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軌面激之,噗通下跪:“請陛下放一百個心!只要他敢來打龍關,屬下必他有去無回,命斷關口!”
……
夜墨若漆,大雨瓢潑。
一隊一隊的將士,此刻已然全副武裝,整齊地列陣于崗地之上,等待著來自于李穆的裁決。
大帳之外,站了十幾個應天軍的將領,皆靜默無聲。
李穆獨立于帳中,向著面前那張攤開的山河輿圖矗立,影一不,已是許久。
有生以來,他從未曾像今夜這般,遭遇如此一個艱難的抉擇。
倘若他不救,即刻帶兵回撤弘農,必安然無恙。但數日之,極有可能,連他此刻所在的這個地方,亦會變汪洋澤國。
倘若他下令去救,則時間又太過迫。
從這里到上津,最近的一條捷徑,便是輿圖所示的龍道。
從前為了北伐,他對中原一帶的山河地理,做過詳盡無比的了解。
這條龍道,其實是在稠林塬上的一道裂。稠林塬呈臺狀,頂上平坦如原,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樹木,但四周卻峭壁陡立,高數十丈,飛鳥不能棲息,而河之水,便著一側山壁從旁流過,唯一通道,就是這條裂,當地人稱之為龍道。
裂自古便存,猶如萬千年前,被一柄巨斧從天劈開,就開在了稠林塬的中間,長十五里,曲折狹窄,兩側絕岸壁立,狹窄得只能容數人并排通過,可謂丸泥能塞。
他若去往上津,別無選擇,只能取道龍道。那就要求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攻下設于龍道口的龍關。
龍關倚靠天險,居高臨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旦他發兵前去,又無法在數日拿下關口快速通過,及時趕到上津,于河口被摧毀之前開堰泄水的話,他將極有可能,與同行的將士一道,被后滾滾而來的洪流吞沒。
一旦下令,便再無退路,他必須勝,也只能勝。
否則萬一不,這個代價,將會巨大無比。
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進來了。
李穆轉頭,見是高桓。
高桓渾被雨水,站在那里說道:“姐夫,我出來前,阿姊曾我給姐夫帶封的信。我一時忘記了,姐夫莫怪。”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封已被雨水打了一角的信。
“姐夫倘若決定帶人去攻龍關,記得務必讓我同去。”
高桓說完,將信恭敬地放在案上,向李穆鄭重行了一個軍禮,隨即轉,快步出了大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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