不用管了。”桑梨揚，鄺野無奈揶揄：“正常，我媽向來這麼偏心。”

“桑梨姑娘，這些補品和藥材也是宋總給你的，食用的方法宋總都寫在紙上了，都是養胃的養的，讓你好好補補。”

前段時間得知桑梨有胃病又不好后，宋盛蘭經常給送來很多養生滋補的東西，或者是煲了湯桑梨回家喝，如今有宋盛蘭和鄺野的照顧，的也明顯好起來了。

老張送完東西，桑梨和鄺野熱留他下來吃飯，老張婉拒說集團還有事，便先離開。

桑梨把東西都收到冰箱里，笑笑：“宋阿姨真的好好，就像媽媽一樣。”

鄺野看向：“以后就是你的媽媽。”

桑梨愣了下，聽到他的意思，面頰泛紅。

中午兩人用老張拿來的東西煮了午餐，又和宋盛蘭視頻了下，表達了謝，宋盛蘭讓他們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說，“小野，你要好好照顧梨梨啊，把養胖點，不能再那麼瘦了。”

鄺野笑著和桑梨對視了眼，“在努力了。”

視頻結束，鄺野給桑梨添了小半碗飯，“媽也讓我照顧好你，把這些吃完。”

“啊……”

“你吃那麼點又小啄米？”

這話他高中也說過。

桑梨朝他眨眨眼睛，“鄺野，其實只要你在我邊，我肯定就會健健康康的，因為有你在我心就超級好，心好也好。”

鄺野偏眼笑了，“別扯，趕吃。”

桑梨癟，乖乖飯。

吃完飯，桑梨去理了下工作，回到臥室，過了會兒鄺野進來，看到趴在被窩里玩手機。

“在干什麼？”

“無聊，沒事干。”

他躺了上來，把拉到懷中，“無聊？”

話語帶著熱氣拂在耳邊，耳發紅，鄺野箍住的腰肢，注視的黑眸一點點加深：“有不無聊的事，要不要做做？”

眼睫撲閃，明知故問咕噥：“什麼……”

“。”

整張臉通紅，紅下一刻就被男人滾烈的氣息封住，他摟住蠻腰，把往懷中按得更。

桑梨心間悸，闔上眼眸，雙臂主抱住他。

后來，房間被關上了暖氣。

兩人的汗水滴滴答答淌下來，他按住細腕的手青筋暴起，汗水讓變得膩，火如一寸寸從頭到腳燎過，最后燙得融化了心口，將人拉旖旎的夢境。

午后日橙黃一片，過白紗簾照進來，影追逐織，室溫度漸漸攀升，暖如春季，花朵綻放。

末了，一切歸于結束。

鄺野把抱到浴室盥洗池上，繾綣不舍溫地吻，嗓音沉啞忍不住告訴：

“我你。”

桑梨心被過，單單注視他，“鄺野，我也你……”

在浴室溫存片刻，半晌鄺野洗完先出去整理房間。他收拾著， 忽而看到桑梨桌面上放著個邀請函。

他隨意看了過去， 隨后視線定住。

過了會兒，桑梨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坐在床邊的鄺野，走過去，就被一把拉來坐下，男人扣住的下吻了上來，摟住，像是帶著某種緒。

半晌他停下，桑梨蒙住，“鄺野……”

男人黑眸緒翻滾，低聲開口：“我看到你桌面放著的東西了。”

愣了下。

他問：“你要繼續去英國麼？”

翳了翳，“我很喜歡這個歌舞團，你……你怎麼想的？”

鄺野斂眸，沉默許久，啟，“我之前說過，你不用回頭看我，只要朝你的目標堅定走去，我會竭盡全力跟上你，只有一點——”

他看向：“你要知道我在你后。”

只要，不忘記他就好。

鄺野握住纖細的手，“我想你去追逐你最想要的，大不了以后我經常英國云淩兩頭跑，又不麻煩，現在通也方便，反正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是你男朋友，知道麼？”

桑梨聲音輕輕：“可是這樣的異地太累了。”

“累個屁，我能接。”

“我覺得累。”

看這態度，他有點慌了，“我去找你……”

忍俊不，笑言：“所以我不打算去英國了，我要留在云淩。”

鄺野一愣。

“雖然那個歌舞團很好，但是相比于在異國他鄉，我還是更喜歡待在自己的國家，而且我是澄舞的創辦人之一，這是我的心，我想把澄舞辦起來，在國的前途不一定比在國外差，還有外婆呢，我出國也不放心。”

桑梨看向他：“最重要的是，我舍不得你。”

“對我來說，夢想很重要，你也同樣重要，當初就當是我為了夢想離開，這一次我不想讓你再難了，你讓我朝我的目標堅定走去，我想的是，我們一起朝我們的目標走去，好不好？”

他愣了下，隨后把摟進懷中。

“好。”

桑梨彎眉：“其實明明舍不得我走，還說那麼好聽。”

鄺野笑著了，“你剛回來，老子能舍得？”

笑。

最后鄺野靠在床頭，把抱在懷中。

桑梨就懶洋洋靠著他看書，兩人聊著天，時悠然漫長，寧靜好。

傍晚，喻念念在暴富小群里冒泡：【這麼冷的天吃火鍋好幸福啊，我們六個今晚來個火鍋局？】

關于吃喝玩樂，聶聞是最積極的：【必須約啊！】

呂玥：【約約約，咱們六個都多久沒在一起吃火鍋了。】

大家定了地點，大家在群里@桑梨和鄺野，聶聞：【這對恩的小，今晚能不能放棄下二人世界，出來和我們四個共度晚餐？我們會非常榮幸的。】

喻念念：【哈哈哈哈我翻譯下，就是你倆不來就死定了，那我們買這東西去找你們吃。】

聶聞：【他倆不來直接踢出群，都給我出去。】

張博：【我想踢你。】

呂玥：【哈哈哈這招可以有。】

聶聞：【……今晚你們別想吃了，我全部炫了。】

群里說笑著，桑梨也上去回復可以，定了時間，六人說火鍋店見。

下了床，桑梨和鄺野去換了服，而后下樓。

兩人走出樓，外頭天已經黑了，冷的寒風呼嘯吹著，刺骨寒冷。

路燈已經亮起，落下溫暖的暈。

桑梨手，吐了口白氣：“好冷啊……”

“過來，戴好圍巾。”

鄺野把拉到面前，幫戴著圍巾，如曾經在懷唐山那次一樣。

如今，他不再在夢里，他是那麼真實在邊。

桑梨抬眸看著他，舍不得偏開目。

戴好圍巾，桑梨忽而攥住他的大，踮起腳尖，溫吻上他左耳。

影垂下，只籠罩著他們。

桑梨單單注視向鄺野，眼眸瑩亮水潤，開口：

“鄺野，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曾經高考績出來的那個下午，躺在他的懷里，問著同樣的話。

那是第一次和他提到永遠，而如今，他們破開重重攔阻，越時間，連接意，真的可以走向永遠。

鄺野聞言抬手抱住，嗓音沙啞：

“不許反悔。”

他上的暖意驅散寒冷，莞爾靠在他肩頭：

“我絕不會反悔。”

末了鄺野牽起的手，往前走去，桑梨和他說笑著，男人眉眼繾綣，兩人影被路燈拉得極長。

月亮騰升天空，頂樓平層的臥室里，床頭放著剛才桑梨看著的書，是海子詩集。

翻開的那一頁，恰好還是那首《秋日黃昏》：

“愿有人終眷屬/愿保持一生/或者相反/極為短暫/匆匆熄滅/愿我從此不再提起。”

無比慶幸，他們是前一種結局。

曾經，鄺野的世界一片灰暗，滴水不存，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生長。

直至桑梨出現，冰雪消融，萬復蘇，一切才有了。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