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沉默,直到天亮。
抱著方蔚然的瑠夏不知何時睡著了,方蔚然很小心地將抱起放到床上,再給蓋上被子。
他守在床邊,看著瑠夏,想著從認識到現在,這一眨眼,竟然已經過去這麼久。
而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在邊多久。
不知為何,方蔚然總有一種不好的預。
天亮後不久,有人過來敲門。
方蔚然去開門,來的人是凌晨時候見過的,川島雄的人。
那個男人比方蔚然年長許多,見著方蔚然,卻是恭敬禮貌地彎腰打招呼。
隨後,他用不大流利的中文問:「小姐還好嗎?
先生想見。」
方蔚然微微皺了下眉,答到:「剛睡著。
等醒了,我問問。」
男人稍稍猶豫,往房裡瞧一眼,模糊看到床上在睡的瑠夏,說:「那我就在門外等著。」
方蔚然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關上門。
幾個小時後。
瑠夏醒了,坐在地板上閉目養神的方蔚然聽到聲響,睜眼朝床上看過去:「醒了?」
瑠夏迷茫地點點頭,問:「我睡了很久嗎?」
「三個多小時。」
「噢……那我們走吧,訂票回去。」
「你爸想見你,派了人來,一直在門外等著。」
瑠夏怔了一下,低聲道:「我不想去見他。」
方蔚然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說:「好,那我們收拾一下,去機場。
票已經訂好了。」
瑠夏點著頭,掀開被子下床。
兩人開門要走時,川島雄派來的人果然還在門外等著。
他非常恭敬地跟瑠夏打招呼,然後說了幾句日語。
瑠夏表不大好,悶頭往前走,沒有搭理他。
男人又追上來,瑠夏就抓住方蔚然的手,用日語對那男人說道:「我喜歡的男人就是他,除了他,我這輩子誰都不會嫁!你回去告訴我爸,讓他死了那條心!」
瑠夏說的話,方蔚然聽不懂。
可看的表,他就知道在努力忍著眼淚。
他心臟了一下,反手握住牽自己的手,將帶離小旅館。
這趟日本之旅,記憶不大好。
上了飛機,瑠夏一直沉默。
覺得累了,借方蔚然的肩膀靠,碎碎念著:「你知道嗎,我媽是來日本玩的時候認識我爸的,當初我外公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家裡也已經有為我媽準備的結婚對象,可是我媽很堅持。
外公最疼的就是我媽,他沒有辦法才同意嫁給我爸。
誰能知道沒過幾年,我媽就生病走了呢……」
「如果當初我媽聽我外公的,或許就不會那麼早離開人世,或許也不會有我。」
方蔚然沉聲應道:「別想這麼多,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瑠夏笑了笑:「是啊,這世上本沒有如果。
我就是在想,當初我爸媽為了真那麼堅持,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我爸卻反而要我……」
這就是他所認為的為兒著想嗎?
瑠夏真的累了,沒想出個什麼答案來,反而先靠著方蔚然睡了過去。
被靠著的方蔚然,一直眉頭深皺,似乎已經知道川島雄這次騙瑠夏回來,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讓嫁人嗎?
這個不確定的想法,深深地灼痛方蔚然的心臟。
從日本回來之後,瑠夏重新投工作,仿佛一點都沒日本之行的影響。
川島雄試著聯繫很多次,繼母和弟弟也有打電話過來,可瑠夏都沒接。
很早之前,瑠夏就不想談結婚的事。
就是不想被著結婚,所以才會接手吳湧泉的產業,可現在川島雄的步步,卻真的不過氣。
川島雄這次似乎是鐵了心,親自來了海城,上門去尋了吳湧泉。
岳父和婿本就不對盤,吵了許久。
最後還是川島雄先妥協。
「既然您不肯放人,我再堅持也沒有意義。
但是我希,您能讓瑠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一個孩,真的不適合在商業場上打拼。
更何況,有自己喜歡的男人,您捨得讓一輩子都撲在事業上而放棄自的幸福?」
吳湧泉聽得出來,川島雄這是在以退為進。
這個男人特別聰明,否則吳湧泉當初也不會被幾句話蒙蔽,一時心就把兒嫁給了他。
吳湧泉對川島雄的話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在趁瑠夏回來前,先把他給趕走。
瑠夏母親的死,吳湧泉一直耿耿於懷,以至於現在對川島雄沒有一點分可念。
在川島雄走後,吳湧泉才開始細細思考他說的話。
這天晚上,瑠夏有個晚宴要參加,回來的晚。
晚宴上觥籌錯,不人禮貌敬酒,瑠夏意思意思抿了幾口,不敢喝多。
方蔚然一直陪在邊,隨時注意周遭況。
像這樣有商業質的晚宴,有些老總邊帶了伴,對外稱是助理,但是實際份估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大多數人不會明問,也不會拆穿。
瑠夏只是來走個過場,一個的,在這樣的場合確實很不習慣。
待得差不多想回去時,瑠夏發覺一直跟在自己邊的方蔚然,視線不知何時落在不遠一對甜挽手的男上。
男的,四五十歲的年紀,頭髮禿了大半,肚子大的襯衫都快繃不住。
而他邊的人,很年輕,很漂亮。
「你認識?」
瑠夏問方蔚然。
方蔚然回神,不聲地答:「健達商場的龐總,跟我們有生意往來。」
「我知道你認識他,我問的是,他邊那個人,你認識嗎?」
瑠夏靜靜地著方蔚然,眼眸清澈。
方蔚然稍微猶豫了一下,回答了兩個字:「認識。」
瑠夏沒有再多問。
不知為何,單單「認識」兩個字就已經的心作痛了,怕自己再多問,心會更痛。
人的直覺,從來都是這麼準的。
方蔚然和那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
即使想知道,又有什麼立場什麼資格去知道呢。
方蔚然,不屬於。
「我累了,我們走吧。」
瑠夏先說。
方蔚然點頭:「好。
我去車。」
方蔚然出去打電話,通知司機到門口等待,瑠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很出乎意料的,看到剛剛陪著那個龐總的人,竟然獨一人跟在方蔚然後,兩人看著像是一前一後離開。
瑠夏在原地僵片刻,隨後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和酸,跟出去。
在宴會廳另一側的走廊,燈晦暗,方蔚然站在那,給司機打電話。
電話打完,方蔚然回頭,卻看見已經多年未見的尤姿正姿妖嬈地靠在牆壁上,眼神定定地瞧著自己。
方蔚然面上沒有多變化,尤姿倒是先笑了。
「好久不見。」
方蔚然沒做回應,尤姿起站好,往他前走過去。
「怎麼了,這才幾年呢,連舊人都不記得了?」
「方蔚然,之前聽說你跟著FUNLAX的傅總混得不錯,怎麼現在跟了個老闆?」
方蔚然這才蹙起眉頭,冷聲問:「我的事需要告訴你嗎?」
尤姿輕笑:「當然不需要,我只是覺得好笑,原來你和我不過是同一種人而已。
以前你罵我不知廉恥為了往上爬就往男人的被窩裡鑽,這會兒,你不也是往你老闆的邊湊?
我給別人當婦,你給別人當小白臉,我們還真有默契。」
方蔚然面冷峻,渾圍繞著一低氣,像是在極力忍。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別侮辱。」
尤姿稍一愣:「?」
隨後反應過來,又是笑:「你的老闆?
你對還衷心啊。」
尤姿上的香水味近鼻尖,方蔚然眼眸出厭惡來。
尤姿卻裝自己看不到,手要覆上方蔚然的膛:「這麼多年過去,想想還是可惜。
當初我們怎麼就談了段柏拉圖的呢?
要不今晚,我們彌補一下當初的憾?」
尤姿的手還沒到方蔚然,就被方蔚然無地後退躲開。
尤姿也沒惱,就只是笑著說:「說起來,這麼多男人,我還就只真心過你。」
方蔚然不想再聽,抬步走,跟尤姿肩而過的時候,尤姿喊住他。
「方蔚然,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就只過你。」
到這時方蔚然才出一抹無的嘲笑:「承不起。」
尤姿閉閉眼,語氣微微有些變化,略無力地說:「像我們這樣的普通出,想要爬到金字塔頂端,你知道有多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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