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頌華覺自己眼睛里的那個水龍頭一定是壞掉了,他不過就是這麼說了一句,竟然又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
蕭鈺似乎有點兒明白謝頌華說的生病了是怎麼回事了。
如今的謝頌華和之前好好的狀態完全不一樣,的緒似乎隨時都在變化,好像隨時都可能會哭出來,又好像隨時會好。
不知道會因為一句什麼話而傷心失落,也不知道會因為什麼靜而暴躁不安。
蕭鈺讓自己的反應盡量溫和,“從前都是我的不對,我應該第一時間就告訴你,我不應該瞞著你,我們之間大概是有冥冥中的緣分在,所以,才會有這樣神奇的事,在我最難的時候,你收留了我幫助了我。
你本來就是我的救贖,我不該害怕,不該對你也進行瞞的。”
果然謝頌華緩過來了些許。
紅著眼睛看著他,“那麼……是為什麼呢?”
蕭鈺嘆了口氣,“從我十幾歲開始,我就打了很多的仗了,不管是大榮還是南疆,或者別的什麼地方,我都去過。
這世上也不知道有多人盯著我,盼著我死,就是宮里頭,京城里,也多的是潛藏的危險。
我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里,就連當初的一個書,都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所以……我賭不起。
而且我的命不是我一個人的,跟著我的那些人,同樣需要我活著,這麼說你可明白了?”
實際上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呢?
從知道的他就是玉如琢的那一刻,實際上的心里就已經想到了,已經明白為什麼蕭鈺會選擇瞞。
縱然有過那段經歷,縱然玉如琢對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是他的況太特殊了,他要面對的環境太復雜了,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如果是玉如琢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兒,心里生出的緒又是另一回事兒。
謝頌華一直就是不過去那個坎兒,只要想到蕭鈺,就會想到當初困在指環里的玉如琢,會想到他不肯如實相告的事。
里頭的深層原因的大腦會下意識地回避,只看事的表面。
而那心里早就已經明白的道理,這會兒被他說出來,似乎又有了不一樣的魔力。
“以后再也不發生這種事了,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會再瞞著你什麼,你想要知道任何事,我都可以告訴你。”
“那我要你的布防圖。”
謝頌華這句話問出來,實際上兩個人都震驚了。
蕭鈺詫異地看著,“你要這個做什麼?”
謝頌華實際上也愣住了,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是里說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我只想知道你給不給。”
布防圖那是事關國家危機的東西。
如今大榮和大啟的戰事正是膠著的時候。
眼看著大啟似乎是占上風,可是實際上,后面那幾座城早就已經空虛,國的供給也疲憊不堪。
在這樣的況下,小小的一個失誤,就能要了大啟的命。
而謝頌華竟然在這個要布防圖。
回頭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就是蕭鈺都沒有辦法保。
蕭鈺沉默了,謝頌華的這個難題對他來說有點兒太大了。
他好半晌才抬起頭來,嘆了口氣道:“你若只是看一看……”
“好了!”謝頌華打斷了他的話,終于制止了自己任的緒,“我就是這麼一問,我擔不起那個責任。”
看得出來,四皇子繼位,看樣子遠在大同的蕭鈺沒有參與。
但是謝頌華到底是宸王妃,之前蕭鈺的種種部署,怎麼會看不出來。
從登州之事開始,蕭鈺其實就已經一點點地就四皇子提到明面上來了。
只不過一直做得比較晦,后面大榮那邊犯邊,便直接將他給摘了出去。
如今看來,恐怕這一次大榮的作,也未必沒有蕭鈺的手筆。
可是哪怕是四皇子繼位,哪怕這位四皇子是蕭鈺一手提起來的。
但是事關國家大事,蕭鈺就算是份再高,也沒有辦法給天下人代。
后世有一句話不作就不會死。
而這個時候不是作又是什麼?
而且還是拿著蕭鈺的前程,拿著一大家子的命在作。
看得出來,蕭鈺因為這句話多是松了口氣,可是偏偏這樣的反應,又讓覺得很不舒服了。
“說到底,我也沒有那麼值得你信任罷了。”
這話讓蕭鈺瞬間錯愕,“不是,你不要想,只是布防圖確實是要的東西,若是給了你,恐怕回頭……”
“我不想聽。”謝頌華打斷了他的話,“你走吧!”
蕭鈺頓時張起來,“不是,窈娘……”
“韓翦來了三次了吧?”
不知道怎麼忽然提起了這句話,蕭鈺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
謝頌華的臉上沒有什麼表,目也是淡淡的,“我知道你和他本來就是一路人,所有的作對不過是演給先帝看的。
既然如此,我想,你的事兒他應該都知道。”
蕭鈺點頭,“我方才已經說了,我不會再對你瞞什麼,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我我不想知道什麼,”謝頌華慢慢地將他的手推開,“我只知道,他這樣一個人,三番五次地過來,必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我一個婦道人家,而且還剛剛生完孩子,他總不能是來找我的。”
說著,將左手抬起來,看著無名指上的那枚指環道:“看來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當時與他過手,他對我的武功路數最是悉,瞞不過去。”
他的話讓謝頌華想起了從前遇到韓翦的形來。
怪不得,怪不得韓翦不但幾次放過,甚至還幫了幾次。
原來由在這里。
“那麼……就是前線出了問題了,恐怕還是非你不可的事兒。”
蕭鈺連忙道:“我可以理,但是我還是會在這里陪著你。”
謝頌華卻從墊子下出了一把致的匕首,是當初謝溫華送給的,“我這里不用你陪著,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兒,等你將那些事兒全部了結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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