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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春空》 第228頁

到死,娘親都未能如愿替爹爹平反。

彌留之際, 娘親將玉簪親自放到了手上。

唐蕓會用簪子來藏東西。

娘親也會。

青梨昂首。

下, 鬢發間戴的青玉簪緩緩流著瑩潤的澤。

簪子里放著爹爹以家書名義寄回來的最后一封書信。

上面寫滿了麻麻的東瀛文字。

臨到姑蘇之際,將東西給了俞安行。

微風拂

青梨形久久未

候在門口的兩個小丫鬟沒想到屋子里的人那麼口無遮攔,兩人對一眼。

正手足無措之際, 青梨已斂了緒。

若無其事般沖二人揚起一個笑臉,只當做沒有聽見剛才那一句話。

“我來看看外祖母。”

兩個小丫鬟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氣, 忙掀簾通稟。

談聲停下。

氈簾掀開, 幾雙眼睛一齊投聚到了門口的青梨上。

見到, 景老太太一直繃的面這才了下來, 邊自然而然出一個笑。

“你這孩子,不是說不用過來請安的,今日天這麼冷,怎麼又跑過來了?”

“左右我一人在房里也無聊,出來一趟不妨事。”

青梨欠請安,又拿出自己事先備好的香囊。

“聽說外祖母這幾日了涼,有些咳嗽,我用桑葉配薔薇果做了個香囊,能清肺明目。”

景老太太年紀大了,用藥顧忌得多,藥服多了傷,佩戴香囊的法子雖不能立即見效,但要更加溫和,同一直用藥比起來,顯然要更適合。

一旁的王嬤嬤見了那香囊,先笑著贊了一句。

夫人真真是有心了。”

這佩戴香囊的法子,還是前幾日秦安過來府上診脈時隨口一提的,們這些在老夫人邊近伺候的一時疏忽忘了準備,沒夫人卻一直放在心上記著,可不是有心嗎?

景老太太面上的笑意更甚。

“這些小事,難為你還記得。”

祖孫兩人言笑晏晏的說著話,落在旁人眼中,卻變得有些刺目。

“……不就是一個寒酸的香囊?有必要作出這麼一副樣子麼?”

青梨循著聲音看去。

一旁的黃梨木圈椅上坐著位中年婦人,顴骨突腮,是不怎麼討喜的刻薄長相。

想來剛才在門口時聽到那句話,應該就是說的……

青梨目微凝。

從未見過,也不知究竟是何份。

正待要開口詢問,景老太太先朝招了招手。

“梨丫頭,過來,到我這兒來,讓我好好瞧瞧那香囊。”

卻是沒有半點要介紹那婦人的意思。

直接被這樣忽視,那婦人難免有點惱怒,又不好發作,頗為輕蔑地瞥了青梨一眼。

“你便是安行帶回來的人?”

背,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裝模作樣地對著青梨咳了一聲。

“……咳,雖咱們兩家近年來走了些,但仔細論起來,都是同一個老祖宗,濃于水,按著輩分,安行該喚我一聲嬸娘。”

說著,又探頭看了一眼青梨后。

“安行沒跟你一道過來?”

青梨言簡意賅地回

“安行同舅舅一道去扈府了。”

婦人了然一笑。

“也是,聽說國公府的小公子前幾日早夭了,靈堂就擺在扈府,明日就要出殯了,安行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青梨不說話。

幾日前,俞云崢去世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想到自己在國公府時見到俞云崢的病重模樣,青梨對這結果并不驚訝。

國公府之前在姑蘇的別院早已在抄家時被充了公,扈氏現今住的是一破敗不堪的小宅子。

扈文霍心疼自己年的外甥,將喪事挪到了扈府來辦,似乎也無可厚非。

但細究起來,事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俞安行同景然一道去扈府,自然也不單是為了吊唁俞云崢。

耳邊,婦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雖說國公府早就沒了,安行也家自立了門戶,但那小公子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安行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這都不去吊唁一番,日后傳出去教眾人知道了,名聲到底不太好聽。”

這些話,面上看來是在同青梨攀談,實則不過是含沙影說與景老太太聽。

景老太太自然聽出了這一番話里的言外之意。

景老太爺和景老太太兩人掙來了景府如今的一切。

但兩位老人膝下子嗣并不興。

嫁到京城香消玉殞,剩下的一個長子又遲遲未婚。

府中小輩只一個外姓的俞安行。

常言都道樹大招風。

偌大的一個景府,但凡勉強能同景府扯上那麼一丁點兒的關系的,都想來分一杯羹。

甚至還有揚言要將兒子過繼到景然名下的,只差沒把那點昭然若揭的齷齪意圖寫在臉上。

平日里兩位老人的子一有個風吹草,便有人立馬拐彎抹角地來查探況。

這不,景老太太這些日子染了風寒的消息才傳出來,就又有人厚著臉皮上來了。

只是之前他們各種法子法子都試了一遍,統統不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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