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目轉回，勉強一笑：“我沒事。大概是被剛纔的龍震得有些失魂。”

怎麼回事？

爲什麼會有一種……莫名的悉？

這個龍魂氣息，我在哪裡知過？

不對！我初至深淵，本沒有任何相識之人，龍姜更是遇到的第一個龍……

這種悉……難道是因爲皆有龍神脈和龍神之魂？

但面對西神域龍神一族時，從未有過這種覺。

“那聲龍的確可怕。”陌蒼鷹深以爲然：“沒想到螭龍的龍魂竟也有這麼可怕的震懾力，倒是讓我想到了……”

他臉忽然一變，猛的轉目看向龍姜的方向：“難道不是螭龍，而是……而是……”

轟隆！！！

遠方的蒼穹響起一聲幾乎將耳震碎的巨響。

整整七道半步神滅之力，齊轟在龍姜前那抹已是明顯孱弱的龍影之上。

震天的巖之後，是一聲悲慼的龍。

蒼白龍影徹底的崩碎，也擊潰了龍姜最後一道護龍力。

一簇連厚頭罩都無法阻滯的霧狂噴而出，龍姜的軀如沙暴中的枯葉，遠遠的橫飛而去，滾落在了已經停止下陷的流沙之上。

若對方只有一人，可完勝；三人，有十分的把握全而逃；五人，也有很大的可能支撐到麟神境的出口……

但，那是十一人。

哧——

的灰白寬袍碎裂，出裡面的純白錦。

一陣風捲起，那將頭部完全遮掩的頭罩忽然碎裂，一襲長髮飛散……也出了一直極力藏的真容。

“嘶！”

一陣驚和吸氣聲響起，在最前方緩步近的赫連玦甚至被驚退了一步。

那是一張……可怕到任何人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臉。

的脖頸、的很白，雪一般的白，又有著玉一般的瑩潤。

而就是這樣的雪玉之上，卻是錯著兩道可怕的印痕。

印痕呈漆黑之，一道從左額到右顎，一道從左顎到右額，兩道皆一寸之寬，形狀扭曲……

如兩隻錯趴在臉上的漆黑蜈蚣。

過於白瑩的，將之映襯的更爲醒目可怖。

緩緩擡頭，自然錯開的長髮讓這兩道可怕印痕在衆人視線中呈現的更加完整。

一縷縷鮮從脣角流溢而出，流落在下方的枯沙之上。

雲澈的方向只能看到的側，即使如此，那黑痕依舊可怕的目驚心，讓他眉頭大皺。

尋常的傷勢，以龍族的質和半步神滅之力，輕易便可恢復。

很明顯，那是淵塵的侵蝕所造，無力可解。

“哼，怪不得要裹得那麼嚴實。”赫連玦連續向前數步。顯然，之前被驚退的那一步讓他很是怒。

萬巍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別的地方安然無恙，反而面部先遭侵蝕的，真是稀奇。”

“不是螭龍！”西門博容忽然出聲：“是祖龍！”

那聲可怕的龍早已讓他們所有人都心有所，但此刻西門博容言出，他們依舊是面沉了數倍。

螭龍和祖龍……都屬龍族，卻又天差地別。

祖龍……那可是繼承龍神脈的至高之龍！是龍族的至尊。更是六神國之外，唯一有資格參加淨土之會的種族！

祖龍之強大，深淵無人不知。但其弱勢之同樣天下皆知……那就是繁衍艱難。

這導致祖龍一脈一直是數量極，據說目前存在的祖龍尚不足十指之數。

這也自然意味著，每一個祖龍的隕滅，都必將引發祖龍一脈，乃至整個龍族的巨大震盪。

和隕落一個螭龍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呵……”龍姜緩緩站起，垂落的長髮半遮著駭人的面頰：“既知我是祖龍……若敢殺我……你麟淵界……必舉界……陪葬！”

“退開……我可當一切未曾發生！”

的這句話已是示弱，但怎可能讓這些被貪婪噬盡一切理智的老狐貍有丁點的搖。

因爲到了這一步，無論對方是誰，都非殺不可了。

放了，之後的報復纔是舉界陪葬。

殺了，推給麟神境的沙暴巖災……有“淵皇的恩賜”之名震懾，有深淵騎士爲證，就算禍及麟淵界，也不至於滅族滅宗……說不定還能安然無事。

更何況還有唾手可得的麟骨靈蘭！

半步神滅境雖然掛著“神滅”二字，但其本質，其實還是神主境巔峰。

只是太多太多的玄者永遠止步此境，終生無法突破。於是，這個不倫不類的僞境界便逐漸衍生。

其存在，說白了不過是安那些達到了神主境的最極致，卻永遠不到半神境界的玄者，讓他們在喊著“半步神滅”的同時，彷彿有了到“神滅境”的錯覺。

而這個境界的存在，也無疑彰顯了神主玄者對半神境界的極大。

這種之巨大……“龍神”二字也別想阻擋。

“退開？呵呵呵，看來，你還是沒搞清狀況。”西門博容笑了……笑意剛起，他已猛然出手。

錚！

白芒耀起，一個護玄在龍姜的前釋出強烈的玄……但也僅僅將西門博容的力量震開。

在西門博容出手之時，拜麟總堂主也已隨其後，一道巖柱從側面轟至，正中龍姜的左臂。

龍姜的護玄力已是孱弱不堪，這一擊之下，龍姜左臂彎折，龍骨碎裂之音宛若雷霆炸響。

後方，以砦克邪爲首，磐玄宗四人也已閃而至。

雖是四人，且龍姜明顯已是重傷，但他們卻依舊是全力出手，毫無保留。力量所至，將下方沙海都一瞬橫數十丈。

龍姜勉強擡起右臂，怒吼的龍影帶著決絕的悲壯。

轟嗡————

龍姜後方數十里的流沙被一瞬排空，現出一個可怕的空。的軀只支撐了無比短暫的一個剎那，便隨著龍影的破碎飄飛出去。而萬仞宗的出手隨而至，三巖柱直追而去，又在臨近之時凝化做三把丈長的巖槍……在震耳聾的摧骨聲中，將龍姜的軀殘忍貫穿，穿背而出，帶起三大

蓬紛飛的霧。

“呃！”

雲澈忽然軀瑟，猛的按住心口。

“雲兄弟？你怎麼了？”陌蒼鷹連忙回首問道。

“……”雲澈沒有說話，手掌依然死死按在心口之上。

怎麼回事？

怎麼會莫名……如此劇痛？

像是心臟在被什麼東西狠狠扎刺。

砰！

龍姜又一次跌落沙海。

掙扎著想要站起……但這一次，僅僅只勉強以單臂撐起上，便已再次跌回。

破碎不堪的灰白寬袍，還有裡的錦，都被猩紅的龍以驚人的速度染紅著。

西門博容、萬巍、砦克邪、赫連玦緩步近。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人爭在前面，也一時無人再出手。

龍姜傷極重，哪怕是祖龍，這等傷勢也絕不會再有掙扎之力……至於遁走？那是再無哪怕丁點的可能。

當獵已註定到手，冷靜自然會開始佔據上風。

誰來進行最後的致命一擊……他們自然都不想當這個人。

“西門盟主，”砦克邪道：“這龍姜是你們拜麟盟帶來的，自然，也該由你們拜麟解決。”

“沒錯！”萬巍沉聲道：“若不是你們拜麟盟將帶來，麟骨靈蘭已盡在我們手中，何至於這麼大的麻煩！”

“呵，現在說這話不顯得可笑嗎？”西門博容冷冷一瞥：“誰來解決這龍姜，簡單的很。當然是方纔出力最的人。”

“既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就該出同等的力，擔同等的份！你說是麼，赫連國主。”

赫連玦一愣，剛要反駁，卻見萬巍、砦克邪的目也都視了過來。

“的確如此。”萬巍道：“你們赫連只出了你一人的力，這最後一擊，也自然該由你們。”

“不錯，如此最爲公平。”砦克邪自然也毫無意見：“赫連國主，這份劫得麟骨靈蘭的榮耀，可就給你了。”

三方瞬同一戰線，赫連玦抗拒已是無用，他猛一咬牙，卻是沒有出手，而是轉頭低喝：“枯弦，殺了！”

二宗一盟同時施赫連玦之時，枯弦便知會是如此。

他毫無驚訝和容，無比平靜的道：“謹遵國主之命。”

陌蒼鷹轉過去，一聲重嘆：“難爲師尊了……希，真的不會留下什麼禍患吧。”

“……”雲澈依舊沒有說話。

心臟疼痛依舊，心魂深更是生出一種莫名的煩躁，任憑他如何平心靜氣都無法休止。

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枯弦瞬，已是來到了龍姜前。

赤染紅了的灰袍，染紅了下的大灘黃沙。

枯弦別開渾濁的老目，不忍直視於，口中一聲低：“國主之命不可違，你……不該來此。”

龍姜緩緩擡頭……

枯弦以爲有話要說，擡起的手掌沒有急著落下，給留下言的機會。

卻聽的口中，發出夢囈般的輕：

“異雲……風……拂……明……煙……”

枯弦：“？？”

“……！！”雲澈驟然擡頭，魂海之中如有萬道轟雷炸裂。

————【祖龍就是深淵承載龍神脈的龍族。但“龍神”是諸神時代的龍神獨有神名，後世之龍豈敢濫用“龍神”爲名。前文雲澈曾吐槽過區區龍神界竟敢以“龍神”二字命名和自居，而深淵龍族則斷不敢有此不敬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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