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到那痛苦的樣子,下意識的就鬆開了。
蕭慕遠摔下手,盯著江冉,怒道:「你以為你現在順風順水,就無所顧忌了?一旦離婚,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沒關係,各憑本事。」江冉活了一下手臂,淡道,「想清楚你就把字簽了,咱們去領離婚證吧。這次離婚,我可沒有占你一錢的便宜。」
蕭慕遠按上的腦袋,忍無可忍的罵道:「江冉,你是不是神經病啊?!」
江冉退到一旁,離他兩三步遠,顯然也是被他惹了,冷著臉回擊,「你以為你是人民幣人見人嗎?我就是想離婚想自由怎麼了?」
「你……」蕭慕遠抬手指了指,卻又氣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最終他負氣離去。
這是蕭慕遠的初,他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問題。
甚至是結婚這近兩年時間裡,他對江冉從起初看不順眼到逐步靠近到深融都是順其自然發生的事,也沒鬧過什麼彆扭矛盾。或者說,江冉在他這裡,從來都是一個溫俏,雖然古靈怪但絕不找事惹事的人,更不會對他作天作地。
所以,他毫沒有應付人的經驗……
突然鬧出這麼大的陣仗,蕭慕遠氣急敗壞,卻又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蕭慕遠回到公司,張助理一瞧他那滿臉的煞氣,就知道事不妙。
這一天,進蕭慕遠辦公室的高管幾乎都被他罵出來了。
到了下班時間,蕭慕遠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張助理陪著他加班。
蕭慕遠對張助理吩咐道:「你把那份離婚協議,重新打出來。」
張助理一愣,立馬去照辦。
可是等他拿在手上,覺不對勁了。他知道之前那份被蕭總撕毀了。
這重新打一份出來是為什麼?打算簽字了嗎?
張助理揪著一顆心,磨磨蹭蹭的把那份協議書放在蕭慕遠的桌子上。
在蕭慕遠筆之前,他小聲提醒道:「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千萬別慪氣。」
蕭慕遠冷哼一聲,「敢提出離婚,我難道還不敢簽字嗎?」
「……那當然不會。」張助理趕忙附和道。他知道自己這位老闆,是極度心高氣傲的主。
蕭慕遠又道:「我看是好日子過慣了,腦子不清醒,沒有東星在背後支撐,還想在事業上更上一層樓?真以為自己能把才華當飯吃了?」
張助理勸解道:「夫人還年輕,不懂事也正常。蕭總,您可是比人家大了六歲,總得讓一讓吧?」
「我讓?怎麼讓?」蕭慕遠抬頭,怒視張助理,「要離婚,我還能怎麼讓!」
張助理:「或許是一場誤會呢?夫人可能是了什麼委屈,想讓你哄哄?」
蕭慕遠冷聲道:「不是這樣的人。我看就是想離婚。」
「我倒要看看,離婚後能怎麼樣。」蕭慕遠拿起筆,打開,握在筆尖,移到紙面上。
張助理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真的要簽了?
蕭慕遠的筆尖在落下時頓住了。
平常簽名如行雲流水的他,筆尖距離微毫,卻遲遲落不下去。
仿佛有萬鈞的力量阻擋著他那隻手,他的心以一種難以想像的絞痛來阻止他簽下自己的名字。
蕭慕遠面難看的放下筆,對張助理道:「你可以走了,我自己待一會兒。」
張助理微微鞠躬,轉離去。
反手關上門時,他往裡看了一眼,心裡不有點難過。
他很在氣質冷峻殺伐果斷的蕭總上,看到這種痛苦的掙扎,優寡斷的拉扯。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蕭慕遠頹然靠在辦公椅上。
只是想要簽字,卻仿佛被空了全部的力氣。
閉上眼,腦子裡全是有關江冉的畫面。
因為,他開始有了生活的滋味……
他一次次把嵌自,會著的好滋味……
他一次次因為的笑容,將工作上的力和不愉快驅逐殆盡……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開始一敗塗地。
他居然已經無法忍,邊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只要這個念頭起來,他的心就痛的不可遏制,甚至刺激到他的淚腺。
蕭慕遠緩了幾口氣,決定把自己從死胡同裡拉出來。
狠不下心,撞不了這堵牆,只能往回走。
他拿起手機,上網搜索加提問。
「結婚兩年,過的好好地,老婆為什麼突然提離婚?」
很快,就有人跟帖回復。
「你覺得好好的,不代表你老婆也覺得好,可能覺得很糟呢?」
「肯定有原因……能提出離婚,不會是因為一件小事,都是日積月累的。發點只是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真的好好的嗎?樓主有沒有上繳工資卡?有沒有幫忙帶娃?下班後是不是窩在家裡打遊戲?有沒有對妻子表達過自己的意?有沒有空帶老婆出去玩?」
「有的男人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直到老婆鬧離婚了,還莫名其妙一臉懵。」
「人離婚,要嘛沒有,要嘛沒有安全,自己想想。」
……
蕭慕遠認認真真的把所有回復都看了一遍,然後又在網上看了很多婚文。
他熬了一個通宵,天將明時在沙發上稍微休息了一下。
……
江冉本以為晚上回家,兩人還有一番爭吵,沒想到他乾脆沒有回來了。
江冉輕吐一口氣,這樣也好,吵架多累啊。
可是,即便沒有吵架,甚至他都沒有出現,也沒有睡上好覺。
腦子裡糟糟的,心也糟糕了……
以蕭慕遠那清高驕矜的子,提出離婚,他不會糾纏。
他可能是這輩子所能遇到的最出眾的男人。但他不是。他還有很多很好的選擇。
一個高高在上條件優越的男人,從來不會糾纏人。
他們有的是資本放手,有的是人追逐。
不是沒想直接跟他攤牌……
可是,如果他去跟陳思韻談,陳思韻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怎麼辦?他陷兩難境地,管還是不管?如果最後反倒給他惹了一的麻煩,怎麼辦?
甚至不確定,在他心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位置……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拋出餌,讓陳思韻那邊著手解決爸媽的問題。
次日,江冉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
往旁一看,還是沒人。蕭慕遠是一夜未歸。
不會是氣上頭了,找人消遣去吧?
這個念頭一起,江冉的心裡突然跟針紮似的難。
很快否決自己,蕭慕遠不是那樣的人。他向來沉穩自持,當初跟結婚那麼久才發生關係,可見對這事兒多講究。隨隨便便找個人,他會嫌髒的。
江冉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打起神去劇組工作。
可是因為狀態不好,這一天的工作進展不是很順利。
中午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副導演湊到邊,說:「導兒,我看你很累啊,神狀態太差了,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江冉搖了搖頭,「沒關係,就是昨晚沒睡好,中午午休一會兒就好了。」
下午,江冉強打起神,投到工作中。
正在拍攝時,現場很安靜,只有角在演戲。
突然有人低一聲,「蕭總!」
其他人紛紛詫異的看過去。
一筆西裝的慕遠穿過人流的阻隔,大步走向江冉。
江冉一扭頭,怔住。他怎麼突然過來了?
蕭慕遠走到江冉的攝影機前,抓住的胳膊,力道大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他將摟懷中,環上的腰,扣著的脖子,低頭就吻上了的。
現場眾人:「……!!!」
正在拍戲的演員:「???」
一時間,所有人都聚焦在他們倆上。
就連拍戲的演員都因為這突然的變故停下來,傻愣愣的看著他們。
江冉緩過神,漲紅了臉。
可不想在這種公眾場合,尤其是工作的場合,搞這種事……
可是蕭慕遠不依不饒,牢牢鉗制著,仿佛越不願意他越是要掠奪。
江冉到他那強烈的意志,屈服了,任由他攻城略地興風作浪。
終於,蕭慕遠鬆開了。
他拉起的手,離開現場。
江冉低著頭,不想再多看旁邊的人一眼。逃離也好。
蕭慕遠把江冉帶到車上。
在這封閉的空間,江冉總算是能說話了。
「你幹什麼啊?」惱的指責道。
蕭慕遠沒做聲,發車子,往外疾馳。
影視城本就在郊區,他這一路狂奔,很快看著就像是荒無人煙的鄉下了。
江冉莫名其妙的問:「你要去哪兒啊?」
蕭慕遠沉懶道:「到哪兒算哪兒。」
車子高速飛馳了兩個小時,在一空曠的郊野停下。
蕭慕遠熄了火,拿起煙,給自己點了一。
江冉心煩悶,懟道:「你不讓我工作,把我帶到這荒郊野外來幹嘛?」
「等我先完一煙。」蕭慕遠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江冉靠在椅背上,默不作聲。
蕭慕遠把到一半的煙滅了,側過,拿起後座上的一個很大的皮革袋子。
打開,將裡面的東西一樣樣往外拿。
江冉莫名其妙的看著,越看越訝異。
「這些是我在海外的房產,這些是國的業,這些是權認購書,這些是土地認購協議,這些是我的銀行卡……」
蕭慕遠把一堆東西放在江冉眼前後,看著,說:「這些是我能拿出來的,還有一些產業是投期沒有收益。」
江冉怔怔的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慕遠抓住的手,直直的盯著,目堅定又炙熱,「我用全部家,讓你留下來,行嗎?」
「……???」江冉徹底傻掉了。
「如果你沒有安全,我把我所有的都給你。以後財政大權,由你掌管。」
江冉消化了好半晌,還是懵的,怔怔道:「你瘋了嗎?」
蕭慕遠抓的手,「我沒瘋,我很清醒。我想用我的一切,換你安心跟我過下半輩子。」
江冉:「……」
蕭慕遠:「這是我能想到的,給你安全最好的方式。」
江冉被震驚之餘,低低呢喃:「你真的是瘋了,你怎麼會做出這麼沒頭腦的事……」
「我出去口氣。」江冉說完,忙不迭下車了。
無法再面對蕭慕遠那炙熱的雙眼,那是一種心甘願付出一切的眼神。
沒想到他會這樣,真的萬萬沒想到……
他從來都是斂的,自持的,冷靜的,理智的……
蕭慕遠跟著下了車,走到江冉跟前。
江冉想躲閃,被他一把抓住,按在車門上。
天公不作,天氣愈發沉,還打了幾聲響雷。
江冉說:「可能要下雨了,我們先回車上。」
「我先把話說完。」蕭慕遠按著的肩膀,沉聲道。
「我不可能跟你離婚。因為,」他的嗓音沙啞了,他頓了頓,看著的眼睛,慢道,「我你。我的人生需要你存在。不管你能不能明白,但是,我真的,離不開你。」
他一字一頓,極其認真的把話講完。
江冉著他,被震撼的徹底失去了言語。
第一次吧……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
蕭慕遠抓著江冉的肩膀,將帶自己懷中,抱住。
他不想再抑自己了,失去比一切都可怕。
他也不想再意氣用事了,不想再端著高姿態,不需要那可笑的臉面。
他願意對認輸,願意對投降。
他只要能夠實實在在的抱著,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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