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以暴制暴

時落餵了顧天師一粒補丹，又給顧天師輸了足夠靈力，而後取出小人蔘。

方才小藤蔓跟鸚鵡一道先行一步，小人蔘就羨慕，它也想好好表現。

被時落放出來，小人蔘高興的直蹦，它頭頂的葉片晃了晃，須卷著時落的手腕，眷之不言而喻。

「小不點，我需要你幫一下顧師父。」時落對小人蔘說。

小人蔘直接將自己的須往顧天師裏送。

顧天師歪頭，避開，他失笑，向來嚴肅的臉上滿是慈，「我不用，這人蔘有靈，小落落自己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時落抓著小人蔘，在它上劃了一下，手上略微用力，小人蔘竟能出明的來。

四個老頭都不曾見過這樣的場景。

孫天師湊過來，「我聞著它上不有參味啊。」

「我每日喂它靈力，也會將丹藥化在水中，將它浸泡其中，如今它與以往已大不同。」時落喜歡餵養這些小生靈，也從不吝嗇丹藥跟靈力，不管小人蔘還是小藤蔓都有不同程度的異變。

從小人蔘上出來的是華所在，時落餵養到如今，也不過能出三五滴來。

「顧師父，別浪費了。」時落知道勸說是沒用的，又了一下，眼看要滴落在地，顧天師忙接了這滴。

明的人蔘口，一葯香自舌尖瀰漫到頭，不過片刻，顧天師便覺原本昏沉的頭腦開始清明，無力的四肢也逐漸有了知覺。

「顧師父，如何？」時落問。

從未用過這，也不知道效果。

「甚好。」顧天師神甚至比方才還好些。

時落又看向顧天師手上的傷口，傷已在靈力的滋養下逐漸癒合。

他了下小人蔘的幾片小葉子，鄭重跟小人蔘道謝。

小人蔘的葉片耷拉著，不過顧天師還是能覺出它的喜悅。

時落了葉片，將不如方才神的小人蔘再次收袋中，低聲與它說：「待破了這陣法后，我再讓你多泡一陣丹藥。」

小人蔘的須又卷了一下時落的手腕，而後鬆開，休息去了。

小藤蔓也到袋子裏，捲住小人蔘，與它一道休息。

黑臉天師一直注意這邊靜，他見顧天師傷口竟然癒合了，神也比進前還好，驚喜地問時落，「我想買你一滴人蔘。」

這人蔘當真是世所罕見。

「不賣。」時落輕輕了下布袋子。

「不管你要什麼，等我安全出去了，我都會為你找來。」黑臉道士以為時落覺得籌碼不夠，又說，「我也可以幫你找到靈脈。」

「不需要。」時落還是拒絕。

時落這油鹽不進的態度讓黑臉道士焦躁，他覺到自己越發虛弱，若再不阻止靈力流失，他恐怕不死也會為一個廢人了。

做慣了高高在上的修道者，一旦跌落塵埃，他寧願一死。

這是許多修道者的想法。

黑臉道士抓著胡天師的胳膊，哀求道：「胡兄，你幫幫我，我不想一個廢人。」

「我也不想死在這裏。」

胡天師暗暗嘆息，他知道自己恐怕也是說不通時落了，他知道時落尊重老頭四人，轉而去求老頭，「秦兄，請借一步說話。」

老頭站著沒，「有什麼話敞開說，他們都不是外人。」

胡天師有些為難。

老頭卻無所謂，他不需要。

「胡兄，幫我。」黑臉道士再次哀求，他指著腳邊的包袱，「我把我這些年的積蓄都給你。」

「不用。」胡天師左右看看，也顧不得隔牆有耳，說道：「若你想知道當年誰先提出靈脈一事，我有線索。」

老頭看過去，眼神銳利。

當年他是打著不願在上京複雜的環境中行走的旗號，事實上，那場大戰到底還是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當年死傷那麼多人，當中也有與老頭相識的人。

那場混戰不是老頭心裏的疙瘩，也是花天師三人這些年不願提及的過往。

「你知道是誰？」花天師問。

「是誰我不知道。」胡天師也在回憶，他比老頭四人年長，當年在上京已經有了不錯的地位，更有老頭他們無法企及的人脈，這消息是他無意間知道的，事關重大，他從未跟任何人提及。

畢竟能引起一場大戰，那人實力不容小覷，也極度險。

「我不想知道。」老頭收回視線，似乎剛才的失態只是胡天師的錯覺。

胡天師有失，更多卻是鬆了口氣。

這世上就沒有不風的牆，今天他要是說出那線索，誰知道會不會遭對方報復。

「白老弟，我扶你去休息。」既然無論如何人家都不救，胡天師也不強求了，只能勸黑臉道士，「先活著出去，其他再議不遲。」

黑臉道士知道多說無益，也只能點頭，搭著胡天師的手，癱坐在角落裏。

他是後悔的。

後悔來找時落幾人的麻煩，更後悔剛開始就與他們敵對，最後悔的還是自己的眼高於頂。

顧天師沒有參與幾人的對話，他心思盡在眼前的陣法上。

「小落落，這陣法固然強悍，卻不是無破綻的。」顧天師看著徹底癒合的傷口，說：「按說我們靈力越足，陣法將會被供養的越發強悍，除非——」

「除非我有強悍到陣法都吸收不了的靈力。」時落接了顧天師的話，「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這話適用在這陣法中。

「對。」顧天師點頭。

要破這陣法應當還有旁的法子，不過需要長時間研究，看小王跟歐晨他們臉的開始發白，這二人靈力微弱，撐不到那般久，那就只能速戰速決。

時落起，再次觀察，掐指算，而後指著東方，「生門在東邊。」

有些時候，以暴制暴最快速有效的辦法。

「這樣——」顧天師還在看那凹槽，他對時落說：「你帶著他們去闖生門，我在此破陣。」

若是能救下這十人，他會盡量將人救出去。

顧天師不是意氣用事之人，被障眼法糊弄，他固然生氣，卻也不會因為這氣就非要在這裏破解陣法，他只覺破了這小陣，時落的勝算會大些。

若破了小陣，大陣威力便大打折扣。

「顧師父，不。」時落拒絕，「你一人留在此，陣法被破時，這一片都會為廢墟，顧師父，你還帶傷，跑不出去。」

顧天師笑道：「小落落，那你就給我一道符，讓我能抵擋住一擊。」

時落還想勸說，老頭卻拍板，「就按老顧說的。」

「我與老顧一起留在此，你們先去。」

「師父，不行。」怎麼可能將兩位師父留在最危險的陣眼？

「要走一起走。」

花天師也跟著哼笑，「怎麼地？你兩是看不上我跟老孫？」

「對，我也要留著，讓小落落帶著幾個年輕人先走。」老孫還捧著自己的蠱罐，他笑呵呵地說：「我有蠱蟲，能替我擋住破陣后的攻擊。」

四人從不會與對方客氣，花天師跟孫天師意已決，顧天師暢快一笑，他躍躍試，「我們四個老傢伙已經許久沒有並肩作戰了。」

「哎，早跟你說過，是你們三個老頭，我還年輕著呢。」花天師還不忘糾正顧天師。

雖然這裏沒有他們說話的餘地，鎚子還是開口，「幾位大師，我們要是留下，也能幫你們將這十人抬出去。」

幾人說話間，胡天師已經架著黑臉道士往東的生門走去，他們想跟著時落一起出去。

將時落師徒幾人的話都聽在耳中，胡天師跟黑臉道士上不說，心裏卻是羨慕。

想他們汲汲營營了幾十年，到頭來卻沒有一個願意為自己拚命，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同伴。

「既然如此，那就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師徒幾人誰也說服不了誰，花天師一拍掌，決定道。

而後他又看向歐晨跟小王，「你二人先往生門去。」

等陣法破，他們能第一時間離開。

一直沒有參與的歐晨卻往前走一步，道：「花師父，我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也想為諸位盡一份力。」

小王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也是一笑，「那也算我一個。」

鸚鵡扇著翅膀，站在小王肩頭，「我不走，我也不走啦。」

小王了鸚鵡的腦袋，「聽話，你先去生門，陣法一破，就出去，盡量飛快點，找地方藏起來，可別被震碎了臟，否則我可救不了你，藏好后，等我出來，我會給你消息。」

鸚鵡翅膀拍的飛快，它在小王腦袋上方盤旋好幾圈，「我走啦，小王別死，別死啊。」

小王好笑地看它，這鸚鵡沒白養，他應下，「我不死。」

四個老頭相對而坐，雙手互轉，調全靈力。

顧天師接了所有靈力，裏念著破陣咒，而後將靈力重重拍在小陣當中。

同時分出一靈力，護住陣法中十人。

不知是不是陣法被的原因，另外九人竟紛紛轉醒。

他們來不及看清周圍景象，便開始掙扎。

中間的男人大喝一聲，「都別！」

九人本能停下作。

男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四位天師，生怕一點異就會影響到天師的施法。

他不敢多問，就盼著天師們能破陣，將他順便帶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