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以后哥哥可以護著妹妹。”
兩人一起看了會兒孩子,裴延注意到陶緹臉上出的疲累,招手讓娘將倆孩子抱了下去。
他轉過,扶著躺下,作細致的替將被角掖好。旋即,又俯吻了吻的眼睛,低沉的嗓音是滿滿的溫,“阿緹,好好睡一覺吧。”
“嗯,那我睡了。”陶緹是真的累了,握著他的手,眼睛一闔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
第二日一早,皇后誕下龍胎的消息就傳遍了前朝后宮。
聽到喜訊,張氏、景長公主、青禾、許聞蟬等人帶著一堆禮品進宮探陶緹。
興慶宮的太上皇聽聞此消息,也賞了一大堆的禮品。
早朝上,裴延心愉悅的與朝臣分這份喜悅,同時宣布大赦天下,減免三年稅收,恩澤百姓,替皇子公主積福。
百慶賀,山呼天佑大淵,陛下萬歲。
等到小皇子和小公主滿月,裴延和陶緹帶著倆孩子一起去興慶宮探太上皇。
這是太上皇第一次見到孫子孫,這一年來他的每況愈下,整個人以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原本烏黑的發如今已經白了一大半,形容枯槁。
聽李貴說,太上皇常常去儀宮,對著顧皇后與大皇子的牌位枯坐,一坐便是一整日。
有時癡癡地笑,有時郁郁沉默,喜怒難辨,難以捉。
醫只說太上皇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尋常藥石便是再珍貴難得,也是于事無補。
裴延與陶緹都清楚,太上皇的心藥是什麼。
這世上再無他的心藥,他只能這般茍延殘的繼續病下去,直到死亡。
且說回這頭,太上皇看著白白的小皇子和小公主,怕過了病氣給孩子,并沒有去抱,只瞇著眼睛打量了他們一番。
兩個孩子生得雪團可,見著須發斑白的太上皇也不害怕,睜著清澈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見著孫子孫好奇又純凈的目,太上皇冷峻的臉龐也和不,給兩孩子塞了兩封厚厚的紅包,算作見面禮。
當天晚上,宮中還替皇子公主舉行了盛大隆重的滿月宴。
前來參加宮宴的賓客,凡是見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沒有一個不說可。
——
又過了一月,寒冬而至。
這日,裴延照常上朝。
朝中又有臣子諫言,讓皇帝選秀納妃,充盈后宮。
他們心里尋思著,皇后懷孕時,陛下為了不影響皇后的心,才不納妃。如今皇后平安誕下皇子皇,又出了月子,陛下如今再納妃,應當再沒其他理由推搪了吧?
然而,面對朝臣們的諫言,裴延再一次拒絕了,語氣平靜又擲地有聲——
“朕有太子,國有儲君,何需再納妃妾?況且,于皇家而言,子嗣繁茂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朕以為,為了避免十幾二十年后再生紛,選秀之事諸位卿家以后莫要再提了。”
他這話意有所指。
聰明人都聽得出陛下這是在說兩年前三皇子裴長洲的宮事件,這事犯忌諱,他們哪里敢接話。
更何況,陛下的態度已經這般明確,經過這一年多的執政,朝臣們也了解這位新帝并不似其外表那般溫和,他那強的手段,比之太上皇,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一個是綿里藏針,笑里藏刀,一個是殺伐果決,速戰速決。反正父子倆,都不是什麼好拿的主兒。
退朝之后,付喜瑞看出陛下的心不太爽利,顯然是被那些沒眼力見的朝臣給膈應到了。
他忙端著笑,彎腰建議道,“陛下,不若去未央宮坐坐?昨兒個皇后娘娘不是還說,特地打了一口石鍋,要做什麼石鍋吃……”
果不其然,一提到皇后娘娘,陛下俊朗眉眼間的冷戾消散了不。
他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低低的“嗯”了一聲。
付喜瑞立馬喜滋滋喊道,“陛下擺駕未央宮——”
裴延到達未央宮時,陶緹正盤坐在長榻上拆禮,大皇子和小公主則是躺在金搖籃里呼呼大睡。
經過一個多月的喂養,兩孩子不再像剛出生那般皺紅通通的,他們的皮漸漸白飽滿,像是剝了殼的蛋白。眉眼也逐漸長開,正如裴延之前說的那樣,小皇子的確更像他,長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而小公主更像陶緹,大眼睛圓溜溜的,雙眼皮褶皺很深,像洋娃娃般致。
聽到由遠及近的悉腳步聲,陶緹也沒抬頭,只低頭繼續拆著賀禮,里打著招呼道,“陛下你下朝了。”
“嗯。”裴延緩步走了過去,掃了一眼桌上的禮,“這是戎狄那邊送來的?”
陶緹點頭應了聲,這些禮都是瓊綺準備的,有上好的皮、寶石、香料,還有兩條打磨致的狼牙掛鏈。
瓊綺在信中說,在戎狄的風俗里,狼牙有保佑之意,上掛著狼牙,可驅邪避災,保平安順遂。這兩條掛鏈是用親自獵得的頭狼的牙齒做的,算作這個干媽對兩小娃娃的心意。
陶緹打算等孩子們滿周歲了,再給他們掛上,這會兒孩子還小,掛著怕他們往里塞。
禮拆完后,讓宮人們收拾起來。
裴延走到搖籃邊上,垂著頭,靜靜地看著兩個孩子,只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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