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霄見好奇,不由一笑:“你以為孤給他下毒了?”
曲凝兮哪敢胡開口,“殿下就直接告訴我吧?”
“他沒事,”裴應霄捻起果盤里的楊梅,道:“這會兒頭腦清醒,還有空斬殺兩個醫。”
“莫非病倒了就遷怒旁人?”曲凝兮皺眉,醫何其無辜。
好不容易學會一醫,外面一醫難求,在宮里隨便就殺了兩個?
“并非遷怒,是滅口。”
裴應霄說這話時,最近牽著一抹明晃晃的嘲諷。
去年沒了云昭儀,又有新的人出現在天慶帝邊,這次,他倒在了人的肚皮上。
因為原先就有服用丹藥的案底,這會兒變本加厲,直接就癱了半邊子。
天慶帝哪有不惱怒的,他面盡失!當場發作起來,嚴令口,并且殺掉兩個醫,殺儆猴。
曲凝兮沒有聽到裴應霄否認下毒一事,不由心頭一跳。
或許陛下不是中毒,但病倒的因肯定跟太子殿下不開干系?
這樣一來,就能阻止天慶帝做許多‘無謂之舉’,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不怕尚京生變。
還要再問,一只素凈的大手了過來,湊到跟前。
裴應霄晃著他指尖一寸長的傷口,道:“孤傷了。”
這是今日外出時不慎刮到的,當時流了,但很快止住。
因為天氣熱,不宜包扎傷口,且創傷面較小,上藥過后晾著就。
曲凝兮對裴應霄有幾分刮目相看。
他這個太子不真實,溫和笑也是裝出來的,但實際上心底的善意,并無摻假。
此行雖說是順水推舟,可他對蜀中的災民眾上心,對堤壩的修建也半點不松懈。
沒有一不耐煩,這麼多年的自我約束與教導,早已讓他為真正的掌權繼承人。
這會兒,捧住他的手指細細查看,問道:“又疼了麼?”
一寸傷說大不大,但長的哪有不疼的,況且十指連心。
“疼,”裴應霄清澈的嗓音都低了下來,“傷口不宜沾水,如何沐浴?”
“……”曲凝兮緩緩抬眸,與他四目相對。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能品不出這句話的意思?
這一趟出行從簡,假做太子的侍,為了讓藤敏跟著,裴應霄把融月都撇下了。
總不能讓鳴恩進來伺候他沐浴?
為妻子,自然要幫把手。
曲凝兮抿著角站起,道:“我去讓人備水。”
裴應霄笑瞇瞇的:“那就有勞晚瑜了。”
傾云院有好幾個使丫鬟,做些灑掃燒火抬水的活兒,熱氣騰騰的香湯很快送凈室。
裴應霄自行在柜里挑選了一件寢,待下人退去后,步伐閑適地跟在曲凝兮后。
曲凝兮正在做心理準備,雖說兩人早已有了之親,坦誠相見,但是……
但是不代表就能面不改地直視彼此。
這種事哪能輕易習慣呢?
以往裴應霄不需要人伺候沐浴,他潔,且防備心太重。
這會兒多半是想故意戲弄,想看出丑鬧笑話。
曲凝兮收整了臉上神,回頭看他。
裴應霄角含笑,與往常無二。
遲疑了:“殿下,你自己進去泡著吧,我可以幫忙背。”
“不要。”他直言拒絕,“孤的手指好疼,一下就疼。”
你最好是真的疼,別一會兒上就不疼了。
曲凝兮瞪了他一眼,裴應霄恍若未覺。
無奈,不想扭扭,只能出手幫忙了。
解了腰間白玉帶,撇開他的襟,三兩下,夏日輕薄的袍就敞開了。
裴應霄形高大,不僅僅是長,他這把好腰,同樣細韌瘦長,結實的理,蘊含無窮的發力。
曲凝兮前面的作利索,待到指尖上雪時,再次猶豫起來。
裴應霄站著沒,半斂著眼眸無聲看。
他知道害怕,夜里還刻意避開不讓直視。
但是,能遮掩多久?
“我……”求助地向他。
無意間瞧見過大蛇的局部面貌,長得奇形異狀,可怕得很!
裴應霄低聲一笑:“你該知道孤的子,不喜歡故意藏著。”
他給時間適應,可不會太多,總是要見面的。
再敢嫌棄他,就要塞給了,“膽小鬼。”
居然說膽小鬼?曲凝兮又不高興了。
索不再猶豫,小手搭了上去,用力往下一扯。
有什麼東西彈了出來,一點一點地支著頭,就在眼皮子底下,轉換它的形貌。
曲凝兮愣住,傻眼了。
大抵是沒人比得上裴應霄厚臉皮,仿佛那不是他的東西。
“嚇到了?”
曲凝兮不答,艷麗的緋紅從臉頰蔓延到耳,但是并不挪開視線。
于而言,是極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徹底解開了那些冊子上莫名其妙之。
原先不懂,那樣一條分量充足的件藏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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