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和賀昆急匆匆地到了局子。

兩人從後門進，看到了方丹妮。

方丹妮哭得雙眼紅腫，的姐姐拍著的後背安著。

季南烽聽阮棠提過方楷和這雙胞胎姐妹，一打照麵，就問：“你們最後一次見方楷是什麽時候？”

方丹妮一聽，眼淚撲簌簌地掉。

姐姐方丹紅怒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我們剛剛不是已經錄了一次口供了？你們不去找人，還一次一次地問，算是怎麽一回事！”

季南烽請方丹紅稍安勿躁，“方同誌，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阮棠院長，我是他先生。”

方丹紅一愣，當然記得阮院長。當初要不是阮院長的提醒，都不知道方楷是這種人，但是沒用，勸不住妹妹。

“阮院長的遭遇，我從報紙上聽說了，好人有好報，一定會沒事的。”

在聽說誌願者為阮棠請命時，也參與了，簽了字。

季南烽見妹妹方丹妮緒不穩定，請方丹紅借一步說話。

方丹紅想了想，看在阮院長的份上，答應了。

兩人就站在門口，不會被人誤會，也確定一有人靠近就能被發現。

季南烽直言道：“方楷跟我媳婦的這個案子有關，我們現在懷疑雙胞胎弟弟就是方楷的。”

“這怎麽可能！！！”

方丹紅本能地不想相信，但是想到請人幫忙調查的方楷在省一的名聲時，那人確實說了方楷跟一個有夫之婦勾搭在一起。

如此，也算樁樁件件都對得上。

方丹紅好半會兒才平複了心，“那、那方、方楷會不會被那兩家人給害了？”

季南烽沒說話。

這回不用季南烽催促，方丹紅就將知道的況說了。

“我妹妹懷孕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方楷時，方楷開心，但是卻盼著是個兒……四天前方楷突然從醫院不見了，他想喝水都還是隔壁床的幫忙，我爸發了一大通火……”

“最後一次見方楷是我爸，就在前天下午。方楷又是突然不見了，我爸發了好大一通火，說上門婿都是黑心肝，領了證了就原形畢。我妹妹也被罵得沒臉，覺得我爸說得沒錯，有意想要晾著方楷，看他能去哪兒。

方楷兩天都沒回家，我妹這才急了，單位和招待所都找了，但是還是沒找到人，就隻能來報案了。”

季南烽謝過方丹紅的信任，“如果有方楷消息的話，麻煩告訴協一的龔華茂醫生。還有，能不能給我一張方楷的照片？”

方丹紅點頭。“剛好，前陣子方楷和我妹妹拍了結婚照。”

季南烽隨著方丹紅姐妹倆回家，要到了方楷的近照。

拿著方楷的近照，季南烽就去協一醫院詢問前日有沒有人看到方楷跟誰出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們找到了一個負責醫院垃圾的清潔工，他們夫妻倆看到過方楷和一個半大的孩子。

那孩子給方楷一隻虎頭鞋和一封信，方楷看了信後就撕了信扔進了垃圾桶，拿著虎頭鞋就走了。

他原本以為一隻虎頭鞋方楷也會扔了，雖然鞋子隻有一隻，但是一看用料和做工就好，可能有人會收，所以他格外注意了一些。

至於那個孩子，清潔工也認得，天天就在這一片撿垃圾。

因為協一協二有不病人住院，大病出院或者回家等死，都會將醫院裏用的東西給扔了，嫌晦氣，也不願意將晦氣帶回家。

這個孩子因為人小，每次都搶不過其他大孩子和大人，隻能撿一點別人不要的，隻偶爾運氣好一點。

據清潔工的引路，季南烽找到了那個孩子，拿著方楷的照片問他認識嗎？

男孩瑟地看著季南烽，怯怯地看了季南烽一眼，好似被季南烽嚇到，地抹眼淚。

他搭搭地道：“我也不知道是誰，他給了我五錢。”

能拿著做工不錯的虎頭鞋引方楷離開最近正結著的新嶽父，正說明了應該是桂兩家人。

隻需要將桂兩家人的照片給這個男孩子來認一認，應該就能確定是誰了。

季南烽請男孩幫忙，表明了他的嶽父阮從謙就是協二的醫生，“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帶你和你家人先去協二見一見我的嶽父。”

男孩眼角還掛著淚，“您是阮從謙醫生的婿？”

季南烽點頭。

“我聽說阮醫生的兒也是醫生，被人冤枉了，他們一家人正在找證據。所以，我也是證據嗎？”

季南烽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麽敏銳，他沒有瞞，點了點頭。

男孩抹了一把淚：“那還等什麽，趕走吧。”

“但是在這之前，我得先跟你家人說一聲，要不然你家人找不到你肯定要擔心。”

男孩搖頭，“我家人都死了，我自己能給自己做主。”

季南烽一愣，又鄭重地謝過了男孩。

在回阮家小院的路上，季南烽知道了他於小五，今年八歲，自從他爺爺前年死了後，他就一個人過。

每天在協一協二守著，要是哪天能撿到個臉盆啊水桶啊賣到回收站能換好幾分錢。

那天，那個人給他的五錢比他攢了一年的錢都多，是一大筆巨款，他記得那個人的臉。

兩人回到小院後，阮母驚訝道：“小五，小季……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季南烽沒想到阮母竟然認識於小五，簡單地與阮母說明了況，“媽，你給於小五弄點兒吃的，我出去拿點東西，馬上回來。”

季南烽去了檔案/局，申請調取了桂家和家所有人的檔案中的照片，拿回家讓於小五辨認。

於小五看完了桂家所有人照片後都是搖頭。

季南烽與阮母對視了一眼，又拿出了桂家人的照片。

竟然也不是！

難道是他設想的錯誤了？

季南烽想起那個虎頭鞋，能讓謹慎的方楷，看了一封信和一隻虎頭鞋就赴約的，一定是因為他的兒子！

難道他們又挑了個路人送信？

要是選了路人送信，他們一定會擔心信件被人看了。

他們選中於小五是因為他年紀小，又一破爛，一看就沒念過書。

所以，將信和虎頭鞋給於小五的不是桂兩家的人，也一定是他們親近的人……柳家！

柳社長的本家！

邵在省城養病，家人沒空去照顧，柳家人地趕去照顧。

季南烽當即又去調來了柳家人的檔案。

這回，於小五終於點了一個人的照片。

“那個人跟這個人像，但是沒那麽年輕，更老一點。”

季南烽眼裏一亮，柳老爺子的第二子。

這個照片是七八年前柳二剛參加工作的時候照的，七八年過去了，當然老了，不老就是妖了。

既然是柳二幫忙送信，可以篤定是家人約談方楷無疑了。

“謝謝你，於小五！”

季南烽了一把於小五的腦袋，於小五抿笑得。

季南烽與阮母打了一聲招呼就大步往外走。

他約聽到，阮母要給於小五塞錢，被於小五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阮醫生平時沒照顧我，我上的大棉襖還是您塞給我的，我就幫了一點點忙，哪要您的錢……”

季南烽將況匯報給專案調查組的組長陸向。

陸向與季南烽也是舊識，他們以前在部/隊裏就沒爭奪第一。後來又在莫山時一起救過災，救災之後，陸向又應賀昆的邀請來杭省相親，雖然沒相，但是到底也是。

隻是，這些事外人不知道。

要不然也不能讓陸向作為調查組的組長，就連衛老首長的兒子衛初晨也避了嫌。

陸向也是休假在家，被臨時調來組織調查此案的。

陸向看了季南烽遞上來的證據後，直接下令搜查家。

出了三隻警犬，在家的後院，找到了一泥土翻新痕跡明顯的地方。

挖了半米後，果然找到了方楷的。

家人悉數被押走。

柳社長作為特約跟蹤記者，拍了很多照片。

桂書意作為邵的媳婦，雙胞胎的母親，方楷的舊人，為了最被關照的那一個人。

陸向剛帶著人來審問，桂書意就將什麽都招了。

又不以家人自居，死的是方楷，對方楷多還有些，為了早點出去，早早地將自己知道的況說了。

與方楷約的時間是七日，七日後讓方楷見雙胞胎弟弟。

知道家人將雙胞胎看得牢，就自己一個人別想將雙胞胎抱出去，所以幹脆跟家人說了實話。

敢這麽直來直往，是因為知道家人想要利用兒子弄死阮棠，握著這麽大的把柄，家人對隻有客客氣氣的份。

是沒想到家人將方楷約來後，會弄死他！

方楷從來都是聰明人，他太知道怎麽往上爬，他表示可以借兒子給家，但是不能阻止他來見兒子，而且還要家給錢，再幫他升職。

家人商量了之後，決定穩住方楷，先答應方楷。

他們死活沒想到，方楷提的要求就隻是為了試探家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