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很忙的話,讓唐嫂替你去。”
“那怎麽可以,家長是能隨便代替的嗎?唉,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卓紹華知道口中的爸爸指的是晏南飛。晏南飛現任溫哥華那家公司駐北京辦事的總經理,算是回國了。晏南飛風度翩翩,講話風趣,很多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孩子也不是太大。他去不會顯得很突兀。
“打電話讓晏叔過來住幾天。”諸航大概是不放心晏南飛,卓再婚了,他還是孤一人。雖然因為帆帆和兒,他和諸盈經常聯係,但諸盈已有家有室,有些地方是需要避嫌的。卓紹華覺得來寧城最大的好,不是他升職,也不是寧城的空氣質量比北京好,而是他可以遠離那一團理不清的家庭關係。本來就夠複雜了,現在卓嫁給李大帥,添了李南這位名義上的表哥,關係更是錯綜複雜。一大家子坐一起,幾個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講個話都要瞻前顧後,如履薄冰,吃個飯像罪。
他對諸航說,你什麽都別看、別想,知道我們是一家子就好了。也就是諸航豁達、開朗,換另一個人,其中,隻怕早崩潰了。
“我爸要是過來,你想慪死歐士嗎?”
歐燦視晏南飛為眼中釘,以前是為卓,現在是為兒。帆帆和不親,不指了。兒可是株小苗苗,怕兒偏向晏南飛。
兒剛出生時,諸盈、晏南飛、歐燦,三人搶著幫帶。用諸航的話說,每天都是現實版的三國殺。
“慪什麽,晏叔來看兒天經地義。媽媽想來,我們也歡迎。”
諸航嘀咕:“我不歡迎。”可能是自己沒有兒,歐燦把兒寵上了天。要在,兒就等於拿了尚方寶劍,橫行霸道到無法無天。
“你怎麽越活越像個小媳婦了?”卓紹華促狹道。
“誰小媳婦啦,我這是讓著。”諸航不服。
“哦,哦,媳婦,今天要出門的吧!晚上一塊吃飯,就我們兩人,我在辦公室等你。”他故意低了音量,聲音裏多了魅。許久,聽到諸航輕輕“嗯”了聲,呼吸都是的。
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像一彎新月一般悄然從心空升起。如果猜得不錯,應該臉紅了。
卓紹華用了五分鍾的時間才讓自己恢複自如。今天,也是很忙碌的一天。第一件事,他要見見好不容易挖過來的高嶺。
敲門的聲音很斯文,一下,一下,簡短而又禮貌。
“進來!”卓紹華從辦公桌後站起。
門被緩緩地推開,迎著線,卓紹華凝神看著站在麵前的年輕男子,無框眼鏡,修的小西裝,眉眼清秀,清澈的眼眸仿佛一潭靜水,下意識地抿著,那不過是在掩飾他心底的一點張。
在那一瞬間,卓紹華猛地有種錯覺,好像置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網絡奇兵的會議室裏,他走進去,問道:“你就是周文瑾?”清俊的青年張道:“是,首長!”
閃神不過0.1秒,快到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卓紹華出手:“你好,高嶺中校……不,應該欒逍中校。”
其實欒逍和周文瑾長相上沒一點相似之,隻是他那文質彬彬的氣質,一看就是浸泡書海多年的人。卓紹華沒有想到,高嶺會是這個樣。他不是說特種兵都必須長李南那副大塊頭,但高嶺實在是太文氣了,就連皮都白皙得像個姑娘。但在握住欒逍的手時,覺到滿掌的槍繭,他心底才輕輕“嗯”了聲。
“首長好。”欒逍有一些窘迫。
高嶺這個名字,在軍中被傳得有點神化,很多人都忘了他的本名。“高嶺”是一次任務的代號。那次一個歹徒在列車上劫持了一車廂的旅客,列車當時行駛到一片作高嶺的山區。歹徒腰間捆綁著自製的炸藥,緒崩潰,仿佛一即發。他急命,車廂狹窄,狙擊手無埋伏。他以談判人員的名義進去,在瞬息之間,不過十米的距離,沒有任何掩護,來不及瞄準,用一把袖珍手槍,將歹徒擊斃。若是那一發子彈稍有偏差或遲疑,將會讓上百人送命。於是,他一槍名。高嶺事件了軍中的一個傳說,也了他的代號。其實在執行任務時,狙擊手都隻有一個代號,隻有犧牲了,才會有人說起他的本名。
“你近視嗎?”卓紹華抬了抬眉。
欒逍扶了扶鏡架:“不,這是平鏡,沒有度數。”一副眼鏡能讓人的氣質有天差地別的變化,摘下眼鏡的他,目銳利、冰寒,一看就像個冷麵殺手,所以平時便裝出行,李南都要求他戴上眼鏡。書卷味濃濃,也會讓對方降低防備。在別人眼中,書生都是手無縛之力之人。
“這哪裏是平鏡,分明是哈哈鏡,把所有人都騙了。”卓紹華戲謔道,讓欒逍坐下。
欒逍也很吃驚,他在夜劍裏聽李南提到過卓紹華。李南似乎看不慣卓紹華,語氣是挑剔的。他們幾個聽了總是笑笑,李南是個自傲、自、自賞的人,別人很難他的眼。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調來寧城軍區的過程,讓他覺得卓紹華是個強勢而又有謀略的人。麵對麵坐著,卓紹華的溫雅、親和,讓欒逍很不自在。不僅如此,作為大軍區的一號首長,他年輕、俊朗得讓人有點接不了。但這份年輕,卻讓人不敢生出輕視與質疑。談笑之間,儒雅與威嚴並存,溫和與震懾共在。
“昨天的任務完得非常好。”卓紹華也落座,秦一銘送進來兩杯茶,飛快地瞥了眼欒逍。
欒逍恭敬道:“謝謝首長。”
卓紹華朝秦一銘點下頭。秦一銘出去,不一會兒,作戰部部長和幾位幹事推門進來了。卓紹華介紹了下,幾人朝欒逍點點頭,分頭坐下。
“劫匪份確定,福建人,看裝備和手,應該過係統訓練。”作戰部部長說道,“這次事件是突發行,像是臨時起意,如果準備充分,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實驗室,應該是可能的。我們必須檢討,對羅教授的保衛工作不夠完善。”
“欒中校怎麽看?”卓紹華看向欒逍。
昨天欒逍並沒有親自參與擊,他隻是遠程遙控指揮。狙擊手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埋伏在實驗室上方的氣窗後。劫匪要求提供一架直升機,人質必須同機飛行。這個要求太過分了,談判專家一直與他迂回周旋,就在他殺意陡生時,狙擊手扣了扳機,是欒逍下的命令。其實,擊劫匪,是下下策。人質是解救了,但留下一堆的問號。
“很多技能通過魔鬼式的訓練,在短時間可以得到提升,但是想要提高計算機水平是無法做到的。他又要懂生化知識,又要解,又要攻破安全防護,至需要一個懂計算機的同夥相助,或者外圍有接應的團隊。”欒逍說道。
“如果有一個同夥,那麽當時,他就在寧大之中?”作戰幹事從筆記本上抬起頭。
“在我們的擊領域,沒有發現這樣的一個人。”負責觀察的狙擊手可以將方圓千米以的範圍都納眼底,“我覺得劫匪隻是對方用來試探的一顆棋子,也就是說對方不敢確定實驗室裏是否真有那些數據。他們沒想功,劫匪本來就是來送死的。”
“對方的目的是什麽?對報來源半信半疑,還是初次接,還不夠信任?”作戰部部長眉心擰個“川”字。
欒逍搖頭,他初來乍到,很多況都不了解。
室寂靜得空氣都像凝固了,卓紹華眉頭鎖,像是被一團雜的線束縛住。
“首長,馬上九點了。”秦一銘輕聲提醒。
九點,校級幹部集訓,卓紹華要去做員講話。“好的。”卓紹華站了起來,與作戰部部長換了下眼,然後轉向欒逍,“欒中校況悉得差不多,今天去536報到吧!”
“是!”欒逍敬禮,側過子,等待卓紹華離開。
出了門的卓紹華突地回了下頭,皺皺眉頭:“欒中校家沒?”
欒逍愣住,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個我早問過,欒中校還沒朋友呢,首長是不是想促什麽好事?”作戰部部長笑著問。
卓紹華“哦”了一聲:“這個是後勤部關心的事,我可不能隨意手。”
一行人都走了,高嶺眨眨眼睛,不明白首長怎麽會突然飛來一句。不過,他也習慣了,這樣的事,他經常遇到,畢竟年過三十,關心他的人都會問上一句。
隻是、婚姻……這兩個詞,不說想,念著,他都覺得是一種貴得沒譜的奢侈品。
536,不是門牌號,而是軍方保機構的編號。它坐落在郊區公園的隔壁,從外圍看,普普通通的門庭,綠樹掩映,裏麵假山、怪石林立,出出進進,都是著隨意的工作人員,冷不丁會讓人以為這兒是培育花草的園林。過去一站路,是寧城軍區的擊場,挨著擊場是後勤下屬的工廠,專門為部隊提供後勤保障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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