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緩緩放開,溫聲道:“阿圓,快行禮。”
宮中禮儀此前周嬤嬤已經教過。這會兒,阿圓端端正正、一不茍地行了個跪拜大禮:
“臣褚婳,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清亮悠揚,還帶著點小姑娘的綿稚,煞是好聽。
等行完禮,這一刻,整個凌霄殿仿若水滴油鍋,轟的一聲,立即炸開了。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哪位?哪個褚家?怎麼沒聽說過?”
“這姑娘看著年紀還小,及笄了嗎?”
“聽說殿下七夕就帶著個小姑娘逛街,莫不就是?”
“殿下難道想娶做太子妃嗎?”
“天吶,哪家的姑娘這麼好命?”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也在暗暗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長得好看,明靈,模樣乖巧,此時站在蕭韞邊,也只是的態。
斷然想不到,他這個城府極深的兒子,竟然喜歡這樣的子。
彼時,蕭韞私下跟他說想自己選妃時,還以為他喜歡的是那陸家嫡。后來陸家嫡一走,京城盛傳曹國公府的嫡能當太子妃,覺得他眼也不錯。
然而,出乎意料的,不是才華橫溢的國公府嫡,也不是賢淑溫婉的其他貴,竟是這麼個......看起來才及笄不久的小姑娘。
皇帝自己都驚詫了會。
隨后出聲問:“你剛才說什麼名字?”
阿圓回道:“臣褚婳,出自《神賦》旣姽婳于幽靜兮,又婆娑于人閑。”
“哪家姑娘?”皇帝又問。
“回陛下,臣是戶部員外郎褚大人的次。”
如此簡單的一對一答,倒是令皇帝又改觀了些許。
這小姑娘雖年紀輕,但應對得宜,氣度泰然而不迫,眉宇間自一矜貴豁達之氣。
不像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姑娘,倒像是從高門世家府邸出來的貴。
難怪能蕭韞的眼。
只不過......
皇帝還是裝作不知地問了句:“太子這是何意?”
“父皇。”蕭韞行禮道:“適才父皇出言,但凡我有喜歡的子,便賜婚。”
“眼下,我喜歡的子在此.....”蕭韞拉著阿圓一起跪下,說道:“懇求父皇為我們賜婚。”
一句話說出來,惹得凌霄殿起軒然大波。
“竟真的是要娶做太子妃!”
“這如何使得?一個五品小之,這門第實在是太低了點。”
“而且才將將及笄,年齡閱歷擺在那,如何當的起東宮的主子。”
“確實不妥,確實不妥啊。”
漸漸地,大殿涌出些反對之聲,而且越演越烈。
尤其以曹國公為首。
“陛下,”曹國公站出來,說道:“賜婚之事不可草率,太子殿下娶妻乃國之大事,又豈能跟大街上選白菜一樣敷衍?”
蕭韞蹙眉不悅。
“陛下,”曹國公繼續道:“且不說這子年紀尚輕,就說其家世,小門小戶之見識和才學皆有限,而太子妃人選不只干系東宮,更是干系我大塑未來百年氣運,還請陛下慎重!”
此話一落,紛紛有人附和起來:“說的對啊,不能草率賜婚。”
這麼多高大臣反對當太子妃,阿圓有點害怕。還是頭一回遇著這種場面,忍不住手指摳了摳蕭韞的掌心。
無聲問:怎麼辦?
蕭韞回握住,讓稍安勿躁,今日這樣的況早就在他預料之。
這些人之所以反對阿圓當太子妃,并非因為的年紀,也并非因為的份,只因阿圓不是讓他們既得利益之人罷了。
蕭韞冷笑。
此時,他不聲,任由曹國公說得唾沫橫飛,面紅耳赤。
等曹國公說完了,皇帝看向坐得四平八穩的顧景塵,問道:“顧卿以為如何?”
婧兒懷了孕不便出席,顧景塵今日是一個人來的。要不是蕭韞有令讓他等著,他早就想尋個借口回去陪小妻子了。
他忍著曹國公說了一大通廢話忍了許久,今日只想速戰速決。
于是起,行了一禮,道:“陛下,微臣記得太.祖打天下之時,途經淮州遇太.祖皇后梁氏。彼時太.祖皇后梁氏之父乃苑馬寺九品監正。然,太.祖不嫌不氣,與皇后伉儷深攜手扶持,才有了我大塑如今百年盛景。”
顧景塵慢悠悠地轉看向曹國公,語氣就跟談天氣變化似的:“曹國公今日慨激昂,可是在斥責太.祖皇后出低微?”
“你——”
顧景塵一句話把曹國公堵得臉漲紅,適才附和他的那些人也頓時消了氣焰不敢再言。
既然拿出說事行不通,那就再換一個,反正理由多的是。
曹國公想。
他憋了會,開口道:“顧丞相巧立名目,口噴人。我說小門小戶之見識和才學皆有限,意不在門第,而在見識和才學。”
他繼續道:“太子妃干系我大塑氣運,搖國本,自然要德才兼備之人才能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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