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來之后,是種不了五百畝地的。
充其量也就是種一百畝。
剩下的幾百畝地,大概都是荒著,或者干脆,弄草場,用來放羊牧馬。
至于純種地?
哪怕是廣種薄收,不去于耕細作,一個人壯勞力,在沒有奴隸的況下,靠著馬耕,哪怕是拼死了干,也就是種個一百畝地。
而這還是,有力氣的壯年人才能夠種的過來的。
楊白勞的年齡大了,力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這種起地來,靠他結識的那幫弟兄們幫忙,一年也就是種個七八十畝。
剩下的地,便圈起來,換著種的同時,還撒了草籽,搭了馬棚,羊圈。
在里面養了馬,養了羊——放羊牧馬還是省力,只要草場大,甚至不用人看管,弄一個圈子,然后把畜生放進去散養就行了。
而且,清河縣這邊的氣候,也不錯的。
不會太冷。
不像是在蒙古草原上放牧,遇到雪災,就本無歸,只需要注意一下防疫就可以了。
但這玩意的收益也小的很啊。
除了自用之外。
幾百畝地,每年也就是帶過來三四十兩銀子的產出——賣個幾十頭羊,或是一兩匹馬駒的收。
而自己耕作的那幾十畝地,帶來的收也不是太多。
頂多也就是四五十兩而已。
換言之,五百畝地,楊白勞的總收,一年大概也就是不超過一百兩銀子。
而淘金的收,則可以忽略不計了。
因為舊金山的金礦,好淘的金子,已經被移民們給淘干凈了,黃金當然還有,但不是那麼好淘了。
而且楊白勞年齡大了,也不太好深到山里面,去風餐宿去淘金。
在這樣的況下。
一年總收不超過一百兩——大概也就是八十左右。
卻要納二十五兩的農稅。
這稅負,可以說是相當的重了。
而且,這還是農稅。
張煌言明顯是很會當僚的人。
他不只要收農稅,工商稅也會要收。
所以,以后楊白勞玩畜牧業,大概也是要稅的。
買賣牲畜,都是要稅。
這麼一來二去,他楊白勞的日子,大概就又要過的的了……
當然了,日子肯定也能夠過的下去——畢竟哪怕稅,一年也有四五十兩的收。
但是,突然間收驟降這麼多。
難免的是會引起人的不滿的。
而這些不滿的人,還都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大明朝統治洲的基所在。
也就是,在洲的老移民們。
洲的人口,越來越多了,但真正向著朝廷的,就是這些,拿了五百畝田土的老移民。
因為他們獲得的利益多,是真的擁護大明朝在洲的統治。
如果把他們給得罪了。
那麼,大明朝在洲的民心,就不太穩固了!
這些問題,倒不會立馬顯出來——因為朱慈烺這個隆武天子還活著,大明朝還如日中天。
張煌言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有什麼問題——他之前主政的地方,都是這麼收稅的。
這倒也正常。
在大明朝,土地怎麼可能會被閑著?
人多而地,誰會把土地閑著不種啊?
所以按土地收稅,是沒問題的,而在新洲,南洋等地,又是種植園模式,靠黑奴,或白奴來了苦力。
所以也沒有閑置的土地。
洲這邊就有些例外了。
一來,這里離黑奴產地太遠,從非洲東海岸運黑奴過來,航程忒遠了。
而從非洲西海岸?
大明朝在那又沒什麼勢力。
而且,也沒有什麼歐洲商人,敢朝大明朝的洲民地販黑奴——風險太大,容易被西班牙的無敵艦隊法辦嘍。
在這樣的況下。
洲這邊,是沒有奴才可用的。
沒有奴才,地又這麼多,自然會種不過來了。
而張煌言很明顯,也忽視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會出了這麼一個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