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後麵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就跟我說。”
“好。”
從靳洲在機場接到,閆嗔還沒有喊過他。以前都是喊他叔叔,但那會兒小,喊叔叔不覺得有什麽,如今再見,不過六七歲的年齡差,讓哽在嚨的那聲“叔叔”怎麽都喊不出口。
閆嗔扭頭看向主駕駛,遲疑了會兒,問:“聽我爸說,公司都是你在管。”
靳洲扭頭看一眼,沒明白的言外之意。
“那我以後喊你靳總行嗎?”
靳洲表怔愣一瞬,驀地,他輕笑出聲:“你喊我媽媽姨,喊我靳總?”
閆嗔輕輕鼓起雙腮:“那、那我還是喊你叔叔吧......”
到了溪僑公館門口,靳洲告訴:“這個小區,步行出需要人臉識別,明天上午你到業辦一下。”
“好。”
溪僑公館裏清一的別墅,車子在七棟門口的停車位停下。
靳洲幫把唯一的行李箱從後備箱拎了下來:“三樓的房間,我已經讓業的保潔整理出來了,生活上有什麽不方便或許需要買的東西,你就用一樓的座機打業電話,會有專門的人負責。”
閆嗔手接過行李箱,再一次跟他說了謝謝:“這次回國已經很麻煩你了,房子找好以後,我會盡快搬走的。”
雖說小時候也在一起打鬧過,可終究過去太久,再加上母親去世,和靳家的那點親戚關係好像也變的不太一樣。
所以閆嗔盡量保持著分寸和該有的禮貌。
靳洲當然看得出的拘謹,想到家庭的變故,和下午他母親在電話裏千叮嚀萬囑咐的話,靳洲手又將手裏的行李箱接到手裏:“我小時候可沒吃夢姨做的飯,你這麽跟我見外,倒弄的我不好意思了。”
閆嗔落後一步走在他右手邊:“我記得你好像特別討厭吃香菜。”
聞言,靳洲笑了笑說:“能想象出來嗎,我現在還喜歡那個味兒的。”
喜好會隨著時間而變化,不止喜好,很多很多東西,都經不過時間的淌磨。
這點,閆嗔以前不以為然,但這幾年的親經曆,讓深有會。
“業有二十四小時的管家服務,我平時不怎麽在家,你有什麽需要,就給這個人打電話。”
閆嗔手接過靳洲遞過來的名片:“好。”
“你不是學舞蹈的嗎,”靳洲問:“工作方麵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我在來之前,已經和星懷音樂舞蹈學院聯係好了。”
靳洲點了點頭:“你的那些獎杯,在國很吃香——”
口袋裏的手機打斷了他的話,靳洲掏出來看見屏幕來電,他笑了聲:“我媽從知道你坐上飛機,這越洋電話打了不下五個了。”
閆嗔鼻子突然酸了一下,從下飛機到現在,爸爸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打。
靳洲也沒有回避,當著麵接通了電話:“媽。”
“你們到家了嗎?”
“到了。”
“那晚飯呢,帶嗔嗔吃了嗎?”
“吃了。”
“那——”
“不然我把電話給,你和聊會兒?”
“好好好!”
靳洲把手機給閆嗔:“你們聊,我先把行李箱給你拿上去。”
漫天的星子在閃,別墅西麵的院牆上爬滿了三角梅。
閆嗔站在跌水池旁,低著頭,腳尖輕屈地上的鵝卵石,聽著電話那頭絮絮叨叨,但是特別暖人心的話——
“你就安心住在你叔叔那,有什麽需要的就跟他說,千萬別跟他客氣,剛到一個新地方,有很多需要適應的,明天不是周末嗎,你就讓他帶你出去轉轉......”
閆嗔安安靜靜地聽著,除了“嗯”,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被電話那頭聽出聲音裏的哽咽。
直到聽見那句:“跟你爸報平安了嗎?”
閆嗔仰起頭,輕輕地籲出一口氣,說:“他應該和那個人在一起......”
電話那頭輕歎一口氣:“你作為兒,自然是希他心裏永遠隻有你媽媽一個人,可作為你,更希他的兒子能放下過去開始一段新生活。”
“我知道,我隻是......沒想過他會放下的這麽快。”
“你們父倆啊,都是心,你氣他有了新歡,他氣你辦簽都不跟他說一聲——”
在耳邊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閆嗔拿開一看,見屏幕上顯示【岑頌】二字。
“姨,我先不跟你說了,叔叔手機有電話進來。”說著,朝亮的客廳跑去。
剛好靳洲從樓梯下來,見神匆忙地跑過來,忙問怎麽了。
“有人打你電——”還沒說完,閆嗔舉到他麵前的手機震停止了,閆嗔臉帶歉意:“對不起啊。”
靳洲接過手機,笑說一句沒事,“行李箱我放在你房間門口了,早點休息。”
閆嗔乘坐的航班不是直達,加上中途轉機,花了十五六個小時,本以為會有時差,結果洗完澡躺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
翌日,晨熹微。
雖說岑頌已經回京市三年,但早起的習慣沒改,六點起床,六點二十出門,繞著他所住的蜀巒國際跑完八圈後回家剛好是七點。
岑氏集團是雙休,不過岑頌沒有,和他一樣沒有的還有公司前臺,不過周末是值班製。
岑頌前腳剛踩進大門,就聽見了人拔著調兒吵嚷的聲音——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每個周末都會來公司!”
前臺好言解釋:“岑總真的不在。”
“給我來這套,你給他打電話,開免提!”
岑頌雙手兜,站在門口,一雙眼打量著人的後背。
高調的正紅修長,後背開了深V,濃卷發正好陷在那,許是來找他,特意穿的這。
岑頌淡然收回視線,眼底半點波瀾不掀地抬腳往裏走。
其實岑頌還沒進門的時候,前臺就看見他了,不過岑頌對這些上門來找他的人的態度,前臺再悉不過,所以一個眼神都沒讓對方看出來。
但前臺沒想到岑頌還是走了進來。
漸近的腳步聲讓人回頭。
看見是他,人眼睛頓時燃了火似的:“岑頌!”
尖刺的一聲讓岑頌耳一炸,他淺蹙眉心,但腳步沒停。
結果可好,對方踩著腳上的恨天高,“噔噔蹬蹬”地跑過來不說,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岑頌對這些有意往他前湊的人,從來都不躲。
但這不代表他會給對方糾纏的機會。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目停頓兩秒,眼皮一收一放間,出幾分不耐煩,他把胳膊往回一。
目落到對方略有尷尬的臉上,岑頌翻了幾秒的記憶,約有點印象,但對不上名號。
然後就聽對方說——
“上周岑爺爺讓你陪我吃飯,你為什麽不來呀?”上一秒還一副潑辣勁,這會兒又著嗓子糅出了黏人的調兒。
不過說出的話,讓人聽著不是很舒坦。
岑頌好整以暇地看著,臉上一如讓外人以為的沉穩斯文,隻是說出的話,有些混不吝:“誰讓你去的,你就找誰去。”
人角的弧度僵住,一雙杏眼,因為難以置信,睜得更圓了。
其實今天不是第一次見他,上個月的一場業酒會,陪父親出席。
杯觥錯裏,他一黑正裝,未帶伴,上前與他搭訕的名媛一個接著一個,可他手裏的那杯酒,卻未與任何一名異有過杯,明明生了一張多的臉,卻拒人千裏之外。
後來不知是怎樣的緣分竟讓與他去吃一頓晚飯。
那晚盛裝出席,被包場的法式餐廳,一覽京市的繁華霓虹,可卻沒等來他。
可是鍾賽,鍾氏地產的千金,二十七年來從未被人放過鴿子。如今可好,被放鴿子不說,更被他這般不留麵的辱。
人在原地愣了幾秒,眼看他轉走,心裏憋屈得厲害,抬腳就追了上去,結果追得急了,腳尖踩到了岑頌的腳後跟。
岑頌不算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特別是麵對人的糾纏,更不會有一丁點的憐香惜玉。
他一個轉,人來不及收腳,一張臉就這麽紮紮實實撞在了他懷裏。
雖然被撞得始料不及,可岑頌相當淡定,一淺灰西裝,站得筆,隻是難掩眼底的不耐煩。
人也實在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額頭撞到牆一般的口,條件反的連退兩步。
“對不起”三個字還沒說完,就被岑頌那雙凝了冷意的眼神,看得噤了聲。
漂亮的皮囊,若是帶出生人勿近的攻擊,那就不僅僅是迷人了。
目定在他那雙鋒利與冷漠並存的眼裏,人眼睫忽的一,心驚又失魂。
慌措地垂下眼睫,攥著包帶的手指一點點收。
岑頌沒想弄難堪,隻是他實在討厭被人糾纏,見雙腳往後挪,岑頌角勾出懶得與周旋的弧度,言簡意賅丟下兩字:“失陪。”
電梯門緩緩合上,清晰如鏡麵的電梯倒映出領帶上的一抹紅,岑頌低頭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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