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山無際,雲海繚繞,宛若仙境。
一破穹穿雲的峰頂之上,一個男子長而立。他一襲白袍,雙手負後,及腰長髮隨風而舞,說不完的姿飄逸。天穹與他平齊,大地和天地萬靈在他腳下。而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飄雲便聚攏於他的腳下,周圍世界的所有的元素與靈氣也在小心而熱切的向他靠近,久久
不願離開。
一縷清風從他後襲來,伴隨著一個年興的呼喊:“逆玄前輩!呼……終於找到你了。”
隨著年的呼喊,白袍男子微笑著轉過來。
霎時,風輕雲靜,天黯淡。他的相貌,似是凝粹了世間所有男子、子對男之的幻想,白玉之面,劍削之眉,燦星之目,太過完的五,偏偏又攜著恰到好的散漫與妖邪;溫潤的
眼神,又著讓人不想去探究的鋒芒與深邃。
因爲他是元素創世神逆玄,神魔兩族所共識的世間男子相貌的極致,一如子中的黎娑。
他看著年,脣角的微笑淡雅如雲巔的仙風:“看你的樣子,莫非……”年連番點頭,只見背影,不見其容,但依舊能知到他強烈到快要溢出來的激:“父神他答應了!答應我可以拜您爲師,而且此後千年,我都可隨在您邊修
行。”
說完,他“砰”的一聲重重跪下:“弟子末蘇,叩見師……”
“等等!”
逆玄毫無作,但一無形之力已封住年即將出口的聲音,同時將他跪拜的軀拉起:“你父神答應了,我可沒答應。”
年怔住,然後忐忑道:“可是弟子……呃不,可是晚輩有什麼不到之?還請前輩賜知,晚輩定倍加努力的修正和進。”
逆玄笑著搖頭,半是無奈,半是溫和的道:“你看看你這循規蹈矩,唯恐有失的樣子,唉。”
“你父神那個老頑固答應此事,我甚爲意外。”逆玄繼續道:“莫非你最近的進境,當真差到讓他……氣憤到都不想看到你?”逆玄這番話可謂說的格外直白,直年心窩,他愧然垂首:“是……折天九十九劍,我已駐留第七十三劍整整三百二十年。父神說,折天劍訣尚且如此,這輩子
,都別想修誅天劍訣。”
“哈哈哈哈。”逆玄卻是笑了起來:“果然是那個老頑固說出來的話。你的天資如何,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可以說這諸神萬族,無人可與你相較。”
“但那個老頑固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教的不好,他的行事作風,再傲世的天才,落到他手裡也會變循規蹈矩,不敢有任何僭越的木頭。” щшш▪тт κan▪¢o
“束手束腳,束心束魂,你能修至第七十三劍,已是相當了不起了。”
年擡頭,眸綻異芒:“我父神他從未如此誇讚過我。他時常說我……”
“說你天資愚笨?疏於修煉?還是妄念太多,瞻前顧後?”逆玄緩悠悠的道。
年驚訝,然後滿臉拜服:“不愧是逆玄前輩,果然是最瞭解我父神的人。這些,他都有說過。”
“諒那個老頑固也造不出什麼新詞。”逆玄嗤之以鼻:“他這幾千萬年連放的屁都是一個味。”
頂著一張鬼斧天工的俊雅之面,卻說著甚是不雅的俗之言。眼前之人明明在嘲諷自己的父親,但年卻是目燦燦,釋放著強烈的殷切與崇敬……因爲,他是當世唯一一個敢如此評價他父神的人。每次在他側,就彷彿
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需要抑,不需要戰戰兢兢,不需要自我懷疑……不需要在意步伐是否穩重,表是否失儀,呼吸是否有。“他其實知道自己不擅爲師,但又拉不下臉來求我,於是借坡下驢,順著你的請求,佯裝震怒和失的答應,估計轟你出門時,還得吼上句‘趕滾,正好落個清
淨’。”
年的角大張,雙目圓瞪:“一模……一樣……”
逆玄一副理所當然之態:“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父神那個老頑固更好琢磨的人了。”
“末蘇,”他喚出著年的名字:“跟隨在我邊,我可保證你千年之,便能將折天劍修至大圓滿。”
年仰頭,不敢置信:“千……千年?”
逆玄展眉而笑:“怎麼?你父神沒有告訴過你,我修折天九十九劍只用了四百年?”
年搖頭:“父神從未提及。但梵天劍侍說過此言,我當日便向父神求證,父神只是哼了一聲,我便不敢再問。原來……竟是真的!”逆玄道:“當年你父神新創折天九十九劍,自稱除了誅天劍訣,天下劍道無出其右,即使是我,也要至千年纔可初窺門徑。於是我便順手和你父神打了個賭,賭
我千年便可將九十九劍融會貫通。”
“結果如你所知,只用了四百年,你父神便已落敗。可惜當年你還未出生,否則你就能親眼看到你父神臉比鍋底還黑的樣子,甚是奇觀。”
“前輩……真的太了不起了。”年對逆玄的崇拜更添數分:“那,前輩和父神的賭注又是什麼?”“簡單。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件事。”逆玄笑呵呵的道:“這個賭注,可以微如砂礫,也可大過於天。我當時只是隨口一說,可惜你父神對新創的折天劍訣太過
自得,直接應允。”
“那,前輩讓我父神做了什麼事?”年滿是好奇。畢竟此世能讓他父神吃癟之人,當真是太太。“到目前,還沒讓他兌現。”逆玄溫雅的笑意中帶著的邪異:“我也沒有什麼非他來做不可的事,不如就這麼懸著。你父神作爲一個視諾如命的人,從那之後
每次見過我,氣勢都會弱上三分,爽哉。”一方是生父,一方是最敬慕之人,年不好置評,便再次拜倒:“能跟隨前輩畔,是末蘇有生以來最大的願和榮幸。這千年之中,末蘇定不允自己有半分懈怠
,定不辜負前輩和父神所期。”“你這小子,不就行這跪拜之禮。”逆玄搖頭,手指一彈,已將年的軀再度推起:“我允你隨我千年,但這千年之中,你須出你父神這些年安置在你
上的所有規矩法則和事之風。”
“當然!”年重重點頭:“跟隨前輩畔,當遵從前輩的教誨。”
“很好。”逆玄看著他點頭:“那我的第一個教誨就是……你無須拜我爲師,以後也不要再對我以前輩相稱,稱呼我大哥便好。”
“什……啊?不不……不能不能,萬萬不能!”年被重重嚇了一跳:“我怎可……”
“怎麼?這纔是第一件事,你就不聽了?”逆玄瞇了瞇眸。
“不,不敢。”年惶然搖頭,結結的道:“可是長有序,尊卑有別,您又是我最敬重的前輩,我怎可對前輩言以如此大不敬的稱呼。”
“哎,什麼長尊卑。連‘輩分’這個枷鎖你都不願卸下,那麼你縱然在我側,又和往昔何異。”逆玄背過去,失道:“你走吧,不必跟著我了。”
惶恐一瞬間溢滿了年全,他急聲道:“不……前輩……我……我聽你話,我……我……”
大哥……何其簡單的兩個字,但在年的脣畔,卻重若億鈞。
因爲在這兩個字上的,是已貫徹和深種他整個人生的教養、神儀、規矩、天道、禮法……
逆玄不再多給他一言,瞬遠去。
“啊……等……”年姿一個踉蹌,倉惶的追上去,同時繃著頭髮,幾乎用盡全意志將那兩個字從口中出:“大……哥……”
逆玄的形瞬間停滯,笑瞇瞇的回首:“這還差不多,再一聲。”
年整個人木在那裡,眼神一陣發飄。當那違逆長之序,簡直離經叛道的兩個字從口中喊出時,他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頭頂破顱而出……隨之,整個人都像是忽然跳出了某個看不見的小世界,重
新置於一片明明毫無變化,卻又彷彿變幻了彩的世界。
“大……哥。”雖然神態、語氣依然無比僵,但這一次出口,明顯比第一次容易了太多。“哈哈哈哈!”逆玄爽朗一笑,飛過來一把勾起年的肩膀:“這纔對!你我從今日開始一起遊歷世間,兄弟相稱,無可不談,肆意快哉!什麼前輩師父的,想想
都是掃興之極。”
年懵懵的表示贊:“前輩說的是。”
“……你喊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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