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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余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廟里有個人(下)

“那個文明肯定是我所悉的文明。”

范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想到了肖恩在山里的話,以及五竹叔曾經說過的話,當年母親第一次逃離神廟后不久,應該是再次返回神廟尋找五竹叔去了,既然如此,那個箱子應該是在第二次的時候,被母親從廟里了出來。

軍事博館里藏著雷特,很明顯這座博館存在的年代,應該比范閑離開時的年代要更晚一些,而且是一脈相承的文明,范閑可不相信,什麼遠古文明,也能做出一模一樣的那把槍來。

一想到那個悉的,與自己曾經真切生活過的世界一脈相承的文明,已然變了歷史中的影,變了大雪山里世人無法接按的一座破廟,那些范閑……不,范慎曾經過恨過憐惜過的人們,都早已在時間的長河里變了縷縷幽魂,那些他曾經逛過,看過。贊嘆過的事,都已經變了一片黃沙。

他地心里生出了一痛,那痛并不如何強烈,卻格外清楚,酸酸的,格外悵然,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除了葉輕眉。便只有自己,天地悠悠,何以堪?此等萬載之孤獨,便落在了他一個人的上,是何等樣的沉重。

范閑坐在地上,咳嗽連連,急促地呼吸著。許久之后,雙眸里生出一淡漠與黯然的芒,表似笑非笑,看著空中的那面點凝的鏡子,問道:“作為曾經地同行者,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那個世界究竟是怎麼被毀滅的?難道真有瘋子開始扔核彈玩?”

鏡平如冰,許久許久之后。那個溫和平穩地聲音在建筑部四面八方響了起來:“那是神界的一場大戰,仙人們各施驚天法寶,掀起驚濤駭浪,大地變形,火山發……”

“夠了!”范閑憤怒的聲音在空曠的建筑響了起來,他死死地盯著那面鏡子。劇烈地咳嗽著,最后竟咳出了一來,他倔狠地抹去角的漬,對著那面鏡子罵道:“老子就是那個狗屁神界來的人!拿這些狗屎說事兒!”

“你***就是個破博館,不是什麼狗日地神廟!”

……

……

春意十足的慶國皇宮之書房有一個清脆而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書房的木門略開了一角,以方便通氣,姚太監為首的太監宮們小心翼翼地候在屋外,沒有進去。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范若若輕聲讀完了這篇文章,將書頁合上,然后走到了書房的一角,開始睜著眼睛發呆,看著窗外面蓬的春樹,不自地想到了自己的兄長,聽說他們是往北方去了,北方有什麼呢?難道傳說中地神廟就在北方?聽說極北之地終年冰雪,本不是常人所能靠近的地方,哥哥現在好嗎?

此時已是春末,距離上次宮變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時間,皇宮上下籠罩在一片和之中,然而書房卻一直保持著一冰寒之意。慶國皇帝陛下躺在榻之上,上蓋著一件薄被,面蒼白,雙眼有些無神,順著范若若的目,看著窗外的那些青樹,不知為何,陛下的心里格外厭憎這些青樹地存在,或許是因為他到了春去秋來,萬更替,這種無法抵擋的自然準則。

“憂其君,憂其民……當年安之在北齊皇宮里冒了一句,最后被那小皇帝著寫了一段,最終也只是無頭無尾寫了這麼一段。”皇帝開口緩聲說道:“朕只是不明白,能寫出這種話來的小子,怎麼卻能做出如此無君無父的事。”

過去了這麼多久,慶國朝廷自然知道那位逆賊范閑早已經逃出了京都,而從北方傳回來的報,更準確地指出了范閑的下落。然而令南慶許多到意外的是,范閑逃離京都,并沒有投向北齊朝廷的懷抱,更意外的是,皇帝陛下似乎也只將怒意投注到了范閑的上,并沒有在慶國部展開大清洗。

皇帝地雙眼微瞇,那些稀疏地眼睫就像是不祥的秋天破葉一般,耷拉在他皺紋越來越多地面龐上,他的目掠過范若若的肩膀,忽然開口問道:“朕難道真不是一個好皇帝?”

這是一個很可悲的問題,一個很荒唐的問題,慶帝在龍椅上究竟做的如何,只是一個需要由歷史來認可的問題,可是這位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卻不知為何,格外需要獲得某些人的認可。

當初他想將范閑在京都,也只是想借范閑的眼睛,告訴那些死去的人們,如今范閑反了,他習慣了問范若若這個問題,而且這個問題很明顯問了不止一次,因為范若若連頭也未回,直接平靜應道:“這不是臣該回答的問題。”

書房外忽然傳來姚太監的聲音:“宜貴妃到,晨郡主到……”

話音未落,宜貴妃和林婉兒二人便走了進來。很明顯這段日子里,這兩個人來的次數并不,皇帝只是冷冷地看了們一眼,并沒有開口訓斥,更沒有讓們滾出去,任憑他們來到榻之旁,將自己地扶了起來。

林婉兒將榻上的被褥全部換了。一面抹著額頭上的細汗,一面笑著說道:“全是中州的新棉。繡工都是泉州那邊最時興的法子,您試試舒不舒服。”

宜貴妃則是從食盒里取出幾樣食料,小心翼翼地喂陛下進食,一面喂一面嘮叨道:“這兩天太不錯,陛下也該出去走。”

皇帝冷漠開口說道:“天天來,也不嫌煩,朕又不是不能。”皇帝陛下的傷確實還沒有好。甚至出乎范若若和太醫院的意料,出奇地纏綿,或許真是人老了的緣故,若放在慶帝巔峰之時,再如何重地傷,只怕此時他早已回復如初了。

林婉兒像是沒聽見皇帝舅舅的話,語笑嫣然地開始替他肩膀,范若若在一旁略看了會兒。忍不住搖了搖頭,坐到了皇帝的另一邊,開始替他按

書房了安靜之中,宜貴妃就這樣安靜地坐在皇帝的面前,微笑看著這一幕。朝廷沒有大清洗,賀派的員被范閑屠殺殆盡。相反卻讓朝廷部變了一方鐵桶,三皇子李承平最近在胡大學士的帶領下,開始嘗試著接政事,雖然梅妃的肚子已經大到不行,可是怎麼來看,慶國部都于一種很奇妙地穩定之中。

在世人看來,皇帝陛下并沒有換儲的念頭。

慶國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化,相反卻似乎變得更好了一些,除了那個做范閑的年輕人,他已經從人世間消失了快半年了。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還活著沒有。

林婉兒并沒有如范閑安排的那樣,帶著闔家大小返回澹州。而是平平靜靜地留在了京都,并且宮的次數較諸以往更多了一些,這一幕不出震驚了多人的心神。

“明日朕便上朝,你們不要來了。”沉默很久之后,皇帝陛下忽然開口說道,他的語氣很冷漠,然而卻有一極難察覺的沉重,或許便是這樣地男人,其實這些天也極為這些親人的服侍,然而這些親人畢竟是那個膽敢反抗自己的兒子的家人。

“是,陛下。”林婉兒溫和一笑,并沒有多話,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在繼承范閑的想法。

“不要奢那小子能活著回來,他如果真的回來了,就算朕能饒他一命,這天下地員也不可能允許他再活著。”皇帝緩緩閉上雙眼,角就像他的眼睫一般耷拉著,看上去有些疲憊。

范閑還能活著回來嗎?這是一個在所有人心頭沉甸甸的問題,而皇帝陛下的這句話,明顯斷了所有人的后路。皇帝依然閉著眼睛,冷漠開口說道:“你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找到神廟,朕卻知道,他想找老五回來殺朕,對于這樣一個喪盡天良的兒子,朕難道還要對他有任何憐惜之?”

是的,時態發展到如今,慶帝沒有將與范閑有關的這些人全部打落塵埃,已經表了難得的寬宏,當然,更大程度上是因為他與范閑之間的協議,他畢竟不知道范閑此時究竟死了沒有。

雖然自古以降,似乎從來沒有人能夠自行找到神廟,更遑論還要從神廟里救出人來,可是皇帝依然無法放心,因為他知道當年有一個人曾經做到過一次,那自己與那個人地兒子,會不會又帶給這世界一個大大地驚奇?

若老五真的跟范閑回來了,朕將如何,這天下將如何?皇帝忽然睜開雙眼,眸中寒芒畢,說道:“傳葉重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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