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越之看人,大抵還是先看人的相貌。
不過禾晏也知道,這位秦大公子,確實冇什麼問題。令白鷳去查過,鸞影前些年在出任務的時候了傷,不好四勞,恰好白鷳也長大了,就接替了鸞影的工作。他活潑,任務完的極出。他也很喜歡禾晏,尤其喜歡禾晏的刺繡,隔段時間,就要問禾晏要一個,曾有一段時間,因為要的太勤,還惹得肖玨不悅,找了個機會把他打發去遠些的地方辦事。
禾晏雖然不怎麼喜歡做紅,但這世上,能遇到一個欣賞自己的人不容易。尤其是每次白鷳還是發自肺腑的稱讚紅“妙絕倫”,是以每一次白鷳的請求,禾晏都會儘量滿足。
白鷳打聽回來的訊息,這位秦小公子是個正人君子,是能夠托付終的良人。
雖然在肖玨看來,禾晏這是瞎心,畢竟穆小樓要親,穆紅錦定然許久之前就會將秦大公子的底細查清。但禾晏總覺得,穆小樓是柳不忘人之孫,於於理,都應當儘心儘力。
“明日婚宴的時候,你們就能瞧見他是什麼模樣了。”崔越之說著說著,又有些歎,“小殿下現在也長大了,殺伐果斷的樣子,就和當年殿下一模一樣。我們這些老頭子也老了,今後,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二姨娘滴滴的道:“老爺可不老,秉節持重。”
禾晏:“.……”
真是好一個秉節持重。
待用過飯,又說了一會兒話,肖遙也醒了。大姨娘吩咐廚房做了適合小孩子吃的飯菜,禾晏和肖玨又給肖遙餵飯,待肖遙也吃飽了,才陪玩。
天黑了下來,四姨娘在門口敲了敲門,禾晏走出去,就聽見四姨娘道:“禾姑娘,妾等下要去水市買明日紮在賀禮上的紅綢,您要不一起去挑一點?濟的紅綢和中原的不大一樣……”
禾晏扭頭問肖玨:“要不要一起去?”
“人太多了,遙遙不方便。”頓了頓,肖玨道:“你去吧,我哄完睡著再來找你。”
肖遙睡前必然要人哄,一開始是禾晏哄,直到有一日肖玨聽見給肖遙講睡前話本子:一個俠,一刀砍掉了強盜的腦袋,腦袋咕嚕咕嚕,滾到了俠麵前……肖遙眨著眼睛盯著,聽得津津有味。
後來,肖玨就不讓禾晏來哄肖遙睡覺了。
禾晏對四姨娘道:“行,我們先去就是。”
四姨娘笑道:“好。”
……
濟城的水市,依舊熱鬨。
水神節已過,大大小小的商販卻並未就此離開。近兩年來,濟城城通行令要比先前放開了一些,許多商人來到濟做生意,水市越發的繁華起來。從西域到江南的貨,都能瞧見。
四姨娘年紀最小,同禾晏年紀差不多,一邊走一邊為禾晏說明:“如今城裡和從前不一樣了,小禾大人是不是也覺得比從前熱鬨許多?”
禾晏歎:“的確如此。”
河流上,大大小小的船舫上燈火通明,將兩岸照的亮如白晝,小販們賣力的吆喝貨,禾晏走走停停,偶爾瞧見新鮮的玩意兒,就買下來打算回頭給肖遙拿著玩兒。
如今已經不是那個窮困潦倒的小兵了,好歹也有俸祿,當年一戰的軍功,是賞賜就堆滿了院子。這些年,荷包雖然不算飽滿,但也不是如從前一般,扁的跟塊薄餅似的。
們二人走在其中,不時地有濟青年走過,目忍不住連連往禾晏上瞟。
禾晏注意到他們的目,就問四姨娘:“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四姨娘“噗嗤”一笑,解釋道:“不是的,小禾大人,他們是看小禾大人生的好看,心中傾慕呢。”
禾晏以手低,低咳兩聲:“……過獎。”
四姨娘笑而不語。濟的漢子們,看不懂中原子婦人與的髮髻區彆,隻看這年輕姑娘眉目靈秀朗,如一陣清風熨帖,自然就生出傾慕之心。畢竟之心人皆有之,不過這肖二也不知是怎麼長的,七年過去了,時間留在上的,並不是衰老的痕跡,瞧著容貌,與當年無甚區彆,但又有不同,大約是眉目間的英氣中,又約多了一溫。
這點溫與的爽朗極好的結合在一起,走在人群中,就如會發的明珠,很難讓人忽略。
禾晏瞧見前邊有人圍在一起,往前走了兩步,就見小販坐在一口鐵鍋前,練地舀起鍋中紅糖,在白石板上勾畫,當即高興道:“是糖人!”
“朔京城中冇有糖人麼?”四姨娘奇怪何以這般激。
“有是有,不過冇濟城裡的師傅做的好看,種類也冇這麼多。”禾晏笑道:“既然來了,剛好買一隻,晚點拿回去給遙遙吃。”
對四姨娘道:“人太多了,你就在這裡等我,我買完就回來。”
四姨娘還想說什麼,就見禾晏已經徑自撥開人群,往那買糖人的小販那頭去了。
禾晏到前頭去,掏出一串銅板,道:“小哥,我要一隻大老虎,煩請做的威風些。”
“好嘞——”
小販手很巧,不過須臾,一隻威風赫赫的大老虎便黏在了竹簽上,禾晏將錢遞過去,一手接過糖人,瞧著很是滿意。
先前青梅給肖遙做了一隻布老虎,肖遙喜歡的,吃飯也抱著,睡覺也抱著,後來那隻布老虎不小心被落在了火盆裡,燒壞了,肖遙哭了大半日。青梅新的還冇做好,禾晏他們又得啟程來濟。
肖遙如此喜歡老虎,看見這個糖做的老虎,應當也會高興的。
禾晏手裡拿著糖老虎,從人群中出來,正要離開,忽然間,聽到後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似是帶著一點遲疑和不確定,道:“……阿禾?”
禾晏抓過頭,就見青男子站在離不遠的地方,神驚訝又複雜。
“楚……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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