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

不走，他也不多說。

進門，他坐了首席，右手邊是書，左手邊是。

他尚且年，所依賴的，更多是父母的極威，所謂際手段並不占優勢，因為即便用了，也沒有效果。年紀擺在那兒，就算再優秀，別人眼裏他也是小鬼。

嚴厲寒所要求的，也隻是他學習管理，察人心。時機到了，自然有水到渠的時候。

和他不同的是，年年進門，就和邊最近的一位高管打了招呼，不知說了什麽，對方視線在看時，幾次回以善意的微笑。

他在擺年的掣肘，在利用年的優勢。

會議開始，討論話題是，本公司用久的一家零件供貨商，現在有更便宜的供貨渠道，是否要更換供貨商。爭論話題在於，原來的供貨商，曾在公司危難時“不離不棄”，從道德角度看，公司應該給供貨商“養老”，從利益角度看，就該立刻換掉。

從小北的角度看，本不需要爭論，大部分人也心知肚明，隻是原本的供貨商和公司許多元老“深厚”，估計也常常送一些“金”流，這才導致了有矛盾。

會議結束，決策權在小北手裏，他沒立刻給出答複。

等到散會。

年年打了個哈欠，說：“真無聊啊，吵來吵去就那麽幾句。”

年看了一眼，“你覺得該換嗎？”

年年笑嘻嘻，抬著下說：“幹嘛，想考我？”

他不否認。

年年坐直子，說：“這題我爸爸早就教過我，做，義不行商！”

“所以該換？”

“當然要換。”站起，雙臂環，在小北後走，開始分析：“如果對方真講義氣，也就算了，互惠互利的好事。可這家的價格逐年增高，已經比新場的供貨商要價還高了，這就是他不講武德了。”

說著，手臂在了小北座椅後麵，俯托腮，開始算賬：“一個零件相差零點一元，一年下來，至差距兩千多萬！這種義氣不講也罷！”

年子後靠一點，側過臉。

兩人對視，他點了頭，表示了讚同。

年年笑著，有些小得意，忽然，又湊到他麵前，說：“那些囂著要講義氣的，十有八九都拿了回扣，我幫你看了下，那個小眼睛最可疑，麵相就是賊眉鼠眼！這樣吧，你把他開了！”

小北：“……”

剛想誇，就說這種……傻話。

他重新坐直了，不跟胡扯了，拍了拍手邊一份文件。

“把這個印三份。”

“哦。”

年年下意識拿過，準備去印，忽然反應過來，“哎？等等，你不是有書嗎？”

“要進來，麻煩。”

“那我做了你書的工作，你得付錢。”

說著，朝他出了手，“我日薪可高了！”

年抬頭，角略揚，說：“先工作，再給錢。”

年年嘖了兩聲，說他果然是小資本家，忽然又俯，湊到他麵前，眨眨眼，“這樣，你晚上請我吃大餐，用你的零花錢。”

“我沒有……”

“別說沒有錢啊，你都在這裏快一年了，幹媽那麽疼你，肯定瘋狂給你打錢，你現在絕對富得流油。”

笑起來，眼睛雖然不是桃花眼，卻頗有乃父之風，眉眼間有些促狹壞意。

年停頓許久，挪開視線，說：“保。”

“嘁，還小氣，姐姐就是幫你把把關，你要是不會花，姐姐教你。”

明明就比他大一歲，還沒他高，卻偏要占他便宜，一口一個姐姐。

年合上麵前的文件，說：“一分鍾，印不完的話，扣工資。”

年年：？？？

*

下午六點

賓利車重新出現在山莊的院子裏。

年年先下車，拖著往前走，嚷嚷著說：“工作真累啊——”

管家笑著把迎進去，讓人去幫小北搬東西。

宋襄得明天到，晚餐也隻有他們兩小隻一起吃了。

廚師中餐做得一般，小北習慣了，年年卻沒怎麽吃，是個講究人。

晚飯後，倆人在書房相遇。

經過一下午，好像又稔了，回到小時候，雖然他們倆不是最親的，年年一向都和嘟嘟走得近，但此刻就他們倆，多有點抱團取暖的意思。

小北看書，年年擺弄機人。

忽然，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

年抬頭，“你沒吃飽？”

“那麽難吃，誰吃得下？”

丟下了機人，直接擼袖子，“算了，我自己來。”

“你來？”

“昂，幹嘛，不信？”拍著脯，說：“我做的蛋炒飯，我爸爸都說好吃。”

小北：“你做的東西，哪樣你爸爸不覺得好吃？”

年年：“……”

不管，放下東西，還是下樓去了。

小北不太信任，中途，還是下樓去了。

廚房裏，穿著圍，作倒是有模有樣。

的高在同齡人裏，已經算高挑的，紮個高馬尾，就更加清爽利索。

最後翻炒兩下，輕鬆出鍋。

端著盤子出來，從他麵前過，秀了一把，“想、吃嗎？”

小北轉。

“哎哎哎，這麽傲幹嘛？我邀請你吃，行吧？”

“我晚飯吃得很飽。”

“爺，求你了，嚐一口。”

“我……”

“嚴小北！”

他轉回了。

*

八點

一盤蛋炒飯倆人分，吃得幹幹淨淨。

*

九點

年年接到了小夥伴的電話，要去市中心玩兒。

年站在臺階上，冷著臉道：“我記得你明天要比賽。”

“是啊，我九點才比賽，現在出去充充電，明天才能力旺盛！”

說著，準備上樓去換服。

經過年邊，被他拉住了手臂。

“嗯？幹嘛？”

“回絕掉，上樓，準備休息。”

年年傻眼，“現在才幾點？”

他轉過臉看，同時拿出手機，“或者我打電話給幹嘛，告訴，異國他鄉，你九點多要出門。”

年年：？？？

嘶了一聲，出手，他的腦袋。

“咱們不是一夥的嗎？下午，咱們多好啊，你剛吃完我的蛋炒飯，就翻臉不認人了？”

年麵不改。

他要是知道那碗蛋炒飯，是提前打點他，他剛才就不會吃。

雙方僵持了片刻。

年年先敗下陣來，“服了你了，算了算了，我躺著吧。”

歎了口氣，掉鞋子，直接在樓下沙發躺著，抱了一個機人做小夥伴。

小北轉上了樓。

探頭看了一眼，有些躍躍試，正要起，樓上傳來關門的靜，不多時，年拿著筆記本下了樓，在斜對麵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

好吧，敗給他了。

長長歎了口氣，抬高，做著小運。

*

十點

年年已經有點困了，對麵還在敲鍵盤。

“你不累嗎？”問了一句，眼皮開始打架。

小北抬頭，看了一眼，說：“你可以先休息了。”

嘁。

“你讓休息就休息？”

“不想休息就躺著。”

好氣哦，他為什麽這麽拽。

年年了臉，爬了起來，發出聊天申請。

“你在這邊，每天都做這些，沒別的了？”

“會去大學上課。”

年年聽著都覺得幹，托著腮，給他分的“花花世界”。

“機人大賽之後，你又想玩兒什麽？”他忽然問。

年年眨眨眼，“極限運！”

年皺了眉。

“不過我爸爸不許，我估計玩不了。”

他臉好了點。

“文化課考試過關的話，我大概會跟著民間考察隊，去看看叢林和極地。”靠在沙發裏，吃著香蕉，說得隨意。

年敲鍵盤的作停頓一瞬，隨即繼續，沒有發言。

年年聽得鍵盤聲覺得難，拿出自己的耳機，快速爬到了他邊，將兩隻耳機塞到了他耳朵裏。

他抬手要摘，被捂住了耳朵。

“你做什麽？”

“你歇歇吧，我爸爸都沒你拚，幹媽上次不是就說了，不許你晚上幹正事。”

耳朵裏是空靈的音樂，音量不大，他還能聽到的聲音。

見他不敲鍵盤了，才挪開。

小北隨即摘下了耳機。

又要過去，卻見他轉過了筆記本。

湊近一看，是，旅遊攻略。

“哈？”

“我爸媽明天過來，我們一家要在這邊度假。”

年年：“啊，這，你看你，早說嘛。”

害還同他好幾秒，真是的。

重新躺了下來。

小北重新看向筆記本屏幕，畫麵裏，切換到了極地的風景。

“你上的代言還有幾個？”

“今年大概十一個。”

“你去旅遊，代言怎麽辦？”

“沒關係，他們早習慣了，會等我回來的。”

他不語。

他也習慣了。

總是這樣，像風一樣。

“哎，是不是要勸我上進？”年年朝他的方向抬了抬下。

“你上不上進，跟我無關。”

嘁了一聲，晃晃腦袋，還打算勸他不要太死板，人生要快樂。

“掙錢多容易啊，你的錢夠花幾百輩子的了。”

掙錢容易……

這話從裏說出來，隻有十打十的真誠。

出生，是陸氏的長。

祖母出生南省第一律政名門文家，如今的文家家主是父親的親舅舅。

論錢財，陸家不缺。

論權勢，文老爺子屋及烏，對也頗為寵。

文家本家的孩子，還要在乎影響，在外總要低調，到了這兒，因為關係拐了彎，反而不用太收斂，可該有的好一樣沒。

是有公主之實，卻無公主之職。

論容貌，老天爺也偏，繼承了父母的全部優點。因為母親的緣故，從小就接娛樂圈，一個代言，輒千萬，掙錢，確實是容易。

十歲出頭時，就是同輩人裏最囂張那個了。

記得有一回，小鬼們不知從哪裏學會了打水飄，本來是玩兒石子，後來有人牽頭，說要丟寶石才有意思。

一幫小二世祖，搬了不知多寶貝。

出手就是一匣子寶石，呼啦啦一塊一塊往榮家那片人造湖裏丟。

陸澤琛回來知道了，當場誇寶貝閨丟的好，回頭就跟顧漣說了。

大晚上的，顧漣著陸澤琛去榮家湖裏撈石頭，那會兒雖是夏天，但晚上也夠涼的，年年在岸上看著，見爸爸罪，哇哇的哭，喊著以後再也不敢了。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是教教孩子。

年年卻長記了，沒真長歪了。

但玩兒，對事沒長，永遠“喜新厭舊”，卻是改不掉的。

要玩兒一樣東西，就玩兒到極致，然後丟棄，再也不，立馬去另外一樣東西。

有誰曾開玩笑，對東西是這樣沒什麽，就怕將來對人也是這樣，見一個一個。

*

“哎，你想什麽呢？”

年年見小北不語，起，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沒什麽。”

氣氛又冷下來。

年年以為他是不讚同的言論，想了下，說：“我沒覺得你努力不好哦，努力的人應該值得讚揚。”

給了他一個大拇指，“你努力點，我廢點，將來，你罩著我哈。”

小北抬頭看向，目靜靜的。

“幹嘛？罩我一下都不行？”

他抿不語。

他想提醒，是不是忘記了他是誰，還有是誰，他們以後會是怎樣。

不出意外的話……

他皺了皺眉，垂眸沉思。

年年咂，覺得實在困了，索著找耳機戴上。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共同執掌嚴氏和南榮，你不需要我罩著你。還有，你的文化課不僅要過關，就算你不能做到像我媽媽那樣，至要……”

他話還沒說完，年年摘下了耳機，“嗯？你說什麽？”

年話音卡住。

抬眸，四目相對。

他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唰得一下，從耳朵開始，一下紅到了脖子。

年年愣住。

年繃著臉站了起來，“沒什麽，你睡吧！”

說完，拎著筆記本轉就上樓。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

年年盯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

十一點

書房燈還開著。

鍵盤被敲得幾乎要飛起，卻沒幾個字。

年盯著屏幕，還是冷著臉。

他一定是腦子燒壞了！

樓下

年年坐起了，有點懵懵的，把早就沒電了的耳機，放進了盒子裏充電。

*

十二點

小北沒睡著。

他想，陸年年一定睡了，一向沒心沒肺！

隔壁

年年翻了個，打開手機看時間，然後無數次歎氣。

被小老頭害死了。

說的什麽鬼話，明天怎麽比賽啊。

啊——！

「完」

（離職全本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