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但當時沒能功,后來,就連他們,也都怪罪起自己的擅作主張。
留李穆一天,便覺得自己一天沒法放心下來。
自然也不會相信慕容替說的什麼無心于南朝的鬼話。那些胡人,一個比一個兇殘,只要有能力,只要有機會,誰不會圖謀繼續南下?
但如今況之下,比起李穆,來自北燕的威脅,實在微不足道。如果不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和慕容替一道先將李穆這個患消除,恐怕不必等到日后慕容替發難,自己兒子的地位,先便已經不保了。
南朝如今有新奪的江北大片淮水流域做緩沖,有長江天塹,有垂涎神而愿意效力自己的實力不容小覷的榮康,還有對自己始終忠誠的高氏軍隊。北燕日后即便來犯,自己也不是沒有對抗的本錢。
坐到了如今的這個位置,誰能容忍李穆這樣的權臣?
不過只是出于自保。沒有選擇。
……
今夏北方多雨。連日大雨,令關西的的涇水渭水滿漲,水面幾乎要和堤岸齊平了。長安城外,一些地勢低洼的地方,已是積出積水。
高胤奉命,率領原本隨自己駐在淮南一帶的軍隊開到這里,已經有幾天了。
他并沒有立刻將軍隊開到長安城下,而是駐扎在了距離城池幾十里外的一片野地里,隨即命人先去向長安守軍宣布來自朝廷的旨意。
昨夜又下了一夜的大雨。今早雨雖停了,但駐扎地的一些地方,積水不退,沒過腳腕,士兵無法搭設帳篷過夜,一早,他尋到了另地勢較高的地方,安排軍隊起營,另換駐地。
全營兵,立刻忙碌了起來。
他立在一高地,眺著遠在那潤沉地平線盡頭的長安城,眉頭鎖,心事重重之時,忽然聽到轅門之外,傳來一陣爭執之聲。
高桓一戎裝,帶著一隊悍兵,快馬健蹄如飛,越過營房外設的數道馬柵,徑直闖到了轅門之外,被守衛阻擋,雙方立刻起了沖突。
高胤趕到之時,看見高桓高高坐于馬上,橫眉冷目,長劍已經出鞘,指在了自己一個偏將的咽之上。而他的周圍,是一圈手執刀戈,將他團團圍住的士兵。
氣氛張,一即發。
“全都住手!”
高胤疾步而出,厲聲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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