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知道他想聽什麽,無措地站在那兒,幾度抿合卻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他便笑了，退的一小步又重新邁回來,雙臂朝展開,試探著問能不能抱一下。

相比西方的麵禮,抱一下其實也不算什麽，可閆嗔深知當下的那種擁抱不僅僅隻是禮貌。

站著沒，餘裏,他展開的兩臂緩緩下落,那一瞬，閆嗔從他眼底看見了濃濃的失落。

想著,抱一下就抱一下吧,結果沒等做出作,就見麵前的人突然又朝走近。

在沒經過同意的況下，不由分說地將摟進了懷裏。

那不是淺淺一個擁抱，他一手在後背，一手掌在腦後，高差讓他輕輕一個低頭，就印在了發頂。

聞見了獨屬於他的味道，那是一種能迷人心智的清香，盤了一張綿的網，將牢牢罩在其中，將的理智剝繭，讓彈不得。

就那樣乖乖地任他抱了好一會兒。

直到聽見他說：等我回來。

等他回來......

然後呢，他是要說什麽做什麽嗎？

從那兩束車燈在視線裏消失後，閆嗔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心裏能猜到些什麽，偏偏又因為那份不確定而心緒不寧。

不是說一份好的會讓人心愉悅嗎？

可怎麽就隻嚐到了心煩意呢？

想不出所以然來，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擅長的區域，如今心裏被纏了麻，更是越來越煩躁。

剛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翻了個，耳邊傳來了手機振聲。

側立的肩膀頓時又偏了過來，上一秒還擰的眉心隨著看見屏幕上的短信而舒展。

岑頌：【我到家了。】

閆嗔看了眼時間，距離他走才過去四十分鍾。

閆嗔：【你路上超速了？】

很快，岑頌給發了一個定位，還有一段四秒的語音。

點開，因為沒有將手機在耳邊，他的聲音頓時被放大在靜謐的房間。

岑頌：【還要留著命見你呢，哪能超速，怎麽還沒睡？】

閆嗔抿了抿，想著是要給他回語音過去還是打字過去，猶豫間，又有一條三秒的語音發過來，這次，閆嗔把手機到了耳邊，混著笑意的聲音略為低沉地傳進耳裏。

岑頌：【在等我的晚安還是一個人住在那麽大的房子裏有些怕？】

他總能輕而易舉中的心思，即便他人不在麵前，閆嗔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了下。

總覺得回語音過去有些別扭，閆嗔便選擇了打字：【是被你吵醒了。】

或許是為了配合，又或許是怕擾了的睡意，幾秒後，岑頌也回了一條文字信息。

岑頌：【繼續睡吧，晚安。】

以為他會繼續‘糾纏’，卻沒想，他就這麽中斷了還可以繼續聊下去的念頭。

閆嗔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屏幕，最後把一抿，將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

如絮月飄在窗外，閆嗔將旁邊的枕頭抱在懷裏，思緒縈，有開頭卻沒有終點，就這麽呆呆地看著窗外。

下半夜，薄雲月。

再醒來，外頭變了天。

沉沉的天，憋了一個上午，終於在午後的時候落了一場雨。

以為很快會雨過天晴，結果一直到暮降臨，細如針尖的雨幕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

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肚子這會兒才咕咕地了幾聲，想起昨天岑頌在超市買了一些速食，閆嗔角彎了一下。

打開冰箱，這才發現冷藏室裏擺了很多方形的明保鮮盒。

有青提，也有紫葡萄，都被他用剪刀從上剪了下來，圓圓的一顆顆，都帶著能保鮮的‘小尾’。

閆嗔每一樣水果都拿了一盒出來，最後從裏麵各撿了一些裝在了玻璃碗中，紅紅綠綠的，很是漂亮。

最後又拿了兩個水桃，剝掉皮，用刀切了小塊，剛想把這些東西都拿到客廳裏，落在島臺上的手機響了。

早上起床後，也不知怎麽的，把手機從震模式調了聲音。

是從昨晚那句晚安後一直沒有音信的人打來的電話。

閆嗔清了清嗓子才了接通。

剛想問一句幹嘛，就被電話那頭的人搶了先：“今天都吃了什麽，跟我匯報一下。”

這人還真是會帶份。

閆嗔撇了撇角：“每天跟你匯報的人還嗎？”

說的是公事上的匯報，聽在岑頌耳裏卻了另一種意思。

“換做別的人，你覺得我會聽嗎？”

閆嗔愣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讓他誤會了。

“我不是那意思。”

岑頌卻沉寂在他領會到的愉悅裏，說的每個字都裹含笑意：“今天有沒有出門？”

“沒有，”閆嗔抬頭看向半麵牆之寬的落地窗：“下雨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隨著一聲‘雨’突然清淡了下來，“我知道。”他說。

雨天，總是會讓人心生幾縷惆悵。

閆嗔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他出差去的是哪個城市，想問的，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今天很忙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

“有點，”本來想說等下還有一個視頻會議，話到邊，岑頌也改了口：“不然怎麽會到現在才給你打電話？”

閆嗔抿了抿：“那你吃飯了嗎？”

“沒有，不知道吃什麽，所以就問問你。”

“問我做什麽......”聲音漸低。

“想和你吃一樣的，”他笑：“所以你晚上吃了什麽？”

閆嗔看著麵前的一盤子水果：“不太，就想吃一點水果。”

“隻吃水果？”他又笑：“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他語氣就想是念叨小孩子似的，聽得閆嗔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覺，就覺得，自己在他麵前，有多不會照顧自己似的。

電話那頭傳來淡淡一聲歎氣：“等著，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過去。”

沒等閆嗔說不用，電話就被他一句“先掛了”給掛斷。

等閆嗔再打過去，電話那邊傳來了正在通話的提示音。

不過很快，岑頌的電話再次打來，依舊是一聲喂都沒有就直接進主題：“海鮮炒飯配一份例湯，要吃完，不許剩。”

這人總是這麽霸道。

閆嗔剛想問他等下要吃什麽，一道男聲從話筒裏傳了過來。

“岑總，會議準備好了。”

閆嗔這才知道原來他公事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你先去忙吧。”

電話那邊沉默了短瞬，“明天要上課，今晚早點睡。”

“嗯。”

“晚安。”

“...晚安。”

本就易顯溫的字音，經輕的調子說出來，異常的繾綣纏人。

就在閆嗔要把手機拿離耳邊的時候，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臨睡前，再跟我說一遍。”

閆嗔當然知道他是想‘聽’，可就是因為知道，才一直糾結到洗完澡躺上床都還沒有下定決心。

和他的關係不知怎的就有了變化，還是化學反應下才會有的質變，可閆嗔也知道這種質變不是突然發生。

可和他認識不過短短時間，怎麽就從量變到質變了呢？

手機被握在手裏，在小腹上，閆嗔閉上眼，長長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後，點開手機，給那個要聽“晚安”的人發了一條文字短信過去。

岑頌看見那條短信的時候，收斂著的表突然一鬆，他笑出一聲氣音。

對麵屏幕裏的男人啞然一瞬：“岑總是對我剛剛提的——”

岑頌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而後他按住說話鍵。

“晚安。”簡單兩字，三分無奈，七分寵溺。

*

昨晚閆嗔睡的不算早，收到岑頌發來的那條語音晚安後，沒有再回，以為還會像昨晚一樣失眠，卻沒想到沒過多久，眼皮就被睡意席卷了。

隻是沒想到，再一睜眼，握在手裏的手機屏幕上就已經有了一條消息。

是他發來的早安，時間是六點整。

如果說睡前的晚安能讓人心安，那醒後的早安大概就是一天好心的開始了。

閆嗔站在戶門口的臺階上，邊習慣地做著拉，邊目連返在視線所及的庭院。

這個別墅的圍牆不像叔叔那裏是金屬鏤空，隔著院牆，幾乎看不見院子裏的任何靜。

有很強的封閉，但也會讓人心生一種安全，特別是對於一個人住在這偌大房子裏的閆嗔，這種安心很重要。

就是這院子裏，有生機的除了綠再無第二種。

做完拉，閆嗔去了樓上。

雨後的空氣清新肺，閆嗔將二樓和三樓的房子都開了窗通風。再回樓下，從冰箱裏拿出昨晚沒有吃完的海鮮炒飯當做早飯，而後又榨了一杯橙。

雖然也不是自己的房子，不過卻讓有一種比在叔叔那裏住著更加愜意的覺。

就是這房子的餐廳讓有一種空落落的不舒適。

餐廳在大橫廳的西側，是個十人位的圓形餐桌。

抬頭是鍍銀的雙層吊燈，低頭是十人位的石材桌麵，麝皮桉木餐椅，旁邊還有一套高至天花板的組合餐邊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