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毫不猶豫地點頭,“十五年前,我就沒為了這事奔波。奔走了三年,還是五年,我倒是忘了,每一個部門都跟我說,人確實沒了,當時一起犧牲的還有指揮詹濟,還有其他傷者無數……
也沒有拉回來,隻有骨灰被運了回來。”
老邱語調很慢,一邊回憶一邊說,努力地想要將十五年前的事都想起來,等了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到了有人再問起宗師弟的死。
阮棠將所有的信件看完,已經過了午飯的點。
“有沒有可用的信息?”
阮棠點頭,找出了其中幾封信。
一封,是宗老寫信告訴老邱,對一個人的催眠失敗,那人沒忘記以前的事。這與季部長出任務的時間對上了。
再後來一封,宗老的信裏麵寫到,當初對第一個人的催眠失敗後,竟然在他傷後起效了。他懷疑是不是催眠還要加一個啟項,譬如傷。他表示自己會再深研究。這個時間點與季部長傷對上了。
再後來的幾封信中,也寫了季部長的表現,好像忘記了自己的以前的記憶。隻記得在催眠失敗後,上頭給他安排的假份。
這讓宗老到有些棘手,他表示會時刻觀察季部長的表現,嚐試著等任務結束再給季部長試一試找回記憶。
“這些信你要是有用就帶走吧,若是能查到宗師弟是怎麽死的,記得跟我來說一聲就行。”
阮棠應了。
見老邱仔細地將信件一封一封地收起來,阮棠默默地看了好幾眼才走了。
不多會兒,老人們捧著麵條,拿著自家醃的小菜,走進了書房。
“了吧,趁熱先吃麵吧?這可是甬城最出名的海鮮米麵。”
老邱將信件收好,將鐵盒子放回架子上,“你們怎麽知道我還沒吃飯?”
“是小阮啊,來了我們家裏給每家都留下了十元錢還有票,讓我們這幾天多照顧照顧你。”
老邱一愣,沒想到阮棠竟然心細如發。
回憶了一番過往,隻覺得疲力盡,隻想躺下好好休息。
有老夥計們看顧著,老邱吃了麵條還溜達了一圈,才與老夥計們閑話阮棠的來頭。
老人們也是沒想到阮棠就是傳說中的阮院長,各個驚訝不已。
“哎呀我竟然沒認出來,都怪報紙,將人給拍醜了,小阮長得多標致呀,沒架子還尊老,活該人家有能耐……”
老邱:……老夥計們,你們這是忘了一麵時咋懟我的嗎?
這一夜,季南烽接連兩夜未歸。
第三天風塵仆仆地回來了,他查了詹婷白的對象們。
不出意外,季高就是其中一個人的。
阮棠將宗老的信給留了季南烽看,季南烽看了以後當即道:“趁著年前,可以提審詹婷白和季高了,還有詹家人了。”
有了阮棠提供的信件,大概的來龍去脈都有了。剩下的隻需要詐一詐詹家人來補充。
季南烽兩夜未合眼,摟著阮棠說了幾句就響起了呼嚕聲。
等他再睜開眼時,竟然在院子裏聽到了他的聲音。
一定是他還沒有睡醒,還在做夢,要不然怎麽會聽到他的聲音呢?他這會兒應該在省一的家屬院裏。
季南烽又合上眼,季的聲音更加清晰。
這其中,還夾雜著阮父阮母的勸架聲。
季南烽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套上軍大就往外走。
然後,他就看到了院門口。
季掄著拐杖在打季部長。
“老人家,你怎麽一見麵就打人?你這樣太蠻橫了!”
季氣得急息,“老人家?!好得很!你個欺師滅祖的東西!”
“老人家,你再打我,我可就還手了!”
“行啊,有本事你就還手吧!我就站在這裏不,等著你還手,看看老天爺要不要劈死你這個不孝子!”
季南烽走出來,就看到了季小弟站在門邊看熱鬧。
季南烽給了季小弟一個栗子,“大過年的,氣壞了,你承擔得起嗎?”
季小弟疼得呲牙,“我就是想看揍他,特爽特出氣。”
“想要出氣還不簡單?改天弄個麻袋把人一套,拉到巷子裏揍一頓就。”
季部長:……所以,他的兩兒子當著他的麵有在討論給他套麻袋?當他是死了嗎?!
安完季小弟,季南烽又去安季。
“他腦子不大好了,不認得人,您別跟他一般計較。”
季南烽哄著季進門,“這麽久不見小白白,您都不想抱抱?”
季功被季南烽說,打兒子以後有的是時間,哪有見小白白重要?
“太的小白白吶,看看太給你帶了什麽東西了呀……”
季消失在院門口,季部長也直起了子,這老太太力氣可真好,打是真打,一打照麵就追上來打,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小季,老太太是我媽?”
季部長見老太太不見了,才敢問季南烽。
季南烽不客氣地橫了一眼季部長,“你連你媽都認不得,還得問我?那可不巧了,我連我爸也不認得。”
季南烽當著季部長的麵,把門一關。
進門確定了季神狀態還可以,正拿著火車站買的新鮮玩逗著小白白。
小白白多久未見季,一老一小膩歪在一起嘀嘀咕咕。多數時間都是季在說話,隻能聽到小白白的怪。
小白白與季膩歪,還不忘跟謝嬸互。
阮母在一旁看著吃味不已,“到底是你們帶大的,剛來那會兒都不讓我們一下……”
季南烽悄悄地從門口退了出來,沉聲問道:“我他們是自己來的?”
“我請來的。”
季南烽剛想罵過去,還未開口就對上了阮父嚴肅的臉。
罵人的話生生地咽了下去:這個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季南烽微笑:“怎麽沒跟我說一聲,我也好去火車站接。”
“哦,是我忘了告訴你。”
季南烽剛下的罵人的話又要飆上來,就與阮棠對視上了。
罵人的話又活生生地咽了下去:這個人,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季南烽加深了微笑:“沒事兒,就是要麻煩你們張羅這些了。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都沒想到要過年了。”
微笑。
努力保持微笑。
阮父和阮棠雙雙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一家子吃了一頓午飯,季南烽就去幹活了。
鑒於詹家人人多雜好突破,季南烽打算先提審詹家人。
當日下午,詹家人全數被提審。
趁著詹家人不在,詹婷白將讓詹家主院翻了個遍,才找回了自己的存折還有詹家欠的錢。
詹婷白拿上錢和包袱去了宗家找上了季高。
按照約定,錢拿回來了,季高就不能趕他。
季高將要回來來的錢分三份都分了,詹婷白有心數落季高被老季蠱了,但是又怕討了季高不喜,隻能悻悻地閉了。
季高帶著詹婷白去住他媳婦分到的宿舍。
因為他媳婦經常要值班,所以兩邊都能分宿舍時,他們選了協二這邊的一居室。
早幾天,季高就與他媳婦商量過了,萬一詹婷白從詹家出來,就把這間宿舍給住。他們平時大多時候都是住宗家的院子裏。
詹婷白萬般不滿,但是比起詹家人的待和毒打來,這算得了什麽?
兒子又不是不管,還有工作,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修複。
如今算是被打明白了,娘家人不可靠,能靠的隻有兒子,還有老季。
老季又沒有恢複記憶,又沒提離婚,也沒說認親生兒子,那確實沒什麽可以鬧騰的。
詹婷白睡了一天,第二天可算是恢複了神。
在詹家吃不好睡不好,有了個安穩地方能睡,那自然睡得足足的。
為了讓季高看到是真心改好了,白日去上班,下班後就自己去協二食堂打飯。
一直到年二十九,季高主來找詹婷白,請年三十一起吃飯。
詹婷白歡喜地應了,拿著剛發的工資打算去國營商店去買點兒小禮。
詹婷白沒想到在國營商店門口竟然遇上了詹家人,詹家人卻像是沒看到一般。
詹家人提審了24小時就被放出來,就算是發現家裏了錢也沒有報案,也沒有來找詹婷白。
詹婷白猜測多半是看有兒子撐腰,所以詹家人欺怕不敢來鬧事。
詹婷白冷哼一聲從詹家人的邊的走過,徑自走進了國營商店,把兜裏的錢都花完了才停了手。
到了轉日,詹婷白拎著禮,一大早就去了宗家幫忙。
宗副院長也沒有想到詹婷白會這麽客氣,招呼著進門。“我今天還要上班,那就勞煩親家辛苦一點做飯了?”
詹婷白一口答應,送了宗副院長出門後,就係上了圍忙活著。
季高看著詹婷白隻幹活不折騰也鬆了一口氣,到中午吃飯時,詹婷白才問:“你爸呢?”
“去隔壁了。”
詹婷白皺眉:“他不是沒認兒子嗎?怎麽去隔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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