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雲城繁花似錦,下過一場雨之後空氣中浸潤著月季的清香,是個多雨的季節。
林喬在自家的花園裏摘了一大束月季,用一個好看的玻璃瓶起來,放在客廳裏,仿佛一室都能聞到那香味。
落地窗前端坐著一個纖細窈窕的背影,林喬笑了笑,衝著那個背影輕聲道:“溫姐姐,我給你帶了一束花回來,院子裏開的可好了。”
林喬拿了一枝去了刺的月季遞到麵前,手接過,便聞到了那陣淡淡的香味。
挽輕笑,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溫婉玉致。
“是月季嗎?”
“是的,前年我和我哥哥親手種的,就數今年開的最好了。”
提起哥哥,林喬的臉上溢滿了的笑容,看著麵前的子,發現的邊亦是帶著溫淡的笑容,落在上,讓人莫名覺得很暖,依舊是當初那個鄰家姐姐。
的容與四年前比起來沒什麽變化,隻是如今頭發已經長及腰。
“溫姐姐,我聽哥哥說今天有人來找過你。”
溫淺來了興致,“哦,還有人來找我嗎?”
“對,我聽哥哥說他已經來了幾次了,哥哥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見還是不見,所以就暫時沒答應。”
溫淺自己都不清楚,這個時候居然會有人找,要知道現在用的份信息全部是假的,真想不到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找。
“你知道是什麽人嗎?”
林喬想了想,道:“等我哥哥回來再說吧,他和庭東哥出去了。”
“也好。”
……
第二天下午,顧庭東帶了一個人回來,一個男人。
榮竟何與顧庭東要說認識也不算認識,他們之間唯一的共同話題也就是溫淺。
“四年前的事還是要謝謝你,如果那時候不是你幫忙,也不會那麽順利。”顧庭東的語氣有些悵然,誰也不曾想這時間竟然過得如此之快。
“不用謝我,說到底也是我欠的。”
榮竟何介懷的還是更早些年裏發生的那件事,耿耿於懷,至今都無法忘卻。
顧庭東沒在說什麽,走至一間房間門前停下腳步,輕輕地敲打著房門。
“進來。”裏麵傳來的聲。
這悉的聲音讓榮竟何一下子有些愣怔,仿佛四年前的事還如同昨日那般清晰,可確確實實,日曆上已經經過了那麽多時間。
顧庭東打開房門,“你進去吧,有什麽話你們說。”
榮竟何點了點頭。
四年前,顧庭東直接沒有出席自己的婚禮,這個罪人他既然已經當了,那便也隻能一當到底。
那天他讓祁衍守在那幢別墅附近,沒多久就見到溫淺跟著那個書上車出門,誰知中間又換上了宋蘊知的車,原本宋蘊知找他的時候說的便是等到機會讓他帶溫淺走,可後麵的事和原本計劃好的本就不對。
車禍發生後,現場一片混,溫淺命大沒有傷及要害,隻是失過多讓陷了半昏迷狀態。之後他和祁衍把快速帶走,榮竟何的幫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把溫淺安排在一家私人醫院醫治,也是因為有他的庇護,從而瞞過了那人的眼睛。
隻是那場車禍唯一的後癥……
榮竟何推開門,溫淺聞聲向他這邊看過來,的模樣與四年前變化不大,眉目溫淡神安靜,隻是那雙眼睛……
黯淡無,毫無焦點。
這雙眼睛自從出車禍之後就再也沒看見過,在車禍中撞到了頭部,顱有一個塊迫了視覺神經,不願做手,手的風險也不小,於是就一直這麽瞎著。
至於什麽時候能再看見,仿佛早就無所謂了。
“溫淺。”榮竟何念出的名字。
溫淺聽得出他的聲音,是久違的悉,笑了笑,努力將臉轉向他的方向,道:“我倒是沒想到,來找我的人居然是你。不過想想也是,除了你,好像也沒有以前的人還能找到我。”
“好久不見。”他輕聲道。
“是啊,真的好久了。”
溫淺關係好的人並不多,勉強榮竟何也是一個,畢竟兩個人之間共同都守著一個,自然要不一樣些。
榮竟何走至麵前,手在眼前晃了晃,卻見的眼眸沒有毫的靜,他微微皺眉。
“還是不見好?”
“已經習慣了,我瞎了四年,也不在乎還要再繼續瞎多久。”如此說著,溫淺主轉了話題,“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呢?”
他來找絕不是為了敘舊。
若非是真的事關重要,榮竟何也絕對不會來找。
這四年過得很安穩,之前那場車禍中留下的傷才微微好些之後便和顧庭東一起悄然離開了青城,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可看的神便看得出來,如今過得很好。
和四年前見時候的樣子,判若兩人。
已經在學著放下過去,可他卻不得不來找。
“溫淺,小六的出了些問題。”
此話一出,溫淺的神微變,要說唯一放不下的,獨獨就隻有小六一個人。
這些年裏,抑著自己不去打聽小六的消息,就算知道了又怎樣,看不到他的樣子,也聽不到他的聲音,更不能像以前那樣抱著他,於其這樣,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怎麽回事?”的聲音有些急切。
榮竟何緩了緩,繼而說:“他和你弟弟是一樣的病癥,隻不過比起你弟弟,他更加嚴重些。病發的急,也來的兇。”
溫淺的心瞬間被揪了起來,弟弟當初是重型地中海貧癥,這個病是可以追究家族史,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竟會在小六上發生。
“到什麽程度了?”
榮竟何凝著的眼睛,語氣有些無可奈何:“如果不嚴重,我絕對不來找你。”
隻此一句話,擊潰了溫淺的心理防線。
榮竟何繼續解釋著說:“你曾經給你弟弟捐過幹細胞,但是他年紀還太小了,自素質又不好,所以我才找了你。”
榮竟何沒有立即做出決定,“到底你們是有緣關係的親母子,小六和你長得越來越像了。”
“是嗎,可是我看不見。”溫淺低笑了笑,語氣裏滿是憾。
……
回到青城的那天,是個雨綿綿的天氣。
墓園,溫淺彎腰把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
“對不起,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看您。”
記得那時舅舅對說不要再管這件事,就好好的為自己活一次,就真的這樣做了。不想去恨,恨這個字太沉重,也不想賠上自己的一輩子,所以選擇漸漸的去忘記那件事。
忘記曾經遇見過的那個人。
顧庭東給留了些私人空間,見時間差不多,他才過來準備帶離開。
“阿願,我們走吧。”
溫淺點了點頭,很自然的就握住了顧庭東向過來的手。
這些年裏最應該謝的就是顧庭東,可知道,不應該這麽心安理得的接他為所做的一切。
不止一次的說過,庭東,為了我不值得。
他說,這世上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彼此,沒有什麽值得與不值得。
有時候也在想,嫁給他吧,這樣他們兩個人都能得到救贖……
“地上,當心點。”顧庭東在耳邊小聲提醒,手臂自然的圈著的腰,因為照顧而放慢腳步。
之後,顧庭東開車帶離開。
……
就在這輛車剛駛出墓園,接著就有一輛黑的車子風馳電掣駛來,急促的剎車聲在空曠的停車場格外的明顯。
墓園的管理人員在看到登記的信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聯係了那個男人,隻是沒想到,這人來的如此之快。
墓園工作人員連忙上前迎接,還未說話,就聽見男人沉聲開口問道:“是一男一?”
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勢,導致這工作人員說話都有些不利索,額前不出了些冷汗。
“是,是您讓我留意的墓碑那,這幾年除了一個中年婦人會來祭拜,今天這兩個人是頭一次見。”
監控室,隻能調看到停車場的的畫麵。
幽暗的影打在男人臉上,將他廓分明的五襯得更加深邃,薄淩厲的抿著,諱莫如深。
突然,他的視線的鎖在了一,“停。”
工作人員按了暫停,將監控畫麵放大。
畫麵上出現了一男一相擁走來,畫質並不清晰,可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人。
他死死盯著那名子的臉,垂在側的手握拳,手背上青筋盡顯。
竟然還敢回來……
……
重回到悉的地方,莫名的會有一些慨,會慨時間過得飛快,也會覺得造化弄人。
榮竟何私下裏又見了一次溫淺,以前做過外周采集,對這些流程都清楚。
隻要求一點,要保證絕對的私。
榮竟何知道介懷的是什麽,左右也不過是因為那個人。
榮竟何已經對霍家那邊說在幹細胞庫裏麵找到了配型合適的人,而這些信息又是不公開,自然也沒有好懷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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