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結束了?”
“興許吧。”
“那咱們是不是得進去伺候?”
“可世子沒水,我們不能貿然進去。”
“莫不是了咱們聽不見?要不還是回去吧,若真是咱們聽不見可就糟了。”
另一人點頭,輕手輕腳往門口走。
然而才走上臺階,里頭的靜又開始了,這一回世子妃竟是比之前喊得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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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寂靜,月溶溶,斑駁的樹影投在新漆的墻上。
容辭披著寢站在窗前,墨發披散于后,眼尾一抹饜足之,看得出此前剛經歷過一場□□。
過了會,他轉頭看向床榻。
小姑娘今晚累得不輕,正睡得深沉。
他目默默在略微漉的額頭停了會,走過去幫掖了掖衾,然后出門。
伺候的婢見他出來,忙止住哈欠:“世子爺,可有吩咐?”
“照看好世子妃。”容辭腳步不停走遠。
進了書房聞到一濃郁的酒味,點燈后,才發現里間的榻上趴著個人。
是孟子維。
守夜的小廝說:“世子爺,孟公子喝醉后嚷著說要找您,小的們哪敢讓他去新房,是以只能帶來這。”
“無礙。”容辭徑直坐向桌邊,吩咐:“研墨。”
“是。”
約莫過了一刻鐘,他重新出門,遞了封信給護衛。
“命人快馬送去北疆,務必親手到賀柏舟手中。”
“是。”
待護衛遠去,容辭站在夜幕中若有所思。
梁家老夫人死得蹊蹺,且這時候嫻妃和靈央公主出宮奔喪實在可疑。若單嫻妃奔喪倒還說得過去,可靈央公主是皇家子嗣,何須去一個臣子家中奔喪?
倒不是懼怕什麼,一個公主翻不出什麼浪花。
他擔憂的,自始至終是遠在南邊的羅家軍。
羅家手握二十萬兵馬,作戰勇猛,且忠于明惠帝。當年明惠帝還是皇子時,羅家就是他的擁護者,這麼多年,明惠帝遲遲不啟用這顆棋子,便也是等最后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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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玉敏郡主與護院私奔了?”
翌日,明惠帝醒來,被這個消息氣得眼前一黑。
玉敏郡主不僅跟個護院私奔,還當即縱火,完全打了他的計劃。
“那靈央公主呢?”他問。
張德芹道:“靈央公主已順利出城,只不過,玉敏郡主這事鬧得大,興許容世子那邊已經注意到了。”
明惠帝閉了閉眼。
張德芹忙安道:“所幸靈央公主邊跟著的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想來一定會將公主安全送到南邊。”
“只不過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前玉敏郡主名聲就......”畢竟是皇家郡主,張德芹也不好說得骨,委婉道:“如今又鬧出這麼件事,一大早儷長公主就去梁家討說法,聽說鬧得不可開。”
儷長公主聽聞兒跟個護院私奔,先是一驚,后又聽說這半個月來兒被梁家人關在柴房,宛若牲口對待,氣得沖腦頂。
這口怨氣,三分為的是疼兒,七分為的是梁家拿儷長公主的臉踩在腳下。
不就是一個妃子的娘家?再得寵也只是個臣子,而是份尊貴的公主。梁家此舉,實在欺人太甚!
是以,一大早,儷長公主帶著侍衛氣勢洶洶地去梁家討說法。
儷長公主慣來是個橫的,既然兒的名聲早就沒了,那怎麼說也要拉梁家下水。
讓玉敏郡主的婢在靈堂上當眾將梁俊淮的丑事說出來,前來吊唁的賓客聽得臉彩紛呈。
這些人離開梁家后,又悄悄將此事傳了出去。
因此,才不過一個上午,梁俊淮睡遍屋丫鬟,還染指玉敏郡主的婢,甚至房中常備那些青樓下作的藥助興。而梁夫人溺兒子,不僅不阻止還放縱其尋歡作樂。
梁家家風,實在是駭人聽聞!
漸漸地,又有人出早在梁家跟東平侯府定親前,梁俊淮就有了個庶子,且養在兄長膝下。梁家瞞著東平侯府跟清清白白的姑娘定親,實在厚無恥。
這些事傳出來,竟是比玉敏郡主跟護院私奔還熱鬧。連宮里的嫻妃都不得臉,被宮妃們好生嘲笑了一番。
“這般人家出來的子能有什麼好的?”
“家風不過爾爾,以類聚!傷風敗俗!”
嫻妃聽了,氣得砸了好幾個茶盞。但比儷長公主有眼,自知這種事不能去煩皇上,所以生生咽下。
倒是儷長公主,下午就嘶聲力竭地宮,求的皇兄做主。
明惠帝躺在榻上,雖閉著眼,可面無比難看。
煩不勝煩后,直接開口訓斥:“儷,玉敏得今日之果,與你不開干系,你回去好生反省吧。”
儷長公主一驚,回想自己在南陵做過的那些事,心虛。此時見向來寵的皇兄對態度冷漠,更是心灰意涼,當即賭氣出了宮。
可沒想到,眼看這樁鬧劇風波即將平息時,一樁風流艷聞又開始在京城傳開來。
這一回是關于儷長公主的。