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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7 誰念西風獨自涼

“那欒叔叔拿著你這字,力可不是一般大。”

“我不是要求,我是想向欒叔叔表達我對他的敬意、謝意。要不是他救了媽媽,我……”帆帆眼眶一紅,急忙低下頭去。

諸航愧疚地拉過帆帆,輕拍著後背,安道:“媽媽命大,不會有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要不是腳不太方便,可以立馬給帆帆來個托馬斯全旋。

帆帆推開諸航,無力,無語。“媽媽,你以後要小心更小心。”不知道媽媽會不會聽進去,唉!

諸航重重點頭,向外看了看,小聲地問:“沒告訴大姨吧?”

“爸爸不讓告訴其他人。”

“就是,又不是什麽榮的事,沒啥好說的。”諸航可是怕了諸盈的眼淚,耳朵裏聽著唐嫂在廚房裏喊,好像是排骨湯好了,讓到餐廳等著。上天啊,又不是生孩子,不是排骨湯,就是湯、魚湯、鴿子湯,完全了食。想假裝沒聽見,帆帆在一邊責備地注視著,隻得乖乖地跳去餐廳。

吳佐誇道:“諸老師,你這單腳跳的姿勢越來越,要是奧運會有這項目,你準能選國家隊。”諸航聽得一口老差點噴出來。

知道必有一次這樣的談話,當卓紹華在諸航麵前坐下,諸航潛意識裏想逃避。

寧城沒有暖氣,冷的冬夜開著空調取暖,溫度太低,空調一直在啟,聲音有點大。諸航的手無意識地在沙發背上畫來畫去,醫生不知在腳上塗了什麽藥膏,味道真不咋樣,首長一點也不嫌棄,還把腳抱放在他的膝蓋上。“欒逍老師的傷怎樣了?”挑了個安全的開頭。

“恢複得不錯,但年前回不了寧大。”那雙握槍的手傷那樣,至得一個月才能痊愈,吃飯都要人喂,李南知道了怕是要暴跳如雷。

“我們還要回寧大?”事不是快到尾聲了?

卓紹華淡然地抬了下眼:“當然,那是你們的工作。”

呃,來真的?那下學期不是還要開門新課,蒼天,怎麽應對?諸航愁上了。卓紹華一眼察了的心思,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心大呢?“別想那麽遠,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諸航嗬嗬笑,欠拉過首長的手,十指扣。“王琦那事理得怎樣?”

卓紹華不說話,“王琦”這兩個字像個區,不能,一就想起雪夜裏蒼白著臉倒下的樣子,呼嘯的江風,滔滔江水,他在橋上都像是站立不住。吳佐的電話是打給秦一銘的,他和政委在辦公室談事,秦一銘都忘了敲門,就那麽衝了進來。馮堅是最後見到諸航的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家網吧。天雖然黑,街上行人也不多,但一個男子趴在疾馳中的車頂上還是很引人注目的。“我以為是拍電視,哇,那人是武替吧,作真不是蓋的。哦,他們奔那邊去了。”那邊是長江一橋,今天限行。正是晚飯時間,管理員恰好走開了幾分鍾,王琦就是在那時衝過去的。

“欒逍老師這次會有嘉獎吧?”諸航撇撇,無奈地換了個話題。

會記一個三等功,王琦這件事牽涉麵之廣、時間之久、人員之多,很令人震驚。王旭政委樂得都合不攏:“卓帥,就是辛苦了諸老師和欒中校,不過咱寧城軍區在這年末打了這個漂亮仗,在上麵可是臉了。”

“我呢,有沒有獎金?”諸航做出一臉財迷相。

“諸航,你去那家網吧並不是巧合,王琦這事並不是瞎貓撞上死老鼠,對不對?”

首長說俗語,就代表很生氣。生氣的首長,還是有一點嚇人的,過程怎樣忽視好了,結果不錯就行,為什麽不睜隻眼閉隻眼呢?寧大教職工有一千多,王琦在裏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是卻不能不注意他。所聽到的看到的和他有關的事,都著一古怪,忍不住想去尋找原因。可能是理不當,像欒逍所講,不慎驚了他,其實也是把他得現形了。

“首長,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到,不該獨自去那個網吧。”識時務地道歉,絕不推卸責任。

卓紹華蹙了蹙眉,心頭的無力更濃了,同時又覺得驚訝。天賦這東西,真讓人沒辦法,這孩子不僅是計算機天才,在刑偵上麵,也有著過人的機敏。“每一次下達任務,我都對戰士們說,努力完任務,我等你們凱旋。為什麽說努力,而不是說必須?執行任務的時候,無論計劃多周,總有意外發生。如果超出了他們的能力,他們首先應該珍惜的是自己的生命,不是作出孤勇的犧牲。有了生命,一切才會有意義。軍人不會說萬一,不會說如果,更不去假設,我們時刻麵對的隻有兩個選項:生與死。諸航,你真的要學會理智地理事,欒逍不可能次次都在,你得學會不讓自己置於危險之地。”卓紹華不是個悲觀的人,但也絕不盲目樂觀,這件事,稍稍偏斜一點,軍中損失的是傑出的欒逍中校和諸航中校,他呢,則永失所。不是不後怕,夜裏從夢中驚醒,完三支煙才能平靜下來。

“我知道了,以後我改,一定改!”淚奔,多大的人了,還像學生一樣在老師麵前保證。

眉弄眼的樣兒,卓紹華真是啼笑皆非,氣得敲了下的額頭,低頭認真地查看傷腳。“今天怎樣?”

“非常好,後腦勺也不疼了。”首長不再黑臉,諸航也活潑了,跳起來和首長一張沙發。“我聽說了一件好玩的事,專門負責和王琦聯係的那家公司的一個英男,有五個私生子?”

“聽誰說的?”

當然是吳佐,知道悶,打聽到一點事就顛顛地跑來告訴。那英男最近一個頭兩個大,就差神分裂了。不知打哪跑來的兩個子,番在公司和他家哭訴,一個牽倆小孩,一個扯三個,子都是尤,口齒伶俐,張口狗直奔,聲淚俱下,一口一個負心漢,幾個小孩不過牙牙學語,“壞爸爸”三個字卻說得清晰無比。

這一聽就是流氓的手筆呀,果然夠勁。那英男是第一批被策反的人員,像傳銷一樣,屬於上層,瑋是他傾盡全力釣的一條大魚,沒想到這魚在咬鉤前棄他而去。他還來不及懊惱,滄海已變桑田。寧檬不是魚,最多是他釣魚時,池塘邊長的那叢蘆葦而已。

諸航再次回到寧大,期末考已是最後一天了。馮堅差不多隻寫了個名字,就衝出教室,將諸航堵在辦公室裏。“諸老師,我怎麽都聯係不上你,你是不是準備失信於我?”諸航坦地撒謊:“你想多了。前一陣太累,出去度個小假,那兒手機信號不好。”馮堅憤怒道:“我早就看不慣中國移了,諸老師,我給你換個手機,聯通還是電信,你隨便挑。”

諸航敷衍道:“這事得慎重,我要好好想想。你再回去考個十分鍾吧,興許能及格呢!”

馮堅視分數如草芥,拿委屈的小眼神瞟瞟諸航:“你不在時,我心很不好,想找欒老師聊聊,他竟然也不在。”

欒逍現在北京治療,被李南強行帶走的,好像對首長還發了一通火,不過,首長沒和他計較,說可以理解。再見欒老師要明年開學了,要怎麽打招呼呢?

“諸老師,快別這樣笑,傻乎乎的。”

諸航瞪了馮堅一眼,將他踢出辦公室。剛坐下,思影博士眼紅紅地從外麵進來了,這是眼眸的本嗎,有紅,深琥珀。諸航不說話,靜待思影博士發言。

思影博士一發言,諸航差點嚇趴下:“諸老師,我不想活了。”

死亡的經驗雖然無人可傳授,可是死之前的,諸航剛經曆過。“思影博士,世界如此好,如此明,風如此……”北風五到六級,小刀子似的人,生疼生疼,但可以讓人清醒地認識到生命的存在。

“校長想把我介紹給羅教授,我覺得他老糊塗了。我和羅教授,就像鮮花與牛大便,這明擺著欺負我……你不這樣看?”沒有人附和,思影博士鬱悶了。

諸航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笑了笑:“你和他是不合適。”該去實驗樓了,其他人怕是早到了!

當枝幹上的樹葉悄然泛黃,忙碌的人醒悟道:哦,秋天了。樹梢上掛著冰棱,枝丫間有未融化的落雪,嗯,現在是冬天。諸航推開實驗樓辦公室的門,看著呈60°角擺放的兩張辦公桌,它們是否知道,它們的主人都要離開了。

實驗室外的走廊上站著幾個麵肅穆的高大男子,門邊也有兩個,看到諸航輕輕點了下頭。“他要求在裏麵待一會兒。”其中一個輕聲道。

“我可以進去嗎?”諸航問。

那人看了下同伴,然後讓開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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