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嬤嬤親自將他送了出去,待他離開后匆匆回到蘭房中,嗨呀一聲:“長公主!你剛才……剛才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呢?崔大人是真心悔過了想要娶你啊!”
不是不向著自家公主,實在是太清楚對崔顥的心意了。
若非還喜歡還在意,這幾年又何必明里暗里地幫助如今的陛下,當初的秦王呢?這其中冒了多大的風險,旁人不知道,這個嬤嬤還不知道嗎?
既然喜歡,崔顥現在又是真心實意的要娶,那何必要故意把人氣走呢?
“您是不是……是不是還擔心影響崔大人的仕途?他剛剛不是說了陛下已經給他留了職,并不影響嗎?那……”
“那又如何?”
蘭趴在桌上,沒有抬頭,聲音悶悶地從桌上傳了出來。
“嬤嬤忘了我現在的名聲了嗎?”
不是一個普通的公主,是個聲名狼藉豢養面首的公主,滿朝皆知。
就算自己知道是假的,崔顥也知道是假的,但別人不知道。
在眾人眼中,蘭就是一個荒無度不知恥的公主,崔顥娶了,勢必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遭人恥笑。
孔嬤嬤明白了的意思:“可是……可是他既然已經請旨決定娶你了,那想必是不在意這些的。”
“我在意,”蘭道,“嬤嬤,人心是會變的,他就算現在相信我,可以后呢?”
“在他耳邊說的人多了,嘲笑他的人多了,他真的能一直不在意嗎?”
“倘若將來他疑神疑鬼了,我又該怎麼辦呢?”
即便崔顥現在說的再如何堅定,也無法否認他對的好包含了很多愧疚和自責在里頭。
可是靠著愧疚維系的關系,能長久嗎?
有朝一日他的愧疚被外面那些流言蜚語消耗殆盡了,他們之間又會變什麼樣呢?他想起往事的時候會不會生出猜忌呢?
蘭不想過這種整日被人猜忌的日子,尤其是被自己喜歡的人。
孔嬤嬤聽了的話神亦是有些頹然,但還是勸道:“長公主……就信崔大人一回?”
蘭仍舊趴在桌上,輕笑幾聲,眼角溢出的淚卻已經打了衫。
“當年我信他會明白我……可結果呢?”
“嬤嬤,我怕了,真的怕了……”
第140章 枉死
魏泓登基不久, 南燕傳來燕帝駕崩,三皇子齊淵登基的消息。
這位新的燕帝似乎是想與大梁好, 登基后派使者給魏泓送來了登基賀禮, 禮單上的每一樣禮都極其珍貴, 可見其誠意。
但有一樣禮并不在禮單之上, 是隨著使者一行人暗中送來的。
這份禮是一個人, 南燕先帝的嬪妃舒妃,魏泓前未婚妻季云舒的妹妹, 季云婉。
魏泓見到的時候,仍舊穿華服頭頂珠翠,即便知道自己已經為階下囚,也不愿在魏泓面前示弱, 讓他看到自己的疲態。
可眼底那用厚厚的脂也遮不住的烏青還是出賣了,讓人看出了的憔悴, 以及錦華服濃妝艷抹下再不似往日年輕麗的軀殼。
短短數月間經歷的一切就讓出現了不該屬于這個年紀的老態,眼角甚至生出幾道細紋,抹不去不掉。
見了魏泓不肯跪,被人按著肩膀了下去,膝蓋磕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本就被脂襯的過分泛白的臉更蒼白幾分,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魏泓冷眼瞧著, 道:“我本不想見你, 但有件事要當面問你。”
季云婉強忍著膝蓋上傳來的疼痛扯了扯角, 抬頭看向他。
“是之前南燕派人擄劫姚氏的事嗎?還是南燕派兵攻打朔州?”
“這些事我的確是出力了沒錯, 但都是廢帝我做的, 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你如果非要將所有罪過都安到我頭上那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已經落在你手里了,知道自己活不了。”
魏泓卻本沒提這些,而是突如其來地丟出一句:“我問你,你姐姐是怎麼死的?”
一句話仿若天上劈下的一道驚雷,讓季云婉怔在了原地,臉上一瞬間出的震驚和錯愕被魏泓盡數收眼底,讓他確定了先前郭勝拷問出的那些事是真的。
“你殺了你姐姐,”他沉聲道,額頭青筋浮起,“當年那場意外本就是假的,是你害死了你姐姐!”
季云婉眸一,整個子都在微微發抖,不明白魏泓是怎麼把這件陳年舊事翻出來的。
但這短暫的驚慌恐懼很快消失,全部化作了瘋狂。
看著魏泓惱怒的模樣輕笑出聲,隨即這笑聲越來越大,到后來笑的前仰后合眼角都溢出了眼淚。
“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嗎?”
“我都跟你說了不喜歡你不想嫁給你了,你還是不信非得自己去查一查嗎?”
說著再次笑了起來,了眼角的淚道:“你這麼生氣,是不是覺得我當初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覺得對你一往深,若不是我害死了,你們早就已經婚了?”
“別做夢了!”
忽又變的聲嘶力竭,眼里泛著,神鷙眼中著瘋癲。
“我雖不知你到底是從誰口中得知了這件事,但看你的樣子,大概只知道我偽造意外害死了,不知道死之前都做了什麼吧?”
眾臣:世子爺,你怎麼抱著世子妃來上朝?世子咬牙切齒:娘子隻有一個,丟了你賠?她是戰部最美年輕指揮官,前世被渣男背叛,慘死斷情崖底。重活一世,開啟瘋狂稱霸模式。一不小心,還成了世子爺捧在掌心的寶。太監總管:皇上不好了,世子府的人打了您的妃子!皇上躲在龍椅下瑟瑟發抖:無妨,他們家世子妃朕惹不起!
沈妝兒前世得嫁當朝七皇子朱謙,朱謙英華內斂,氣度威赫,為京城姑娘的夢中郎君,沈妝兒一顆心撲在他身上,整日戰戰兢兢討好,小心翼翼伺候。不成想,朱謙忍辱負重娶出身小門小戶的她,只為避開鋒芒,韜光養晦,待一朝登基,便處心積慮將心愛的青梅竹馬接入皇宮為貴妃。沈妝兒熬得油盡燈枯死去。一朝睜眼,重生回來,她恰恰將朱謙的心尖尖青梅竹馬給“推”下看臺,朱謙一怒之下,禁了她的足。沈妝
崔茵是個孤女,被逼以堂姐的身份替嫁給落魄宗室成親三年,她乖順地做他的賢內助、患難與共,崔茵以為,他們會廝守終生,然而李承璟成為攝政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崔府接回了堂姐,崔茵成了見不得光的外室,就連親生的孩兒也要管別人叫阿娘,她站在院中的海棠樹下,杏眸含淚,質問他為什麼,卻見他頭也不回地命人鎖好大門,涼聲道,“你非世家貴女,能給我什麼助力?”母親忌日那天,她意外跌下山崖而昏迷,濃霧里仿佛看見因被李承璟囚禁郁郁而終的前世,睜開眼,看著面前那個救下她的恩人,默默下定了決心,蕭緒桓出身寒門,如今卻是權傾朝野的大司馬,崔茵想,如若想從李承璟手下逃離,只能借眼前人之手,來日他若是膩了,自己大可離開,兩不相欠*人人皆知蕭緒桓與攝政王李承璟水火不容,幕僚卻偶然撞見,西河細雨之中,煙波畫船,主公懷里依偎著一位殊色佳人,美人玉指纖纖,剝開瑩白的荔枝,送到他的唇邊,杏眸瀲滟生霧“大司馬介不介意,妾曾經嫁過人?”輕扶在她腰側的大掌倏忽收緊,只見他眸光幽深,沉沉地望著她,低頭,含住了她指尖的荔枝,幕僚大驚,看清了那位美人的面貌,哪里是什麼喪夫寡居的女子,分明是攝政王的外室,事后,幕僚痛心疾首,想要揭穿那女子的身份,蕭緒桓淡笑一聲,看著手中美人遺落的墨寶,驚鴻翩躚,恰如其人,深深嗅了一口,“那又怎樣?”他一早便知崔茵在騙他,可又有誰知,他早已覬覦她多時,只可惜彼時她已嫁做人婦,窈窕倩影只能遠遠相望,而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李承璟曾以為,名分與議論不過是身外事,崔茵是他的結發妻,永遠都是,手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他都要,偏偏他忘了,美人心易碎,再多的權勢也換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