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來時，越野車早已開進了市區。

依舊覺得有些困倦，懶洋洋地閉著眼不想睜開，耳朵里聽見后排有人正在給周衍川指路，應該是有人快到家了。

車輛在路邊停下，隨即響起車門打開和互相道別的聲音。

“謝謝老大，我跟他一起下了吧，正好還能搭伙吃飯。時間不早了，你先送林小姐回去。”

“嗯，路上小心。”周衍川的聲音在林晚邊響起。

看不見人的時候，他的語氣聽起來就更加冷淡。

嗓子像被冰水里滾過一圈，帶著幾分疏離又矜持的調子。

很快，周衍川又按下車窗，音量提高了點，似乎在對車外的人說話：“對了，之前我和林小姐有一些誤會，是我的錯。曹楓那邊我會去解釋，你們也別隨便議論。”

兩聲規矩的“知道了”重疊響起。

由此可見，CTO的震懾力只用在該用的時機，而且還是趁睡著后才用，半點沒有故意彰顯的意思。

林晚估算著從這里到東山路要開多分鐘。

等到半途的時候，才眼睛，扮作剛剛清醒過來的樣子。

緩慢地了一個懶腰，語調慵懶：“好像快到了？”

“有點兒塞車，估計還要十幾分鐘。”周衍川一邊回，一邊看見稍稍了下，“口？后面有礦泉水，自己拿。”

林晚一下午沒喝水，現在是有點。

想著反正馬上就快到了，就懶得放低椅背去拿，但這不長不短的十幾分鐘，一直保持沉默也不是的風格。

正在思索該聊點什麼的時候，路邊一所中學的校門緩緩進視野。

林晚順勢就說：“哎，路過我母校了。”

“……是麼？”周衍川的語氣有點遲疑。

林晚：“是呀，我媽是南江大學的老師，我中學就在南大附中念的。”

說完又想起周衍川仿佛是北方人，還心地介紹了一句，“哦你可能不知道，南大附中是市里最好的重點中學之一，而且學校里面修得特別漂亮。”

中間那句話說得有點虛。

因為南大附中整水平確實名列前茅，但偏偏南江市還有一所南江三中，升學率每年都剛好過他們一頭。

以前讀書的時候，但凡有誰想diss他們，都會嘲諷的來一句“打不過三中的萬年老二”，直接導致南大附中的學生提起三中就恨得牙。

車安靜了數秒。

直到周衍川慢條斯理地開口：“其實我知道。”

他看一眼，“我是三中畢業的，嗯，就是你們最討厭的那個三中。”

作者有話要說： 林晚：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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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林晚一時無言以對。

歸結底人家也沒炫耀什麼，而是非常客觀地說出了事實。

附中的學生就是討厭三中沒錯嘛。

可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扎心呢？

林晚面無表地拍拍掌：“了不起，了不起。”

周衍川抬眼，從后視鏡里若有所思地看著。

桃花眼中盛了一點點困，仿佛不清楚又在氣什麼。

林晚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來了，慢吞吞轉過去，用一種循循善的語氣問：“后面那架無人機，是你們自己研發的嗎？”

話題跳躍太大，周衍川緩了半拍才說：“是，怎麼？”

“沒怎麼。”林晚眨眨眼睛，一臉真誠，“就覺得看起來破的。”

本來前半句周衍川還聽得很認真，估計以為有什麼真知灼見要發表。

結果聽完后半句，他終于意識到林晚是開嘲諷，這才偏過頭低聲笑了一下：“哪兒破了？”

林晚用手機上網搜了幾張無人機的圖片：“你看看別人的無人機，造型多酷炫，再看看你的，就像個半品一樣，也好意思拿出來飛。”

周衍川本沒看搜的圖片。

他邊打轉方向盤邊說：“因為它就是個半品。”

“……啊？”

周衍川見一臉茫然，就知道以前說“對無人機不太了解”不是在撒謊。

無人機不像有些產品，要等全部設計完之后才進測試環節，而是在設計開始之初，就已經同步開啟測試流程。

就拿他們今天測電池消耗來說，用3D打印的基礎工程機模擬出設計師想要的重量與框架大小，帶到戶外飛一圈，就能很快拿到相關能的測試數據，有任何問題也能立刻反饋給設計部與件部做出相應調整。

所以在開發一款無人機的過程中，最先擬定的往往是會貫穿整個開發過程的測試方案。

聽完周衍川的解釋，林晚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不是那種死不認錯的類型，聽明白后就心想，之前自己表現出來的態度會不會太武斷了些。

這邊還在默默反省，那邊周衍川竟然又繞回了之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